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怕虫子的耳聋少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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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随便开,能做到的我一定配合。”罗警官将水杯往前推了推。
楚博衍气急败坏,狠狠瞪着他怒目而视,嗓音嘶哑森寒,“我真想杀了你。”
“你不会。”
罗警官国子脸笑容可掬,一脸笃定,“谁都可能会杀人,你楚博衍不会。对仇人你都能及时收手,对我,怎么舍得?”
他靠在沙发上仿佛看不见楚博衍几欲暴起的情绪,脸色始终温和如初,闲适的仿佛跟一个老友攀谈过去。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多说几句。想必不用我告诉你了,很多信息你一定知道的并不比我少。”
“少跟我提这些。”
楚博衍一脚踹到桌子上,眼睛赤红,脸上青筋暴起,“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罗警官翘起二郎腿悠哉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冒着被我找上门的风险帮顾家?”
手机上的这一行字,仿佛抽干了楚博衍的满身暴怒。
他整个人颓丧地垂下了脑袋。
罗警官却仿佛咻到了八卦的猎犬,他大喇喇倚靠在沙发上笑容肆意,“啊——,让我猜猜,是因为顾锦夏还是因为顾箐?”
说着他微微前身子看好戏一样,“听说前段时间你跟顾锦夏还上过热搜,所以,真是因为顾锦夏?”
“因为你大爷,艹!”
楚博衍刷地起身,气不过又踹了一脚桌子。
桌子接连几次遭难,已然歪斜到没眼看。
“还他妈有没有正事?”楚博衍一脸恼怒,起身作势要走。
“别别别,我不问了。怎么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易暴易怒呢?年轻人要情绪稳定知不知道?要不然怎么谈女朋友?”
眼看楚博衍气得眼睛都红了,罗警官忙起身吼道:“小刘,小刘,快快快快,带我们楚先生去反诈部门干活儿。”
小刘仿佛就站在门口一样,罗烈前脚呼叫,他后脚啪嗒推开门,点头弯腰,礼仪到位,活像五星级酒店门童。
“楚先生,这边请。”
楚博衍有气无处发,临走转身又狠狠踹了脚桌子。
小刘眼观鼻鼻观心,蒙头带路完全不敢吭声。
罗烈假装没看见,巧妙躲过桌子的磕碰,顺带抄起桌子的报纸挡住了脸。
等两人走了,他才笑着从报纸后面露出一张笑呵呵的国子脸。
要说他跟楚博衍的渊源还是因为他在学校霸凌的事儿。
当时他惹的人算是京都小有资产的一个生意人。
借了风口赚了点钱,觉得自己站在了首富的行列,目中无人,行事很不讲究。
此人的儿子伙同其他富二代,在学校对博衍进行了长达整整半年的霸凌,甚至精神打击。
博衍年轻气盛,为了反击,查了些他们不能曝光的东西以做威胁。
哪知道,人家表面上妥协,背地里用钱打通关系,在学校众目睽睽之下给博衍安了个有精神疾病的头衔。
重度抑郁,双向,表演型人格这些病情被‘无意’中流传在学校中后,学校为了体恤关怀,当然也是因为楚博衍查到的东西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他被无情退学。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那博衍可能也不会认识他。
但,孤身一人来京都求学的农村孩子,哪里见过几个恶人?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富二代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随即出面以同学一场,不忍心看他无人管束的理由,塞进了精神病院。
这一塞就是半年。
半年时间,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在精神病院活生生变成一个疯子。
好在,他不幸,却也是幸运的。
精神病院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管理上不免松懈。
楚博衍就在这时候找到了机会逃了出去。
逃出去后,他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在警局那么多的人里筛选出了他,天天在他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堵他。
一开始,他见他枯瘦嶙峋,披头散发,大夏天身上却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捡的黑色西装,裤子脏兮兮,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可等他想去跟他说话,他却转身就跑。
来回这么几次,罗烈来了好奇心。
某次他送父母离开,经过公园附近时,恰好见到他,他主动上前,屁股刚坐他身边,还没开口,他突然嗓音嘶哑冲他道:“罗警官以为我是乞丐还是神经病?”
罗烈笑道:“神经病我倒是没想,我觉得你大概率应该是个乞丐。你家是哪儿的,如果没钱,我给你出车费,赶紧回家去。”
楚博衍听后看着他久久没动。
半晌,他起身低头拍着身上的灰尘说,“你可真不像个警察。”
“那我像什么?”罗烈好奇。
楚博衍起身红着眼看着他,“像个煞笔!”
“全世界都说我是神经病,说我有什么抑郁症,说我是表演型人格,说我有被害妄想症,就你,就你踏马说我是个乞丐,老子哪里像乞丐了?老子跟你要过饭吗?”
罗烈莫名被骂火气上头一脚踢了过去,正正好踢到了他小腿的位置。
他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跑了。
罗烈被气笑了。
“老子管你是什么呢,艹,别再让我抓住你。”
几天之后,还是在同一个地方,那个离他家不到几十米的小公园里,夜跑又碰到了他。
见他快要饿死了,又是个聋子,他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将带他回家给他泡了碗泡面,两人的交集这才正式打开。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孩子,满心想鱼死网破。
吃饱喝足看到他家的电脑,扑上去就是一通劈哩叭啦,手指翻飞。
罗烈好奇凑上去一看,险些惊掉下巴,还以为他是黑客。
看着看着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罗烈起初以为楚博衍找上他就是想让他帮他申冤的。
可,结果呢。
在他琢磨着怎么帮他,派人将他在学校的事查了个清楚的时候,楚博衍只字没提,整整在他家电脑边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他就消失了。
一个礼拜后,他在新闻上看到了某个经开区的政委落马的消息。
再之后某富商的公司闹出食品安全问题,全命怒骂宛如过街老鼠的时候,
其他人看热闹,罗烈看门道。
一个月后,富二代自杀的时候,他接到出警任务就在现场。
昔日不可一世作威作福的富二代此刻仿佛受尽了磨难般的鸽子,瑟瑟缩缩站在楼顶摇摇欲坠,一心求死。
救人的警察还没就位,他累个半死跑到楼顶,就见富二代手里捏着手机哈哈大笑。
那笑声怎么说呢,又渗人又可怜。
人被救走后,他从地上捡起手机,翻到了通话记录,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
那头接起,声音分明就是当初在公园骂他是“煞笔”的人。
即便那边一声“喂!”后,很快挂断,他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再之后,他听说,那富二代疯了。
对,不是死了,是疯了。
当时他就想:骂他‘煞笔’的那个乞丐,真是个讲究人。
报仇还要讲究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至此,在楚博衍悲惨事件当中,唯一知道全部内情的人应该就他一个了。
所以,他见到他,才那么气急败坏。
要罗烈说,他是真的想多了。
他就是真知道他做了什么,也不能能把他怎么样啊。
更何况,他真管不了那么多。
警察也不是什么都得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