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午夜地铁：潮湿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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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陆悠悠赶紧抬头仰望上面的天空，一片黑暗幽蓝，看起来似乎是晚上。但无论怎样，这根本就不是地铁大厅亮晃晃的天花板。
难道说自己是通过沙盘来到了一个旧时空，并不是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那样只是缩小了来到沙盘上而已？那自己刚才在沙盘上看到那些微缩移动的小人是怎么回事？
陆悠悠有些苦恼，她跳起来向天空挥动着手臂，期望程伟或圣经男能看到自己。但是她挥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回应，只能泄气地停下来。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掉下来喊的那句话，程伟他们有没有理解。看起来似乎是把手指放到那口井的上方的位置，就能被吸下来。这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回不去了？
说到那口井…陆悠悠灵光一闪，赶紧向它跑过去。她来到井边，眼前这口井的边缘一圈用红砖围了半米高。她探头向下望去，咦？这口井的井口竟然用钢筋封住了。透过钢筋的缝隙，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
陆悠悠向前伸出手臂，悬空放在井口上方，看会不会再有什么吸力再把自己吸回去。但她举了半天，举得手臂酸痛，却什么力量都没感觉到。
“你是谁？在井边干什么？”她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陆悠悠回过头，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身穿白色背心，军绿色的裤子，灰扑扑的的胶鞋，肩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挎包，看起来就像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穿着。他看陆悠悠的眼神十分惊异，大概是从未见过有人的头发是粉色的。
“你是哪里来的？”小男孩不自觉后退一步。
陆悠悠愣了一下，随即甜甜地笑起来，这种朴实的小孩最好骗了。
她笑眯眯地走到小男孩面前，想起来晚上在夜店喝酒的时候，顺手抓了一把糖在自己的包里。于是她蹲下来，打开鼓鼓囊囊的背包，这个包还是那个毛衣大妈的包包，里面都是她的毛线和毛衣针。一把银光闪闪的斧头露了出来，小男孩吓得又后退一步。
“哎，别怕别怕。”陆悠悠说着开始乱翻。她翻开那一堆英语老师的书籍资料，从最底下掏出了自己的迷你小挎包。接着她拉开小挎包，露出里面里亮晶晶的糖果。
小男孩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他渴望地看着它们，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陆悠悠从里面捡出一颗，递到男孩面前。男孩接过来，剥开糖纸，仔细端详奶白色的糖果。然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又小心翼翼把糖果包好，揣进兜里。
“怎么不吃？”陆悠悠问。
“我带回去给我妈妈吃。”小男孩说。
“没事，我这里还有。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答对了我就再给你几颗糖。”
小男孩连连点头，紧紧盯着那个小挎包。
“现在是哪一年？”
“啊？什么年？我妈说今年是鼠年。”小男孩说。
“你住在这里吗？”
“是啊。”小男孩边说边指着远处的大烟囱说，“我爸爸妈妈就在那里上班。”
“那你住在这附近的房子里？”
“是啊，我家在前面那栋楼里。这几栋楼都不住人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就随便逛逛。”陆悠悠左右看看，又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我们家属院小孩儿多的是，你要找谁？”
“我找的那个小女孩跟你差不多大，穿得特别厚，像是在过冬。”陆悠悠说着才发现，看小男孩的穿着，这里应该也是夏天。
小男孩没听她说完说完脸色骤变。他仰起脸看了看天空，赶紧拉着陆悠悠跑起来：“快跑，要下雨了！”
“喂，下雨怕什么啊？再说这雨也不大啊。”陆悠悠隐约感到几滴雨点落到她的身上，冰冰凉凉的。
“不要让你身上被雨水打湿，要不然她就会找到你！”男孩话音刚落，雨突然变得大起来，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们快跑！”男孩急得像兔子一样，一溜烟儿窜进了旁边的楼洞。
陆悠悠赶紧跟了进去。雨越下越大，就在她跑这几步的过程中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她进去后问：“你刚才说什么？谁会找到我？”
小男孩惊恐地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沾满雨水的手臂，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陆悠悠甩甩头，把头发上的水珠甩掉，然后她又拿出纸巾把手臂上的雨水擦掉。还好她的长发披在后背上，所以吊带背心没有被打湿。但相比之下她更心疼自己的头发，她一边用纸巾沾头发上的水一边说：“你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子？”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他抬起手，默不作声地指了指陆悠悠身后。
一阵凉风从后面吹过，楼洞破旧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渗人的声音。楼道的走廊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点外面路灯照进来的微弱光芒。
陆悠悠感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看着面前已经说不出话的男孩，他似乎被她身后的东西吓傻了。
她顿时觉得后背像压上了千斤巨石。她不敢回头，只能张张嘴不出声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男孩嘴唇发抖，哆嗦了半天才轻声说出几个字：“她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陆悠悠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像一个小女孩。男孩后退两步，吓得转身向走廊深处跑去。
“喂！”陆悠悠喊了他一声，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了，跑也不是，转身回头也不是。
她纠结几秒钟，决定不管怎么样回头看看再说。于是她把手伸进包里，悄悄抽出斧头，然后咬着牙心一横，飞快转身同时向后退一大步，不管身后是什么妖魔鬼怪，先砍上它一斧头。
她的心狂跳着，几乎都快跳到喉咙。但回过身后，她面前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阵风吹过，木门发出一阵悠长的吱呀声，在幽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刺耳。陆悠悠紧紧握住斧头，她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她对面的楼道墙壁斑驳破旧，墙皮卷起，蔓延出数道黑色裂纹，延伸到远处的黑暗中，就像是一个重度皮肤病患者的皮肤。
沿着墙壁靠近天花板处的水管已经锈迹斑斑，不少地方还滴滴答答地渗着水，看起来似乎年久失修。那些水迹伴着铁锈从墙壁流下来，如同一道道干涸的血迹。
陆悠悠又后退一步，她的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地面上。就在她正前面的地上，赫然有一对水迹未干的小脚印！
它们看起来应该是光着脚，五个脚趾头还可以看得到。看样子脚印的主人应该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这是谁的脚印？！
应该不是那个小男孩的，他穿着鞋，脚也明显比这对脚印大。
就在这时，离她更近的地面上又凭空出现一只脚印，就好像那脚印的主人向她走了一步。接着又一个脚印出现，它又向前走了一步，离自己更近了！
陆悠悠眼睁睁看着它再走一步，就完全可以贴到自己身上，顿时感觉头皮炸裂。她没有犹豫，转身就向小男孩消失的方向跑去。
黑暗的楼道里什么都看不见，地面上踩起来没有什么声音，似乎是长年累月积了很多灰尘。陆悠悠一边跑一边推旁边的门，她推了三四扇门，都似乎锁着推不开。她十分焦急，后面虽然没有声音，但她总觉得那个东西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下一扇门终于推开了，陆悠悠毫不犹豫冲进去，回身紧紧关上门并用后背抵住。她不敢歇息，背着手摸到门闩，把门闩牢牢锁住。
接着她屏住呼吸，凝神静听，门外走廊里一点响动都没有。不！她还是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她必须是高度集中精力才能听到这个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那正是一双小脚丫走路的声音！似乎因为脚上有很多水，所以走路时还略带一些水声。
那声音缓缓逼近，最终停止在她的门外。
陆悠悠紧张到极点。那个人就站在门外，与她只隔了一道薄薄的木门。看这木门腐朽破败的样子，估计也抵挡不住什么。
脚步声又走近一步，似乎门外的人已经贴在了门上。陆悠悠紧握手中的斧头，转身悄悄后退一步。
突然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动了一点，但立就被门闩挡住了。陆悠悠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她举起手中的斧头紧紧盯着那扇门，生怕下一刻它就突然被打开。
就在这时，走廊远远的那头突然有一声响动。门外的“人”似乎被响动所吸引，又啪嗒啪嗒走远了。
陆悠悠暂时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斧头走近木门，仔细聆听门外走廊的响动，那脚印听起来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楼廊的那一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现在趁机跑出去行得通吗？
就在陆悠悠纠结是不是要趁现在跑出去的时候，她身后黑暗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