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猎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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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宝压低声音警告沈大虎,“沈云殊狡猾,你要是出了幺蛾子,我饶不了你”
“放心”,沈大虎知道沈云殊一向寡言木讷,能聪明到哪?何况他们三人,沈云殊有通天本事,也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沈大虎挥手让云殊离开,云殊假意不明所以,“你让我走?”
“对,沈云殊,我们让你走,只许一次机会,若是让我们其中一个抓到,你死不足惜,谁叫你笨?”,沈大虎一想到待会儿刺激的场面,血液喷张。
“真的?”,云殊心中暗暗自喜。
“当然,我倒数三二一,你还不走……我们胜之不武,却之不恭了”
云殊没等沈大虎倒数,撒腿就跑。沈宝宝双眼冒出一层火焰,扯过沈大虎的衣领斥问他,“沈云殊跑了”
沈大虎淡淡将沈宝宝的手压下,理了理歪扭的衣领,盯着云殊消失的方向道:“沈云殊走的方向是北川山,里面野兽众多,谁知道她是被人打死还是被野兽吃了。尸骨无存,跟我们没关系……”,沈云殊进了北川山就好办了。没有人烟,只有嗜血凶残的野兽。
“鬼知道沈云殊往哪个方向?沈大虎,沈云殊今晚要是逃了,看我削不削你?”,沈宝宝挥拳头吓唬。沈大虎笑眯眯扭动手腕关节,“我们兵分三路,只要见到沈云殊,往死里整。人死了,尸骨留给北川山的野兽……是不是挺刺激?”,沈大虎回头问沈宝宝和沈富贵。
沈富贵一副如梦苏醒,拍着沈大虎笑他狡诈。单独“狩猎”,神不知鬼不觉的……沈宝宝眼中露出阴暗的神色。要实现他的计划,为期不远了。
云殊开始奋力往前冲,准备进入北川山时,她小跑然后逐渐停下。从怀中掏出一块洗得发白的帕子,将馒头重新包起,放在隐秘的石头缝下。剩下的黑布被她戳了两个洞,包裹头颅,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完了,沈云殊又迅速将衣服脱下,换上深色的一面。今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她不凶残狠毒,死的就是她。
北川山绵延百里,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树木枝梢交错,伸展开来去如同一把巨伞。白天阴森可恻,神秘莫测,人烟稀少。这里是野兽的聚集地,为祸庄稼的野猪便是从北川山而出。
夜晚的北川山阴暗而寂静。野兽嚎叫声从西北方向传来。云殊打了一个寒颤,盯着地上斑驳树影,深呼吸一口气,隐入夜色当中。三人虎以沈宝宝为主,沈宝宝手段狠辣凶猛,是故鲮鱼村的人能躲也躲。沈大虎跟黄芳草一样,喜欢“出谋划策”,实际靠一身肥肉碾压。沈富贵是两人的跑腿,性子唯诺,身材纤瘦,为虎作伥。沈富贵没实力,倚靠沈宝宝狐假虎威。沈云殊决定从他先突破。
蒙黑布的云殊与石头融为一体。伏身在石头后面的她摸准了三个人的方向之后,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沈富贵。沈富贵胆子小,没有了沈宝宝和沈大虎帮衬,他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掉进了某个山洞里。为了给自己壮胆,他特意折了木棍,每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他立刻挥舞木棍打下去。如此反复几次,他都扑空了。
“谁在那里?”,沈富贵揉搓眼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刚才好像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沈富贵按压极速跳动的心脏,大着胆子冲过去,木棍毫无章法地乱打之后,没有可疑身影,他一手撑着树,大口喘气。
一双明亮扑闪的双眼在草丛中若隐若现。沈富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胸口也不喘了,直接朝草丛奔过去。那双明亮的眼睛一路疾驰,沈富贵穷追不舍。
“沈云殊,你站住……”
“你逃不了”
“沈云殊,你给我等着瞧”
沈富贵一边追赶一边威胁。当沈富贵跑得快要断气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跃上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停下来了,岿然不动。沈富贵气喘吁吁,嘴角勾笑,对那双发亮的双眼大放厥词,“沈云殊,落到我手上,算你倒霉”,沈富贵双手紧抓木棍,骤然使力,朝石头狠狠地砸过去。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提前预知一般,在木棍砸到石头上时,身影再次跃上一旁的大树,并发出嘲笑的“喵喵”声。
沈富贵大骂一声。累死累活,追的竟是一只野猫。沈富贵气得朝那只夜猫扔出手中的木棍。“咣当”,木棍掉地,野猫惨叫一声跑了。幽静的黑夜不时传来野兽嘶吼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沈富贵吓得瑟瑟发抖。打算原路返回时,刚一转身,眼睛突然瞪大,张大嘴巴忘了呼吸。只离他有一米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他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沈云殊。那人黑布包头,衣服也不似沈云殊所穿。黑夜之中,他看得模糊,只看清那双漆黑的双眼充满嗜血的狠厉,让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是……”,那人不等沈富贵问完,右腿抬起,朝沈富贵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脚。没有防备的沈富贵陡然一倒,就坡滚下,滚得他头脑发晕。未来得及喘口气,那人看准机会,抄起木棍,朝他后背击打。每一击都像要人命,疼痛迅速蔓延沈富贵的四肢。他毫无反手之力,脑子一片空白,无力地承受无情的殴打。粘稠的血液从细发中滚烫流出,沈富贵疼得牙关紧咬,但嘴巴不由自主咧开呻吟,直到热烫的血液覆过他的眼皮,他终忍不住晕了过去。沈富贵晕过去之后,也没认出是谁袭击了他。
那人用脚踢了几下,确定沈富贵疼晕过去,沈云殊才将黑布取下。沈富贵身上全是木棍殴打后的淤青,一竖一横,参差不齐。最致命的是头上的伤口,云殊没有下死手。打在百会穴上,几码让他躺一段时间,不能耀武扬威。
临走前,云殊又朝沈富贵的屁股上补了一脚,沈富贵顺势滚入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