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午夜地铁：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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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身影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路灯下，果真是翠翠。她穿着冬衣，抱着娃娃，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她看着陆悠悠，目光又落在倒在地上的秀秀身上，然后轻轻叫一声：“姐姐？”
陆悠悠不知道她是在叫自己还是秀秀，于是举起手中的发夹，问：“我可以借用一下你们的发夹吗？用完我会还给你们的，好不好？”
翠翠慢慢走上来，蹲在秀秀旁边。她低下头摸着秀秀的头发，接着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她的脸不再肿胀，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姐姐，谢谢你带我来找我的姐姐。她比发夹重要。”
陆悠悠默然看着她，问道：“你要留在这吗？”
“我想在姐姐身边，但是她好像不喜欢我在她的身边，她总是撵我走，我又没做错什么。”翠翠的声音十分委屈。
陆悠悠沉默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你姐姐不愿意你陪着她，是不是因为你当年就没有死？她不愿意你待在她这个世界。”
翠翠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陆悠悠：“我没有死？你姐姐你在说什么？我的姐姐死了吗？”
陆悠悠再次沉默，她们和之前那个小男孩差不多大，从来就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
“我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呢？”她问。
“跳到井里就可以出去了。”翠翠指着那口井说，“不过你需要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话，就会被井里的人拉住出不去。”
陆悠悠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刚才掉井里的时候感觉里面的水有一种吸力，想把她吸到下面。只不过刚才自己在水里扑腾的时候一直睁着眼睛，所以才会被井里的人缠住。
“发夹我会还给你的，再见，翠翠。”陆悠悠深深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向井边走去。
她的身后翠翠哼起了那首摇篮曲：“宝宝乖，宝宝乖，妈妈怀里宝宝睡…”
那应该是在她们的父亲工作的时候，两个没有母亲的女孩依偎在家里的床上，相互唱着摇篮曲哄对方入睡。她们想尝试扮演母亲的角色，希望能给对方更多一点爱。
在刚才的历险中陆悠悠发觉，秀秀生前应患有极度弱视。她看不清离她太远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危险。
就比如当初她在井边低头寻找那个发夹，她也许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却不知道那井里可以葬送她的生命。
陆悠悠此刻站在井边低头向下看去，那时的秀秀也是这么看下去的吗？只不过她什么都看不清，但心里却只有那个蝴蝶结发夹，那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东西。
陆悠悠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纵身跃入井中。
她的耳边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她的身体似乎碰到了一些手手脚脚，还有一些水藻一样的头发。她没有睁眼，那些手也没有去抓她。就在吸力的作用下，她向井的深处沉下去。
……………
哗啦一声，陆悠悠感觉自己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她仰起头，天花板上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赶紧把头低下去又揉了揉眼睛，才适应当前的环境。
眼前是空旷明亮的地铁大厅，旁边是红星钢铁厂的沙盘，原来自己的真的出来了。
“陆悠悠！”旁边有人大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是程伟和圣经男。程伟跟她一样，浑身湿透。他也是用过那口井回来的，还好他掉进去的时候应该没睁眼睛，要不然没这么容易出来。
“我发现那口井可以出来，你是不是也是通过那口井出来的？”程伟问道。
陆悠悠笑了一下，点点头。
“我还怕你不知道，还想再进去一次把你带出来。那个怪物没伤到你吧？”
“没有，这还要感谢这本书，把她打晕了。”陆悠悠说着走到圣经男面前，把手中的圣经递给他。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唯独手上那本圣经干干爽爽一点没湿。她记起来之前毁容男在车厢里纵火，那本圣经掉在地上，火焰却绕着它过去，没有烧到它分毫。
似乎这本圣经也有一点不能言说的力量，要不然秀秀也不会被这么一本普通的书砸倒在地起不来。
“这本书确实很神奇，谢谢你。”她对圣经男说。
圣经男接过书，仔细地擦擦封面：“我想用圣经试试能不能抵挡住撒旦的力量，但没想到它被吸进去了。如果它有帮到你，说明你还受上帝的保护。”
“你要找的东西，那个什么发夹拿到了吗？”程伟问。
“拿到了。”陆悠悠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
她掏出发夹仔细打量，立刻看到它的夹子紧紧夹住了一张纸条。陆悠悠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拿出来展开。
上面依旧是一张画风粗旷简单的画，画上画了一只小狗，小狗旁边写了两个字：姜小美。
陆悠悠一看到这幅画，就立刻明白了。她之前遇到的那三个女高中生，其中一个叫姜小美的，她的书包上有一个小狗挂饰。那小狗挂饰看起来是布艺缝制的工艺品，十分精美，所以陆悠悠看过之后就没有忘记。
她叹了口气，知道楚子衿下一个要让她拿到的是这个东西。她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十分。
她抬头看着程伟和圣经男说：“走吧，上地铁，我要去下一个地方。”
下到地铁站台，去往永安科技园的地铁很快就来了。地铁门缓缓开启，但陆悠悠却站在站台上没有动。
“怎么？不上地铁吗？”程伟问。
“我现在要坐回去，去找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三个女生。”
“她们三个？那个女老师不是说她们三个…已经死了吗？”程伟脸色煞白，后半句说得很轻。
陆悠悠白了他一眼：“我们今晚遇到的大多数都不是活人啊。”
“所以…这次你要拿什么东西？”
“那个叫小美的女生，她的书包上有个小狗挂饰，我需要那个东西！”陆悠悠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