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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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临音也不由得一惊，她隔着屏风，依稀可以看到元策的身影。
元策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不过……
临音轻轻勾出一抹笑。
她并不担心自己被发现，左不过放在许彧眼中就是陵王太过于的宠爱妾室罢了。
“陵王殿下……”许彧轻声开口。
元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略带歉意的看着许彧，“府中人不懂事，许郎君见笑了。”
许彧自然不会有什么微词，只是寻常在这个时候，要么将妾室打发走，要么就大大方方叫出来引荐。但是看陵王这个意思，并没有苛责，也不愿意叫出来见面。
仿佛是稀世的珍宝，不忍心叫人看去。
许彧见此，心下愈发好奇，但是面上却极有分寸，只是玩笑说道：“不知是怎样的佳人，竟能得陵王殿下如此喜爱？可是府中的侧妃？”
若是王妃，他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这般喜爱，至少也是个侧妃吧。
元策有些惊讶于许彧对于临音的好奇，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目光微沉，却笑着摇摇头。
许彧见元策没有多说的欲望，他也不好去过分的打探，原本刚想要告辞，就听元策问道：“说起来这个，许郎君出海许久，如今似乎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不知国公府有什么打算？”
许彧一愣，随即一笑，因为他与陵王十分投缘，倒是并没有打算隐瞒，“确有心上人，少年时情窦未开，也不知心意，倒是出海的这几年，除却父母亲族，最思念的便是她了。”
说到了这里，许彧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又继续说道：“儿女情长，让殿下见笑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不知是谁家淑女？”元策压住目光之中的神光。
许彧却摇了摇头，“事情未定，平白说出未免拖累了人家，倒是不便告知。待到来日草民去提亲了，殿下便知道了。”
元策点了点头，二人又寒暄了两句，元策就命人送走了许彧。
而临音也在这个时候咬着扇子出来。
“许家二郎的性子和他妹妹一模一样。”临音不由得感叹。
“何出此言？”元策有几分疑惑，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临音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临音摇了摇头，不肯和元策说。
对旁人天不怕地不怕，提起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倒是娇羞。
“你与许彧相熟？”元策捏着杯子问道。
临音摇了摇头，“哪里看出来的？只不过都是亲戚，年少时一起读过书，他比我年长几岁，又不爱说话，我和他玩不到一块。”
元策有几分惊讶的看着临音，许彧哪里像是不爱说话的人？
临音有些不解，但是元策却并没有解释。
“对了，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就不多在你府上多待了。”临音摇着手上的桃花扇，有几分戏谑的说道：“我是受不了气的，你府上人来人往贵人多，今天得罪了许家二郎，明儿得罪张家公子的。
久而久之传开了，旁人也就知道你府中有个脾气大的内宠，若是圣上听到了，想卖你个恩典，抬成侧妃。你又去哪里找个妾室呢？”
她的丈夫是不许纳妾的。
倒不是因为旁的，她不想跟不干净的男人同床共枕。
杜光霁，临音从没把他当成过丈夫，自然不必多说。
元策上下看了一眼临音，不由得低低一笑，“你可没有受气，倒是叫旁人以为我多娇纵内眷，日后怕是要多几个色令智昏的名声了。”
临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或许不是色令智昏，是惧内呢，我声名在外，怕是也得不到什么贤良大度的名声了。”
她和元策来日成婚，她气量不高，做不了贤惠之妻。这一点倒是要说明白。
“若是成婚之后却束缚住了你，那么这个婚也没什么好成的了。贤良淑德是世人眼中的美好品德，却并非我对妻子的期许。成婚之后，你自然还是你。”元策神色郑重。
临音目光微动，惊讶是真，却不感动，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倒是有几分欣慰。
只是……她没有看错人。
“那你呢？若如此，你岂非被我束缚？”临音慢慢起身走到了元策的身边，她坐在元策身畔，若无其事的举起茶杯，广袖轻扬，明媚动人，恰似三春桃李。
无论有心无意，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为好。
元策侧头看向临音，目光真挚，他低声说道：“世间繁华未必我所求，你也从来不是我的束缚，阿音。”
“那就说好了。”临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她的声音也轻，“不许反悔。”
元策若是敢反悔，临音的目光微沉。
“除却巫山不是云。”元策轻声低喃，他知道临音所说的“说好了”只是指成婚之后不可横加束缚，但是他却依旧忍不住在这个时候表露自己的心思，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临音才不会抗拒。
因为若是临音追问，他也可以说是对日后不二色的承诺。
临音厌恶丈夫纳妾，而且她不是厌恶妾，而是厌恶纳妾的男人。这一点他一直都清楚。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临音并没有过多的追问，她只是深深的看了元策一眼，看着尽在咫尺的手，目光之中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最终她还是落下了一掌。
元策低低一笑，神色之中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临音古怪的看了元策一眼，而很快，她的神色又变得有几分复杂。
元策也知道自己的失态，按理来说，在当世，即便丈夫再惧内，那也是丈夫束缚妻子。如今击掌为盟，开心的应该是临音。
但是元策自己明白，这其中潜藏的深意，与自己隐藏的欢喜。
或许是不想太过外露，他强压下了自己的欢喜，说起了正事，“杜家流放西南，近日里只怕有些风波，怕是要劳烦你联系一下边大将军，让他务必护住成宁侯。”
成宁侯还有大用，暂时还不能死。
临音疑惑的抬头，“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打上成宁侯的主意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你不是一直想要除掉太子妃吗？”元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