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午夜地铁:暴食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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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圣经男和老大爷从楼梯上奔了下来。他们脚步慌乱,老大爷在最后几个台阶没站稳,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
站台上的人刚松了口气,老大爷趴在地上立刻嚎叫起来:“它要下来啦!”
他刚喊完,楼梯上方就传来铁片刮锅底的声音。这家伙速度怎么还快起来了?
“我们还是往隧道里跑吧!”大妈大喊一声,喊完率先跳下站台。
就在这时,隧道一端亮起刺眼的灯光。同时站台上响起柔和悦耳的播报声:“亲爱的乘客您好,欢迎乘坐地铁一号线,本次列车开往永安科技园。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请注意安全,小心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谢谢您的合作。”
反方向的地铁终于来了!
陆悠悠立刻向大妈喊:“快上来,车来了!”
正在轨道上跑的大妈立刻跑向站台,她先把自己背包抛到站台上,然后开始奋力往上爬。陆悠悠和程伟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向上扯。
“大妈你太重了!”陆悠悠觉得自己就像在拉一头猪。
这一米多高的站台边缘很是光滑,大妈的脚到处乱蹬,根本没有着力点,反而让拉她的人更加吃力。
“你别乱蹬!”程伟对她喊,手关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突然他们身后小女孩发出一声尖叫,接着陆悠悠和程伟被人向后面扯去。下一秒地铁呼啸而过,大妈直接被撞飞到前面很远。
陆悠悠跌坐在地上回头看去,原来是圣经男把他们两个扯了回来。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地铁逐渐停下来,而大妈已经不知去向。留下的是站台边满地血迹,还有大妈抛在地上的包包。
她看着溅到地上的血量,顿时心中冰冷,估计大妈是凉了。
车门缓缓打开,老大爷第一个跑了进去。那肉山已经快下到站台上,剩下的人没时间整理情绪,只能赶紧上车。临上去前,陆悠悠捡起了大妈的包。
地铁车厢一如既往地干净明亮,大家站在里面紧盯着门外。肉山已经下到站台上,它身上依旧生长着众多手臂,只不过此时那些手臂上多了一个东西,那个老太太的头颅。它又把它捡了回来。
那老太太的眼睛阴险地看着车上的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车门关闭,把它们隔绝在站台上。
地铁缓缓开动,车上的人终于能松口气,各自瘫坐到座椅上发愣。
陆悠悠并没有坐下,她径直走到老大爷面前。老大爷正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突然见她站到自己面前,手中的斧子上还有殷红的血迹。他的神情闪过一丝不安。
“大爷。”陆悠悠坐到他对面,“你的老伴儿死了。”
老大爷的眼神阴冷下来,刚才所有人都看到是陆悠悠把老太太的头砍了下来。
“我知道她死了。”他生硬地回答。
“要不要报警?”
老大爷冷冷哼了一声:“现在要是手机有信号,我绝对会报警!”
“让警察来抓我吗?”
老大爷愣了一下,提高了声音:“警察自然知道谁是杀人犯!”
“你们都看到了吧,那个老奶奶脑袋都掉到地上了,还可以说话。”陆悠悠的目光转向程伟和圣经男。
程伟眼神复杂,默默点点头。圣经男又拿出圣经,开始低头祈祷。
“所以,你老伴儿应该早就不是人了。”陆悠悠站起来走了两步站到老大爷面前。
“你…你要干嘛?”老大爷看着她的斧头,语气都不自觉结巴起来。
“我猜你们是不是认识那个怪物,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认识那个怪物?!”老大爷大声呵斥。
陆悠悠猛然举起斧头,老大爷吓得贴到椅背上举起双手。
“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程伟在旁边劝道。
“大爷,我觉得你最好把你们的故事讲一讲,我可以肯定,即使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我也不用进警察局。”陆悠悠紧紧握住手中的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
此刻她一脚踩在座椅上,手里举着斧头,超短裙,露腰小吊带,樱花粉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个悍匪美少女。
程伟听了她这话,突然反应过来,往远处挪了挪。“你…你的意思是,他是…鬼?”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他旁边的小女孩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玩起了手中娃娃。
老大爷瞪了陆悠悠半天,接着叹了口气垂下头:“好吧,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有一对农村夫妻,他们结婚很多年都没有孩子。后来妻子好不容易怀孕了,生下来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儿。但是那个男孩在四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那时候医疗条件不好,他们随便找了个土医生抓了点药吃,但是他一直高烧不退。后来去了市里的医院,医生说他们来晚了,已经拖成了脑炎。”
“男孩在医院住了很久,回来后病好了,人却有点痴痴呆呆。但夫妻俩一直很疼爱他,妻子每顿都亲自一口口喂他吃饭,吃饭的时候还呜呜呜地哼着歌。”
“在他七岁的时候,他们让他跟正常孩子一样上了小学。但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小孩怎么能跟正常孩子一样呢?他在班上经常受到欺负,同学们说他是傻子,经常捉弄他。因为他吃过很多有激素的药,所以小小年纪就变得很胖,这也成为了同学嘲笑他的理由。”
“但是他却一直认为这是大家对他友好的表现,同学们笑他时他也对着他们傻笑,放学回来还对他的父母亲说在学校和同学们玩得很开心。”
“后来有一天放学,他们班上几个同学把他留下来说玩捉迷藏。他们跑到了学校旁边一个废弃工厂的仓库,那里面到处是废旧的机器,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他们玩了一会后决定跟他开个玩笑,当他要去找他们时,他们趁他闭着眼睛数数的时候全部偷偷跑出工厂回家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那个男孩没有来上课。那天后来学校的领导和警察来到班上,问有没有人前一天放学时看到小男孩去了哪里。那几个学生看到穿着警服的警察很是害怕,没有人敢说出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学校里渐渐传闻说周围出现了人贩子,警察也来了学校好几次。终于有个孩子顶不住压力,向老师说了那天放学发生的事。”
“于是老师和警察们把旁边的工厂仓库搜了个遍,终于在工厂后面一个废弃的坑里找到了小男孩。他应该是不小心掉到那个坑里的,坑里四壁都是光秃秃的,根本爬不上来。”
“找到小男孩时他已经死了,嘴上有一些血迹,手里拿着一只没吃完死老鼠。他是饿死的。他从来就不会呼救,即使受伤也是坐在那里傻笑。没有人知道他这两个星期是怎么过的。”
老大爷说着潸然泪下。
“男孩的母亲见到这个情景当场就晕了过去,后来她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她总是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念叨着:孩子,你还饿吗?”
“再后来为了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他们就搬离了那里,搬到城市的另外一边。妻子的病虽然轻了一些,但一直没有好。他们也一直再也没有孩子。”
“后来过了很多年,他们已经老了。有一天妻子跟他说,她要去给他们的孩子做饭,那天晚上妻子就去世了。而过了一年,丈夫也因为癌症走了。”
老大爷说完,低下头捂住脸,半天也没发出声音。
“他们家当初住在哪里。”陆悠悠问。
“江冬镇。”老大爷慢慢开口说。
江冬镇?陆悠悠还没反应过来,程伟在旁边轻声提醒她:“就是现在的江城新区,早些年望江城市扩张到了江冬镇,就把它吞并改成了江城新区。”
陆悠悠顿时明白了,肉山就是那个小男孩,老夫妇就是那对夫妻。
“它怎么变得那么胖?”她问道。
“因为他一直很饿,要不停地吃东西。”
陆悠悠想起它肥胖的身体里无数想挣扎而出的人,他这些年确实吃了不少。
“它的脑袋为什么是个铁桶?”
“他小的时候总喜欢顶着一个桶在脑袋上玩,因为他觉得安全。”
陆悠悠收起斧头坐回到对面的位置上。车厢里一时没有人说话,大概都在为这个家庭悲惨的命运扼腕叹息。直到陆悠悠又开口问了一句:“刚才在江城新区站,你老伴儿一直拖大家后腿,是不是就是想给你们儿子送个人吃吃?”
老大爷脸色微变。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幽幽问道:“你一个小丫头,为什么会坐上这辆末班车?”
“我要找一个人。”她回答。
“在这辆车上的,不一定都是人。”老大爷的回答颇有深意。
圣经男依旧低头祈祷,程伟听完老大爷的话则是更害怕了,不自觉又往远处缩了缩。
这时车厢中的播报声响起:“列车前方到站,后湖公园,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陆悠悠和程伟对视一眼,脸色逐渐僵硬,地铁又回来了,站台上那些笑脸人,还会在那里等着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