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首已是少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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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雨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
汪老师阴着脸关好门，转身就“砰砰砰”给了陈雨生肩头三拳。
这关门三拳。
打的陈雨生就是连连退了几步，靠住了办公室门。
整个人也陷入到了懵逼状态。
我去。
好真实啊！
梦里居然会疼！
而且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脸也有些涨红。
怪了啊！
这梦就跟真的似的。
陈雨生低头摸摸自己的脸，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抬起头来！”
看着自己学生这幅毫不在意的表情，汪老师厉喝一声。
吼地陈雨生顿时就是一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只见汪老师冷着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失望，转而又成了怒火。
“你刚刚在教室里做什么？”
“啊？”
“你疯了吗？”
“要是在十年前，就你刚才的行为，拉你去打靶都没问题！”
“啊，我……”
“你什么你？”
汪老师抬起了巴掌。
又恨恨地放了下去。
“以我几年前的脾气，非得给你一个大逼头。”
“你是不是觉得你期末考试还不错，差不多能考个一本，就飘了？”
“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你们两个搞对象了？但人家文静雅明显是不愿意的！”
“我以前对你的印象，你也不像是那种强来的人！”
“你为啥要那么做？”
“说话！”
“我以为这是一场梦。”陈雨生再次低下了头，老实道，“真的是睡迷糊了。”
“你……”
汪老师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开口大骂吧。
也有些骂不出口。
生怕这件事闹大，被其他老师宣传的沸沸扬扬的，本来都要放寒假的时候了，弄的谁也下不来台。
难道还能真的毁掉这么一个好苗子？
要知道全校连应届生加复读生一年最好的情况也就二十多个人能上本科。
像陈雨生这样一个农村孩子，能到今天这步，他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难度。
而且，事情的过程，他在教室后门的窗口上看了个一清二楚。
最开始的时候陈雨生确实是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突然醒来就开始发神经。
而且在自己进去之后，看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害怕情绪。
确实像是睡懵圈了。
再加上陈雨生高中两年半里表现的都很规矩，还比较内向。
而文静雅和陈雨生很可能互相喜欢，他也是能看出来的。
只是因为自己问了几个人，都说这两人还没在一起，再加上他们两个学习上面能互相补短，年年成绩稳定在前列，不受影响，也就没拆开两人的位置。
把这种种信息联系在一起。
汪老师惊讶的发现，陈雨生的这个解释，应该就是真相。
我……
手再次抬起欲打。
打到一半，他的巴掌就只剩下食指了，在陈雨生的脑门上连点了好几下。。
接着轻叹一口气，放下了手。
“唉……”
还能怎么办？
开除这么一个本科苗子吗？
他也只能是给陈雨生打个预防针，让他不要再有下次。
“看在你这次期末考试还算不错，而且都快放寒假了。”
“你就去教室门外面站着吧，站到下课！”
“在放假之前给我一千字的检查。”
“还有，别再有下次，要是让其他老师看见，开除你都是轻的。”
“别让你爸妈的辛苦白费，他们也不容易。”
“一年四季的就靠那几亩地，交完农业税提留什么的能有几口留到自己手里？”
“还不都供你读书了？”
“都高三了，不要辜负他们。”
“好了，出去吧！”汪老师挥了挥手。
一场以为要来的暴风骤雨，可能因为陈雨生成绩名列前茅的缘故吧，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晕晕乎乎地走出去，站在教室门外。
看着泛黄破旧的墙壁，水泥铺就的地面，以及那老到掉牙的木头教室门。
陈雨生感觉到自己有些恍惚。
移了几步，走到后门留着的玻璃前，借着玻璃看一眼。
倒映出来的是一张不算清晰的脸。
有些稚嫩，有几分像零几年看过的电视剧汉武大帝里演霍去病的演员。
那部剧热播的时候，有不少同事朋友都说自己长的像他。
后来人过四十，发福了之后，就再也没人说过了。
看着这张脸。
一个有点荒谬的念头出现在了陈雨生脑海里。
这该不会不是梦吧？
文静雅的哭泣。
汪老师的三记冲拳。
还有那清晰的各种情感。
简直就是真的不能再真啊。
经常写作，后面还写过网络小说，对于重生什么新鲜的词汇的也是清楚的。
自己也爱幻想。
可陈雨生毕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还是倾向于这是一场梦。
但这一切又太过真实了。
于是乎。
已经验证到会感觉到疼的陈雨生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
数数字！
如果是梦里，肯定不会清晰的数完每个数字的。
“1、2、3、4……”
……
“一千二百三十三。”
“铃铃铃……”
下课铃声把已经数到了一千多的陈雨生的意识给拉回了现实。
一阵恍惚后。
陈雨生认识到了一件事。
这不是梦！
谁梦里能无聊的从一数到一千多啊！
自己真的重生了！
重新回到了九三年，自己的高三时代！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雨生先是一愣，接着就缓缓地走进了教室。
确定自己可能回到了少年时代。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熟悉又陌生。
陈雨生目光移动，贪婪地看着这里的角角落落。
木头制成的方格子窗户。
略微发黄的教室墙壁和沾着白色粉笔末，写着各种数学题的黑板。
黑板上方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高三白活”的横幅。
一个个记忆深处的面孔。
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再见已是经年。
青春正当年少！
目光移向自己的位置。
此时的文静雅还把头埋在桌子上哭。
几个记忆深处有点印象，长相仍旧青涩女生围着文静雅安慰着。
看见陈雨生走过来了，齐刷刷地送了陈雨生一个白眼。
尤其是坐在陈雨生位置上的那个女生，就差把鄙视写脸上了。
自知理亏。
陈雨生也没法说些什么。
尴尬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其合了起来。
就那么站在原地。
等到上课，她们回了各自的位置，这才坐到了座位上。
“对不起。”
“我当时以为这是一场梦。”
陈雨生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借口。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这么做的。
似乎实话实说才是最好的道歉，也是最容易解释自己行为的说辞。
而这个说法也确实有点用。
只见文静雅的身体僵了一下，几秒后就坐直了身子。
擦去眼泪，扭过头来，眯着眼睛盯着陈雨生。
眼睛里说不出的委屈和不解。
就这么盯着看了十几秒。
一句话也没说。
便又把头扭了回去。
“对不起啊！”
陈雨生再次道歉了一句。
没有得到回应。
心里也不由地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捅了大篓子了啊！
课堂上要亲同桌。
这也就是放在后世的大学课堂上没什么人管。
现在这年头，就是大学，也没几个人能接受的了。
更别说高中了。
此时的陈雨生只好是拿起笔来，检讨不检讨的待会儿再说。
先写封给文静雅道歉的信再说。
不过，陈雨生还没动笔，文静雅啪的抢过陈雨生的本子，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
然后将本子放回了陈雨生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