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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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陵王哪里吃到的。”临音慢慢的说道。
衡阳长公主心思一沉，其实她一开始在临音说起在端午的时候见到这样的毒药的时候，她就该明白了过来。
端午的时候圣上办了龙舟赛，后来又去芙蓉园设宴，流程全部都是由皇室操办，谁会在皇室的典礼上面下这样的毒药呢？很明显只有皇帝。
而且这糕点她吃了好几天了身体还没有什么问题，八成是慢性毒药，御园里面下慢性毒药，除了皇帝她想不到还有谁。
帝后虽说是根基不稳，但是他们对于自己的属地还是有一定的把控，皇宫虽说算不上是铁桶一个，但是绝对不是筛子。
又是给元策下药，试问如今除了皇帝，还有谁容不下已经失势的陵王呢？
“略衡那孩子啊——”衡阳长公主不由得轻叹，语气之中满是遗憾，那是个足够优秀的继承人，只可惜天妒英才，“圣上已经富有天下，还容不下一个略衡？”
“他是胆怯。”临音一针见血，又继续说道：“他畏惧陵王，也畏惧阿娘。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只不过区别就是，他们是真的想要陵王的命，却不是真的想要阿娘的命，估计只是想要阿娘变弱，然后好乘机夺权。”
其实临音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衡阳长公主不应该遗憾元策，她应该遗憾自己。
元策的确足够优秀。
可是元青戈——阿娘自己也足够优秀。她应该遗憾自己不能成为这个由她亲手打下来的偌大王朝的继承人。
她的才干并不在两个兄长之下，若是当初她能够成为新的嗣君，那么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不过现在说这个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元青戈闻言，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想要做什么，随即冷笑，“中山狼啊。”
而后又继续说道：“如今他为上，我为下，他便觉得自己能够随意妄为了吗？”
就是她手中的权力，都足够使得他的政权不稳，何况她的身边还不只有她自己，宗室可是也站在她的身边。
“这件事情并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奈何不得今上。阿娘不妨先将计就计，佯装没有察觉。待到来日东窗事发，便可以叫所有人知道。”临音叮嘱道。
元青戈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虽是悍烈之人，但不是没有脑子。
“阿娘也要小心的防范，避免叫人再度见缝插针。还有西山大营，决计不可有一丝的疏漏。”临音再度告诫道。
元青戈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你放心就是了。”
随即，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音，你说你今日找我，是为了这毒药的事情，具体怎么说。”
“我只是好奇，陵王究竟知不知道他被人下了毒的事情。阿娘，你去查一查他的脉案吧。”临音说道。
阿娘在宫里的眼线，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比拟。
要知道阿娘虽然在大殷建国之前就已经成婚，但是她的父母一贯是聚少离多，太祖皇后还在的时候，只要阿爹驻守西宁，阿娘就会进宫居住。
彼时皇后年迈，太子妃体弱，后宫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决断于阿娘的手里。
后来太宗登基，皇后病弱，后宫之中的女官用的都是阿娘留下来的人，这些人虽说敬重皇后，但是心中却是想着阿娘的。
太医署中现如今还有好几位医官，都是阿娘提拔上去的。
元青戈没有拒绝，只是又继续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阿音，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若是略衡知道今上下药，而他的双腿也不是真的残疾，你当如何？”
“有更好的继承人了，那么现在这位还留着做什么？”临音轻笑，又继续说道：“毕竟若是陵王登基，我们家才能更安稳一些。如今今上能够猜忌阿娘，谁知来日是否会猜忌阿爹？”
会的。
虽然只是一个问句，但是临音默默的在自己的心中给出了答案。在那个话本子里面，他们不就是先给阿娘下药，而后又设计害死阿爹的吗？
只是没有想到，这回下药下的这么早。也或许其实那画本子里下药下的也早，只是没有写出来而已，毕竟那只是以薛瑶池视角展开的话本子。
“以我们如今的能力，以今上倒行逆施的本事，想要换掉太极宫里的那人，不是十分容易吗？”临音没有避讳的直接说了出来，这里没有别人，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你是今日就开始这么想的吗？”元青戈问道。
临音摇了摇头，十分诚实的说道：“不是，一开始就想了。我注定是要与他们结仇的。一旦我与杜光霁和离，就相当于一巴掌打在了帝后以及太子的脸上，他们并没有容下我的胸怀。同样的，我也没有。”
再加上他们的倒行逆施，临音不信他们能够治理好这个王朝。
更何况还有太子，如果说兴德帝好歹还有几分本事，那么如今的东宫甚至不如他爹。若不是运气好生在皇后肚子里，他也想当太子？
衡阳长公主深深的看了临音一眼，并没有问出她埋藏最深的那个问题——在此之前，或者说，如果元策真真正正是一个残废，临音废帝之后打算扶持谁呢？
要知道，当初既然选择迎立今上，那就是因为今上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他的宗藩，要么牵涉谋逆。要么太过年幼。要么软弱的立不起来。
而阿音一早就打算废帝，而那个时候她还并没有怀疑元策，那么这之前，她打算立谁呢？
立少主而后谋求摄政吗？
“既然如此，若是略衡真如我们所想，那就寻个机会结盟吧。无论你想要做什么，起码一开始是要抬一个人出来。”
衡阳长公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对于权势的看重，也知道女儿的野望。但是此前君强君亲，若是在那个时候谋权，只会使得朝野生乱。
所以当初临音选择出去游历天下的时候，她是最赞同的。
没想到，归来其心不改。
临音一愣。
元青戈又继续说道：“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如果略衡真的是在掩藏锋芒，你可以用我们的权势作为砝码，换取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