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午夜地铁：隧道深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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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悠悠瘫坐在椅子上，西装男也慢慢走过来坐到她对面，看样子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他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扔在旁边，胸膛剧烈起伏地喘着粗气。
“那三个女生呢？”陆悠悠环视一圈问道。
“不知道，她们离我有点远，我不确定她们上没上车。”西装男按着胸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倒出几片在手心里，没有水硬吞了下去。
那三个女孩不会被困在地铁站台上了吧？陆悠悠感觉自己现在也毫无办法。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快凌晨一点了，离任务结束还剩不到五小时，她的心有些焦急。
“我叫陆悠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伟。”西装男回答，“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叫我楚子衿？”
“没什么，你本来应该在哪站下？”
“后湖公园。”
原来他跟自己是同一站下的。
“后湖公园应该是这条线的终点站吧？”陆悠悠问。
程伟点点头，随即脸色变得煞白：“那现在车在往哪儿开？”
“刚才你也听见了，下一站是终点站江城新区。”
“但是那站还没开通啊！”
陆悠悠摇摇头：“谁知道。”
“到了那站你打算怎么办？”程伟问。
“我看看有没有始发车，我要去红星钢铁厂。”陆悠悠看了眼旁边的小女孩，她正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中的娃娃。
程伟露出一副“你疯了吧”的表情，他看了眼小女孩，起身把陆悠悠拉到车厢另一边。
“你还真相信她的话？哪有几岁的小孩子半夜一个人独自坐车的？她说不定就是…鬼！”他最后半句压低了声音。
“你觉着在这车上谁会是真正的人呢？”陆悠悠直视他的眼睛。
程伟一时语塞，他愣了一下问：“你不会也怀疑我是鬼吧？”
陆悠悠上下打量他：“我是怀疑过你，但你确实不太像，哪有鬼还吃药的？”
他松了口气，开始了絮絮叨叨的模式：“我跟你说，我今晚就是不该加班这么晚，早知道我就应该准时下班回家。这趟地铁坐了好几年，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今晚这么邪门的事。”
陆悠悠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想到了那个传单上的提示二：地铁的每一站都会有故事…
地铁的每一站，都会有故事？那后湖公园这站会有什么故事？
“你在后湖公园这住多久了？”陆悠悠问。
“我大学毕业就在这里租的房子，这一片是老城区，房租便宜，我住了有两三年了吧。你呢？你家也在这吗？”
陆悠悠心中黯然，她家本来在市中心临江的一个高档小区里。但是陆成为了还债，把那里的房子卖了。现在她父女俩搬到了后湖公园她家的老房子里，和她奶奶挤在一起。
“我才搬来这儿，”她说，“对这块不太熟，后湖公园附近老房子多，你听过什么传闻没有？”
程伟摇摇头，陆悠悠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他思索片刻，又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等等，我好像听说过后湖公园的老城区里是有一些传言。那还是以前我女朋友还住这里的时候，她在这里一家超市当收银员，天天没事就听超市门口一堆老太太聊天，所以听到一些传闻。”
“她说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城市圈还没发展到这儿，这里还是一个村子，叫后湖村。那时村里丢失了几个小孩，有人说是人贩子，也有人说是村里那些横死的人专门回来捉小孩的。”
“后来村里还请了大神来做法事，因为动静太大搞得满村乌烟瘴气，惊动了公安局，于是警察就把那些跳大神的抓走了。”
“但是走之前有个跳大神的跟村长说，想要消灾就在村里盖个小学。于是村长就找人挖地基准备在村里盖小学。就在他们挖地基的时候，竟然把那几个小孩的尸体挖出来了！就在后湖边上！”
“据说在场的人看到是五个女孩子，盘腿手拉手坐成一圈。她们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笑容，好像是在玩游戏。”
“村长吓得当即报了案，后来也不敢在这里建学校了，建了一个祠堂，说是祈福消灾。然后村长又在村里另外一个地方盖了个小学，后来被政府转成公立小学，就是现在的后湖小学。”
“后湖小学？”陆悠悠听到这个词挑了一下眉毛，“我在后湖小学读过两年书，不过那时候已经是公立学校了。”
因为那时候陆成常年外出做生意不在家，陆悠悠小时候就被放在奶奶家，小学自然就上的这里的后湖小学。不过她也只读了两年书就转学了。
另外一个词吸引了她的注意：“祠堂？”
后湖公园地铁站b出口出去旁边就是一个老旧的祠堂，陆悠悠每次来奶奶家都会路过那里。那些房子破败得随时都好像要塌掉，她听她奶奶说，当年修地铁的时候就想把房子拆掉，但村里的人坚决反对，于是就保留下来。
这个祠堂现在已经很多年都没人进了，但村里还是不同意拆，大概觉得城市发展起来，这里迟早要拆迁，到时候这块地皮可是很金贵。
“不会就是b出口旁边那个祠堂吧？”陆悠悠问。
程伟点点头：“应该就是那个。后来村里又有小孩说，晚上出去玩的时候看见有五个小女孩手拉手一起玩游戏，还招呼遇到的小孩一起玩。那个小孩要赶着回家就没有玩，那些小女孩还很惋惜，一直劝他不要走。”
“当时村里的人都很害怕，晚上都不敢让自己家小孩出门，不过从那以后也没有小孩再丢失，所以后来基本上就没什么人记得这件事了。”
今晚后湖公园地铁站的情景不会就是那五个小女孩搞出来的吧？陆悠悠顿时感觉后脖颈发凉。
“欸？你小时候读的就是后湖小学吗？那你怎么没有听说过关于这里的传闻？”他疑惑地问。
“我真没印象啊！”陆悠悠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印象中那两年小学就是天天没心没肺打打闹闹，好像奶奶也从来没跟她说过什么传闻。后来陆成把她转去了市中心一家国际私立小学，从此她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直到前不久陆成破产，又把她打回了原形。想到这陆悠悠就有些泄气。
这时播报声再次响起：“列车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江城新区，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她和程伟同时紧张地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地铁缓缓进站，江城新区站看起来还在装修中。站台上灯光昏暗，各种装修材料堆满了站台。
车门打开后，他们俩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下车。但车门一直就这么开着，似乎要等到车上的人都下车才肯走。他们等了两分钟，陆悠悠拉起小女孩，率先下了车，程伟见状也紧随其后。
当他们下车后才发现，别的车厢也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一对老年夫妻，一个中年大妈，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呆板的中年男人，他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此外站台上就别无他人，陆悠悠心里一沉，看来那三个高中女生没能上来车。
那几个人下来后也满眼疑惑，不知道站台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但陆悠悠心中已经认定，他们应该都是鬼，正常人早就会在前面的站下车了，怎么还会坐到没开通的站？
“站台的玻璃墙还没装。”程伟说。
陆悠悠扫了一眼，确实，这里连隔绝站台与地铁隧道的玻璃墙都没装。
她挪到程伟身边小声说：“我们要小心点，那几个可能不是人。”
他惊恐地看了眼那几个人，低声问：“你确定？”
“不管怎么说，我们注意就是了。”她说话间那几个人已经走过来跟他们汇合。
“这车怎么停这里了？”中年大妈咋咋唬唬问道。她手中抱着个袋子，里面露出了毛衣针和毛线。
“这站看起来没开通，你们怎么在前面不下车？”陆悠悠问。
“我本来早几站就要下车的，在车上织毛衣给忘了，上一站那么多人在站台上笑得好瘆人，吓得我没敢下车。”大妈心有余悸地说。
旁边的老大爷扶着老伴，颤颤巍巍地说：“我们耳朵也不太好使，就知道在终点站下，谁知道这车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他们后面抱着书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陆悠悠看到他手里抱着的是一本圣经。
她对他们的话一点都不信，都凌晨了，鬼才会在坐地铁！但是她转念一想，说不定楚子衿的人格藏在他们身上啊！
于是她向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毛衣大妈看到她的笑容不自觉往后退一步，似乎又想到上一站那些古怪的笑面人。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看看有没有始发车。”她说。
程伟刚点头表示同意，圣经男突然开口说：“这地铁怎么还不走，还有人没下来吗？”
陆悠悠和程伟对视一眼，同时惊恐地向前面不远处的地铁中部看去，那节被染得血红的车厢开始有了异动！
红色血丝开始从那节车厢的门口向外面四面八方延伸，似乎里面的有东西想出来。
“那是什么？”大妈在后面奇怪地问一句。大概他们都在比较后面的车厢，之前没有注意这节车厢的恐怖场景。
“快快快，我们赶紧走！”陆悠悠眼见那红色血丝蔓延速度越来越快，赶紧抱起小女孩向车尾跑去。
众人见状也赶紧跟上。
因为这站台没有修完，他们慌乱中没找到上去的楼梯，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车尾的站台尽头跳下去，进入地铁隧道。
大家沿着隧道向回跑。因为有那对老年夫妻，还加上陆悠悠抱着小孩，整个队伍行进缓慢。程伟在跑的过程中想帮陆悠悠抱那个小女孩，但她紧紧搂着陆悠悠的脖子死活不松手。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圣经男停了下来，他看着前方，伸手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怎么了。”程伟气喘吁吁地问。
“你们听前面是什么声音？”圣经男眼中充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