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降为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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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的罪名说下来，嘉宁公主已经失去了反驳的余地，她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辩解。
事关重大，即便是元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杜光霁看着不管不顾的临音，心中气愤，他并不是担心嘉宁公主，而是担心元却的地位手到动摇。
很快，就有朝臣站出来说话——这人是穆太傅之子，穆御史。
“我朝素来以孝治天下，嘉宁公主不敬太祖太宗，可谓是不孝。嘉宁公主忘起兴之地，可谓是不义。将数边将士和外族第一相提并论，并大加侮辱，这是对国不忠。不敬长兄，折辱亲妹，这是不悌。圣上，若是长乐郡主说的属实，那么嘉宁公主如此失德，只怕妄为一国公主。”
“嘉宁，长乐说的是否属实？”兴德帝沉着脸说道，他不由得攥紧自己的拳头。
“父皇，我……”嘉宁公主脸色苍白。
皇后深知自己女儿的品性，连忙开口说道：“圣上，嘉宁的性子您一向清楚，她自小被我们娇宠坏了，从来都是口无遮拦，遇到什么事情都任性，但他绝对不是那种十恶不赦、大逆不道之人。今日祸事都是臣妾教导无方，圣上若是要责罚，无论是责罚臣妾，还是责罚嘉宁，臣妾都是认的。只不过，嘉宁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还望圣上明鉴。
旁的不说，就说太子和嘉宁的关系，您是一直都知道的，嘉宁怎么可能这么不敬兄长呢？这件事情上，郡主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今日之事既然发生，那么嘉宁一定不可能全身而退，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她背上那些罪名。
那些罪名，别说对嘉宁会有什么影响，哪怕是储君元却，也会因为这个妹妹而受到影响。
她抓住了最后一点，临音给嘉宁安排的罪名若是有一点是假的，那么这件事情就有很大的开脱余地。同样的，她也是在提醒皇帝，如果家里受到影响，皇太子的地位必然会不稳。
皇后和兴德帝相处多年，二人恩爱甚笃，皇后对于兴德帝的心思是一等一的拿捏。
“太子，你说。”兴德帝看着一边的元却。
“嘉宁对儿臣并未不恭。”元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帝后的意思，即便是他恼怒自己的妹妹给他惹来的麻烦，但是他还是配合了帝后这场表演。
一旁的衡阳长公主见此，有些惊讶的说道：“若是如此，那太子殿下为何要掌掴公主？公主即便是殿下之妹，也没有平白无故掌掴的道理？到底是什么事，太子殿下在嘉宁公主不敬皇考的时候尚且不曾如此动怒，却在后来突然掌掴？”
衡阳长公主句句诛心，一言一语都是直往太子而去。
她这句话是个坑，在临音，刚才罗列的罪名中，对太祖太宗大不敬是最为严重的一条，但是皇太子，却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做出很大的反应，这只说明一件事，太子和嘉陵公主一样，对太祖太宗没有多少敬意。
一国储君扣上了一个不孝的罪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同样的，她又抛出了一个疑惑，她很想看看，元却该怎么编这件事。一旦编的不好，那就是欺君。
皇后咬牙没有想到衡阳长公主会这么难缠。
临音在一旁静默不语，她原本打算发难，只是因为想要给嘉宁公主一点教训，让她安分一点，不要没事想着欺负宜宁公主。
但是到了后来，她的目的就多了几样，她如今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嘉宁公主，而是储君以及帝后。
她就是想给帝后一家扣上，不信太祖太宗的大罪名，用以动摇他们的统治。
而母妃很精确的明白了她的想法，并且配合她在朝野百官之前做戏。
杜光霁见此，连忙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乍闻嘉宁公主语出不逊之时便已怒极，只是碍于人多不便诘责。直到后来，无论太子殿下如何劝慰公主都是不知悔改，太子殿下在情急之下忍不住动手。”
为了帮元却开脱，他毫不犹豫的牺牲了嘉宁公主，他这番话一出来，就算是直接坐实了嘉宁公主的罪名。
他对嘉宁公主并没有多少情意，如果牺牲嘉宁公主能够保护太子，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太子。他们杜家是外戚，而外戚集团的中心就是太子。
嘉宁公主不可置信，她难以想象自己的心上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这一切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兄长没有一丝的污点。
皇后看到自己的侄子出来为自己的儿子开脱，不由得松了口气。她虽然也心疼女儿。但是在她眼中，女儿也只是女儿，终究是比不过儿子。更何况眼下她也无法保全她的女儿，就更不能让女儿连累儿子。
“来人，传朕旨意，嘉宁公主欺压庶妹，顶撞兄长，语出不敬，枉为一国公主，剥夺公主之位，贬为郡主，于宫中思过，无旨不得出。”皇帝冷声说道。
他和皇后的想法基本上一致，眼下他也并不想知道事情的本质究竟如何，草草了结此事，以免到时候越闹越大，最终牵连了太子。
而且他并没有说嘉宁公主对先祖不敬，只是说她语出不逊，这个罪名相较而言就小了不少。
惩罚看似羞辱，但是实际上却说不上有多少痛痒。嘉宁被贬为了郡主又如何？她依旧是帝后的嫡长女，储君的亲妹妹。只要帝后和太子还在，她的地位和权利并不会因为她身份的改变而有任何的变化。而禁足，那就更不值一提了，与其说是进组，不如说是让她暂时避避风头。
可惜嘉宁公主似乎并不能理解帝后的这一番苦心，她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露，但是心中却是无比的怨恨。
但是这一回，她怨恨的对象除了临音之外，还多了一个太子。
有她的兄长在，她根本不可能出头。
而一旦她的兄长遇到了什么，必须要她牺牲的时候，她的父母亲人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无论此前他们有多宠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