第10章 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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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业局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县政府。
但是林海洋有法宝。
工作证上印着几个烫金字---西风市市委。
这便是挂职的好处，组织关系不变，只是岗位调动。
在传达室做了登记，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夏新民看看四下无人，小声发问。
“林哥，解决拉线问题得找分管工业和电力的副县长，你怎么拜访分管农林的？”
“别说话，也别问，看着就行。”
有些事说透就没意思了，何况夏新民跟自己交情还不到位，暂时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足足等了2个多小时，愣是不见人影。
副县长的门槛果然高。
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儿，夏新民肚子咕咕叫。
林海洋看看时间，“老夏，还能不能坚持？”
“没问题，三天不吃饭都行，只要把事情解决了。”
“那成，咱们回西风市吃晚饭。”
“那这边...”夏新民一愣。
“一次不行就来两次嘛，解决问题为原则，走吧。”
林海洋说走就走，夏新民只能哭丧着脸跟着。
今天的县政府有点忙，三个会议连轴转。
马上年底了，要总结的事情很多，要规划的事情更多。
分管农林口的魏副县长一脸疲惫的回到办公桌前，手下人快速沏好茶，顺便汇报一下开会期间接到的各路电话和拜访名单。
魏副县长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突然坐直了腰杆。
“这个林海洋是什么情况？”
旁边人早已问清原委，马上汇报，“他是市委组织部下放到陶水村的挂职人员，到任不足一个月。”
魏成明随意的笑着，“年轻人胆子不小嘛，竟然直接找到我头上，他什么时候走的？”
“等了大概2、3个小时。”
“嗯，随他去吧，估计也没啥重要事情。把明年规划拿过来，我再看看。”
阳峰县属于边远县份，经济状况本就不好，负责农林口更是雪上加霜。
连年水土流失，养活庄稼都费劲，更别提发展林渔副业。
三个副县长每次参会，顶数自己拿不出业绩。
魏成明很快将林海洋的事情抛之脑后，但另一位副县长心里开始画狐。
欧阳康本想给林海洋来个闭门羹，哪成想人家拜访的不是自己，而是隔壁老魏。
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想要给水泥厂拉专线，必须自己签字。
可林海洋是什么意思？
绕过自己走老魏的线，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不过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比较保险。
“是东青吗？我是阳峰县老欧啊。”
电话那头声音懒洋洋的，“是欧叔啊，有啥指示。”
欧阳康很不满意卫东青的态度，那也得忍着，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阳峰县地处偏远，想要活动活动，上面门路有限。
卫东青的老爹是西风市交通局局长，实权在握的人物，一直紧跟西风市长这条线。
自己还不到50岁，不想退休的时候还是个副处级。
“东青啊，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不过林海洋今天来找过我，但是我没见他。”
“嗯，那就行了，有其他问题吗？”
“我是想说...想说...他跟市委赵德刚到底啥关系，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哼，姓林的就是一张白纸，姓赵的拿他当刀，拿我祭旗，杀鸡给猴看。老欧，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很清楚西风市现在的格局，天塌不下来。”
“是是是，我肯定跟卫局一条心，我那个事儿...”欧阳康欲言又止。
“跟你说了要等等，现在不是时候。”卫东青有点烦躁。
不管咋说，欧阳康帮自己办事，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西风的李天华最近连续调整市委人事，但是没有插手政府这边。赵德刚一上任，就把林海洋弄到陶水村去了。这说明，他们还不想跟咱这边撕破脸，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林海洋就是拿来平衡的弃子，不用鸟他。”
这么一说，欧阳康心中大定。
寒暄几句，通话结束。
林海洋无意中抢了人家位置，卫东青肯定要报复。
都在圈里混，最佳的方式就是让他一事无成，一辈子当个村支书。
至于王天彪等人，纯粹恶心人，没指望他们成事。
只是没想到被林海洋干脆利落的化解了。
而林海洋苦思冥想的另一半原因，竟然在这里。
至于是不是弃子，只有赵德刚清楚。
......
西风市区，秋意渐浓，路上随意飘洒着落叶。
林海洋紧了紧衣领，走的匆忙，衣服穿少了。
好话赖话说了一堆，终于摆脱夏新民的‘盛情’邀请。
在村里可以放肆一些，回到市区就得夹起尾巴做人。
一件很小的事被有心人看到就能无限放大。
上辈子仕途商场被人双杀，现在一定要小心谨慎。
第二天一大早，林海洋精神饱满的出现在市委组织部。
随便一打听，赵德刚外出办事了。
自己肯定没资格找人家汇报工作，来个‘偶遇’总是可以的。
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
没费多大事，拿到一份西风市主要领导的名单，这东西在组织部内部很随意。
很快，林海洋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名字---白正阳，西风市副市长。
之前白俊业提及卫东青家世的时候很不屑，至少说明白家职位比卫家高。
就算白正阳不是白俊业的老爹，起码也有很深的关联。
难怪白俊业到哪都吃得开，原来是这么回事。
收好名单，林海洋准备离开，自己回来点过卯就可以了。
刚走到拐角，身后有人喊自己。
“林海洋？你怎么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郝仁。
“郝处长，您好，我来报个到，顺便带点资料回去。”
“哦~~~你现在有空吗？到我这边聊两句？”郝仁莫名其妙发出邀请，言语中透着客气。
林海洋只能同意，小跑着来到郝仁办公室。
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直到郝仁发话，半张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
事情来得突然，郝仁自己也没准备好说什么，只能询问林海洋近期的工作情况。
林海洋‘一五一十’把陶水村的情况介绍一遍。
白俊业的名字没提，水泥厂遇阻的事情没说。
郝仁点点头，“做事踏实，雷厉风行，有年轻人的朝气。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陶水村的经济状况得到巨大改善，你得记一功。”
“这都是组织上领导有方，我就干点跑腿的事。”
林海洋说得谦虚，也不提哪位领导，郝仁心知肚明人家跟自己不是一条线。
“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跟我说说，能帮的肯定要帮，关起门都是组织部的人。”
郝仁这话一出口，林海洋倍感诧异。
自己摸不清组织部各位大佬之间的关系，暂时不能节外生枝。
“困难肯定有，但我能克服，造福于民的同时，不给咱组织部丢脸。”
林海洋的回答比较中肯，但郝仁不太满意。
就算自己被边缘化了，也是副处长，主动伸手人家都不要，这种滋味很难受。
林海洋挂职下放的内在原因，郝仁比谁都清楚。
赵德刚随宣传部部长调任组织部，手底下一个人没有，却把‘一张白纸’放到安平乡去。
意图再明显不过。
一方面平衡关系，一方面给林海洋一个机会。
抓住机会，以后脑门上顶‘赵’字。抓不住机会，就在基层慢慢混吧。
眼见着林海洋口风紧，对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郝仁心里失望。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把林海洋打发走了。
林海洋不知道郝仁是何意，也不想猜，太累了。
回想一下刚才说的话，自认滴水不漏。
步行出了市委大门准备离去的时候，又被人叫住。
车子停在旁边，副驾车窗缓缓下落。
“林海洋，你怎么回来了？”正是回来取资料的田秘书。
“田秘书你好，我回来报个到，顺便看看父母，马上就回陶水村。”
林海洋往后排瞄了一眼。
“别看了，赵部长下基层走访去了。”田秘书笑了，对着司机又说，“等我一下。”
田秘书竟然主动下车与林海洋在路边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