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治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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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阿翁笑云殊异想天开,天马行空。他笑得眼角含泪,边拍大腿,边嘲讽云殊,“你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你拿什么养阿翁?”
云殊目光微凛,平平淡淡开口,“阿翁可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典故?”
陆阿翁笑够了,坐下喘息,不是他看不起云殊,而是云殊凭什么?“云殊可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的意思?”
云殊点头。确实,她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她未免有些无稽之谈了。
“阿翁不赌一把又怎知云殊养不起阿翁?”,这腿她治定了。
陆阿翁连忙摆手,“阿翁怕了,想治病也可以,不过出问题了,阿翁可不负责哦”,方圆十里,都知道他的医术半斤半两。能治得好看运气。
“阿翁只管治,云殊撑得住……”
“这样吧……”,陆阿翁起身,双手背后,在屋内踱来踱去,“以毒攻毒吧。阿翁给你用最烈的药……治疗过程,生不如死……”,冲云殊“为他养老”,不怕死的劲头,他决定为云殊放手一搏。
“阿翁,我不怕……”,想把沈青青揍成猪头的恨意盖过她的腿伤。
“你明午时过来……”,备药需些时间。干蜈蚣,干金龟子……林林总总,十几种药物,需要研磨成粉,再调制成糊状,涂抹在伤口处。为了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还需内服汤药加以辅助。
第二日,陆淮把云殊送到陆阿翁这便回去了。林翠萍开始收稻谷了,他和云禾得赶在林翠萍之前,先把剩余四分地收了。
云殊拄拐杖一瘸一拐进屋。陆阿翁正在研磨药粉,云殊亲眼见他将一只干蜈蚣捣碎,接着有蛇皮,苦麻……陆陆续续的,云殊便识不得。药粉调成糊状之后,沈云殊将裤脚挽起,弯弯曲曲的伤疤,让人不忍直视。
“云殊,来……”
竹杯里递过来是不明液体,还有一股越闻越香醇的味道。云殊迟迟不敢接过,甚至怀疑,“这是……”,直觉告诉云殊,味道很冲。
“阿翁亲自酿的酒。云殊啊,喝了酒就不疼了”
云殊还是想拒绝,想到村里的麻子,整天醉得浑浑噩噩,离他还有几米远,酒味刺鼻。
“云殊,想成大事者,必须千杯不醉,方可在饭桌上主权”
这话戳中云殊的内心。她想成事,想离开鲮鱼村,想体验钱能使鬼推磨的感觉。云殊没有再怀疑,接过酒一饮而尽。陆阿翁问她可觉得辣,云殊摇头。陆阿翁大笑,告诉她,以后想喝酒,就来他这儿。
敷药之前,云殊一直告诫自己不疼。真正敷药时,她还是嘶哑咧嘴,但绝不哼一声。等上完药,云殊大呼一口,后背已经大汗淋漓。陆阿翁让她每天来换药,云殊就凭上药的时候,喝上了陆阿翁亲自酿的酒。后来,她喝过的酒都不曾有陆阿翁的酒烈。刺辣的酒,麻了她的腿疼,抚了她心中的伤。
连换三天药,每次都是陆淮送她来,然后匆匆离去。天黑时,陆淮又匆匆赶来,云禾在家里煮了粥等。沈家拿不出药钱,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被云禾藏在山洞里,才没有被林翠萍抢走。陆阿翁救治云殊,云禾过意不去,咬着牙把母鸡送去,陆阿翁又退回来。云禾当下热泪盈眶,差点磕头,又被陆阿翁拦下。陆阿翁倒是没说什么,只记得云殊的话。他的身体如今虽康健,将来……世殊时异,谁也说不准。
第四天,沈云殊觉得伤口开始有反应了。敷药的时候,她只觉得疼,那种疼痛尚且在她能忍受的范围。现在,她不仅觉得疼、痒,还有一股炙热的感觉,仿佛整条大腿被放在火架上炙烤,烤得外焦里嫩时,她整个人也虚脱了。云殊再也撑不住,“呻吟”起来。
云禾和陆淮怕她出事,连忙背她上山。陆阿翁直笑他们。“云殊的伤口结痂了”,效如桴鼓,陆阿翁计划五天,云殊的伤口改结痂,结果提前一天。“再静养几天,便能下地行走了”
云禾比云殊还要高兴。意味云殊不再有事,她也不用自责得睡不着觉。虽护不住地,能让云殊的腿好起来,是她觉得做得最对得起父母的一件事。
“阿翁,谢谢你”,云禾激动得说不上话,紧张得语无伦次。
云殊显得很冷静。谢过阿翁之后,便回家。当晚,强药的反噬再次袭来,云殊发了高烧。按照老方法,云禾不断为她擦拭身体。云霁本应该被送回来,姜三婶一看这情况,云殊在床上弓成麻虾,大腿一拍,把云霁带走。过了会儿,姜婷送了几个鸡蛋过来,说是给云殊补身体。云禾简直不知如何答谢,泪眼目送姜婷离开。
云殊烧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来到开满杏花的鲮鱼山脚下。杏花环绕,雨雾蒸腾,鲮鱼山如水墨画一般氤氲朦胧,俯瞰鲮鱼村,漫山遍野开满枝头的花朵将它置身于画境一般。在画境中,走出两个人。赫然是沈长秀和陆如。沈长秀扛锄镐,裤脚挽到膝盖,脚上还沾未干的泥土。陆如背竹筐,里面有萝卜缨子。
“爹,娘……等等我”
云殊拼命的喊,拼命的追,沈长秀和陆如越走越远,直到杏林深处。两人才回头,朝云殊挥手,让她回去。
“云殊,快回去。云玥、云禾还有云霁等你去找他们”
云殊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回现实。外头已经大亮。云禾趴在床尾,陆淮靠在墙角。此刻的云殊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整个人感觉踩在软绵绵的白云上,飘飘然。云殊舒坦极了,微微移动了一下腿,发现不疼了。云殊于是大幅度移动,除了隐隐一痛,再没有那种挠心挠肺的疼痛了。不死心的她再次拉上裤脚,大片伤口全部结痂,疮疤颜色逐渐加黑,这意味她熬过来了。只等结痂掉了,她再慢慢护理,定能恢复从前。
云殊捂着嘴巴,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