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至情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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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旭手指在榻上的被面划过，停了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任灼，我没有办法，任何人我都可以放弃，但她不成。”
任灼声音一顿，竟无法再劝下去，隔了良久才道：“主子，您太苦了。”
夏侯旭慢慢挨着床榻坐下，“任灼，咱们筹谋了这么多年，如果连她都要舍弃，那么，咱们的筹谋还有什么意义？”
任灼沉默了下来，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递到夏侯旭的手上。
夏侯旭接过那杯子，饮了一口，“都准备好了？”
任灼道：“大燕使臣明日进宫，太后主持欢迎宫宴，宴客名单都发了出去了，所请之人都是原来您定下来的。”
夏侯旭点了点头，又饮了一口茶水，脸色好看了一些，“老三回去了吗？”
任灼道：“太后这么一闹腾，可老实了许多，连宫里的妃嫔都不再往皇帝那些探究了，您派人这么一问，太后自是老老实实把三殿下放了回去。”
夏候旭微微地笑，“你瞧这宫里边，每个人只顾着自己，除了她这个傻瓜，还有谁会想着咱们的皇帝？”
任灼也笑了，“瞿姑娘还是那么至情至性。”
夏侯旭手指在杯子的边沿划过，“在这世上，她这样的傻瓜可真是太少了，像咱们这样的聪明人，却是太多太多了。”
他说着，嘴角向上微微地翘了翘。
任灼心底叹了一口气，“主子，您说得没错，皇帝这些年办事昏庸，朝里朝外早已经民怨沸腾了，许多人盼着望着您出来主事，宫里的这些女人精明得很，朝堂上的消息一传进宫里，岂会不清楚形势？”
“只可惜，只有她不会权衡这些。”夏侯旭把手里的杯子放下。
任灼道：“瞿姑娘到底内阁闺秀，对这些事，迟钝了一些。”
夏候旭站起身来，抬头看着远处宫檐，“皇帝真是幸运，纵使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他，却还有个傻子对他不离不弃。”
他沉眸叹息，搓了搓手指，“本宫这一世，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这么一个傻子？”
任灼也沉默了下来，隔了良久才道：“主子，您还有属下呢！”
夏侯旭抬眸看了他一眼，真把他看得后退一步，这才背过手去，“大燕使臣这两日便要进宫了吧？”
任灼道：“是的，太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宫宴事宜，请客的名单，是按照您的名单来的。”
“那一日宫宴，想必很热闹。”夏侯旭轻声道。
任灼拿眼角扫了他一眼，“主子，只是瞿姑娘那里……？”
“由她自己去发现吧。”夏侯旭道。
任灼道了声“是。”
他退了下去，想去吩咐人准备宫宴事宜，走了没两步，却被叫住了，“你想办法让御膳房弄些固本培元的药膳给她吃下。”
任灼顿了顿，“是。”
他退出殿外，朝里边望了望，轻轻摇了摇头，离去了。
……
一走进大殿，瞿兰亦脚步便停了停。
太后坐在首座，皇贵妃与位份高的妃嫔都到了。女宾位还有几幅熟面孔，都是太后献舞寿宴上见到过的，古艳菁与王忆之等都到了。
几位有身份的皇子坐在左侧手边，右侧则是大燕皇子公主与国师。
大燕和亲使团到了，因使团中有女客，这些女子是身份高贵的豪门贵女，自是得前来陪客的。
太后朝瞿兰亦亲切招手，“来，到哀家这儿来。”
瞿兰亦走上前去，向太后行礼，“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慈蔼地道：“瞧你这孩子，都快是一家人了，还这么拘谨，来，你还不认识大燕使臣吧？这一位，是大燕二皇子南宫渊，这一位，是大燕朝九公主南宫凤，这是季国师，日后你若嫁进皇家，这些礼尚往来，宴请宾客之事，就要由你来做了，可不能把人给认错了。”
瞿兰亦曲膝道：“是，太后娘娘。”
南宫渊目光灼灼地朝瞿兰亦望定，笑道：“果然闻名不如相见，这位瞿家姑娘，我们一进大周朝，便听到名声了，听闻你也是位医术天才，与本王的五弟倒是同出一脉呢。”
太后便好奇地道：“二皇子说的可是五皇子南宫岐？”
南宫渊微微侧身，“没错，大周太后娘娘，五弟的医术只称得上小打小闹，这位瞿姑娘才是真正的天才，听闻仅看了几本医书，便能替大周朝的皇帝治病了？”
瞿兰亦吃了一惊，这是她与裴济私底下的说话，怎么传到了这位南宫渊嘴里去？他嘴里边不停提起的那位五皇弟，却又是谁？
坐在下首的季国师抬头向瞿兰亦看了一眼，又迅速垂了眼眸。
夏平含抬起眼来望了瞿兰亦一眼，又迅速垂下。
夏淮南则是向她微微点头。
瞿兰亦被宫人领着，坐到了女眷一席，她的左手边是王忆之，右手边却是古艳菁孙盈巧等。
见她坐下，古艳菁偏过头来道：“兰亦，你还不知道吧，听闻大燕这两位，是专程来和亲的，你可得小心点儿。”
瞿兰亦好奇道：“我要小心什么？”
古艳菁道：“你还不知道大燕的民风吧？大燕朝民风彪悍，女子只要未出嫁，抢亲都是可以的，你现在虽传言上是太子妃人选，可这还不是没嫁么？我可听说了些传言……”
说着，她停了停，眼神闪动，欲言又止。
瞿兰亦道：“你到底听说了什么？”
古艳菁道：“这位大燕二皇子南宫渊一来到咱们大周朝，便到底打听各府豪门贵女的情形，尤其是你！”
瞿兰亦拍了她的胳膊一下，“你别胡说，他打听我干什么？”
古艳菁低声道：“你别小看这大燕二皇子，听闻这次进京，四处活动，手下那会武功的高手不少，还有那南宫凤，也厉害得很，你在宫里边不知道，最喜欢和人比试了，什么都比，和男人比武功，还上门挑衅，把好几家世家公子都给打了。”
瞿兰亦道：“她怎么专挑男人来比？就没找上你们？”
古艳菁掩嘴道：“这位大燕公主会的东西，我们可不会，那些琴词诗画，她可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