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寻找希望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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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在南宫雀的带领下，来到兰轻岚所在的书房。
陈叔早已在门口等候，一见到纪灵的身影，赶忙迎了上来：“小小姐里面请。”
纪灵面带笑意对陈叔微微颔首示意问好，然后进入书房。
陈叔站在门外，轻轻将门关上。
进门，纪灵看到兰轻岚背对着自己，逆光站在窗台前。
他依旧穿着一袭青白色的文人长衫，天光自窗外倾洒下来，勾勒出孤寂而清隽的轮廓。
背负在身后双手，其中一只手掌似握着什么东西，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听到纪灵进来的声音，他既没回头，也不曾开口说话。
纪灵站在原地，也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唯听窗外流入的潺潺溪水声和蝉鸣。
许久，兰轻岚终于开口，音色清冷而淡漠：“我并不希望你回来。”
“我知道。”纪灵轻笑道。
“回来前，我曾预想过很多种结果。最坏的无外乎就是你连兰家的门也不让我进，把我从兰家赶出去。
其实我也没有非要留在兰家的理由，我也没有非知道自己身份来历的执念。只是十三区是养育了我半个生命的母亲，从他们接纳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了要坚定守护他们的信念。所以这是我非回来不可的理由。
就好比你在不希望我回来，还是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不得不接我回到兰家一样。”
少女的嗓音是柔和而宁静的，语气全然听不到半分怨念和憎恨。
她娓娓道来，不是诉苦，只是在做一个简单的陈述。
“我来兰家是为了找一个答案。”纪灵微敛眸子。
话音点地的霎那，强大的气息如惊涛拍岸般的波浪从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站在窗台前的兰轻岚，在感受到这道气场后，身影微僵了一下，双手赫然拢得更紧了。
守护在书房门外的陈叔惊然地回身，盯着紧闭的书房房门：“这，这是超凡大师级的能量！”
瞬间，他明白了什么。
纪灵越过兰轻岚的背影，看向窗外的蔚蓝天空，唇瓣微启。
“十三区的环境很糟糕，那里很少能看到明媚的阳光和碧空如洗的蓝天，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污染气体，严重的时候会下酸雨，一下就是连续十天半个月。
生活在那里的人，最难熬的不是贫瘠的物资，而是时不时要遭到十三区城外污染地，成群结队的尸兽们的攻城袭击。
十三区的城防很薄弱，如同摆设。帝国拨给贫困区的资源，下发后经过一环又一环的官员剥削，流入十三区的没多少。
就算是支配给十三区的城防军，大多也是些缺乏责任心，喜欢剥削贫民的好逸恶劳之辈分。”
左手轻轻搭在右手的手臂上，她下意识摩挲着指上所佩戴的凤尾兰银戒。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获取同情。而是想让你知道，这样一群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连自己也吃不饱饭，每天要提心吊胆过日子，因为长期生活在一个污染源环境中而有不少被病魔缠身的人们，始终留有纯真的善意。
他们收留我，并付出努力地抚养我成人，我对他们充满感恩，同样希望能凭我的能力能回报他们。”
“我在两年前就已经达到超凡大师的瓶颈。很小的时候，我的修炼速度就要比常人快，学习领悟能力也要比绝大多数人强，很多东西可以无师自通，或许这些天赋是源自我的父母。
但在两年前达到超凡大师大圆满实力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增进过一丝一毫。这个瓶颈，我尝试了用各种办法都没办法冲破。”
“或许以我现在的年龄和成就，在同辈当中可以用‘强大’来形容。可随着时间流逝，年龄增长，曾经比我弱小的存在，终将会超越一直在原地停滞的我。
而比我强大的，只会比我更加强大。那样的我，保护不了十三区。回兰家，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我没办法再继续修习增进的原因，或许，在这里可以找到答案。”
纪灵这一番讲述之后，书房再度陷入寂静。
她看到兰轻岚的身影如磐石一般依旧纹丝不动，早有心理准备的她，并不失落也并不意外。
她抬起脚步，走到他身边。没有侧眸去看他脸上的神情，而是把目光落在摆放在窗台前的三盆盆栽上。
每个盆栽都种植着一株尚未开花的枝梗花苞。
仅一眼，纪灵就看出这三盆盆栽都是经人悉心照料过的，应该有很多年了，但并没有开过花的迹象。
她抬手，一根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轻点落在其中一株闭合的花苞上。
在她指尖触碰到花苞的一瞬间，有一股力量顿时注入到她的体内。
纪灵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后她看到了一团朦胧的画面。
星辰璀璨的银河中，她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
尽管那个身影非常模糊，但纪灵才是从中感受到一股旺盛而富有激情的生命力，还有让她觉得格外亲近的气息。
身影晃动间，一声声语气自信且坚定的话语飘进纪灵的耳里。
“你说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山头，这么多的金字塔。每次一说出哪个区的巨擘，哪个州的大佬，个个都是位‘爷’。”
“总有一天，我也要打下一座山头，站在金字塔颠覆，证明不是所有的领域，男的都比女的优秀。”
“妥协？抱歉，我并不想妥协。人生的乐趣就是在于不妥协，妥协的人生是无趣的。”
“人绝大多数的痛苦是因为对人生的不妥协造成的。妥协的生活当然是会好过很多，可是人生哪能总是两全其美呢？”
这些是兰茵留下的花种，种子记录了它们主人曾经说过的话。
纪灵听着这些话，心中隐隐有些触动。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感觉和这位陌生‘妈妈’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羽睫微颤，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指尖有荧光亮起，一股力量注入到花苞当中，顺着枝梗，流入根茎。
兰轻岚目光微移，然后他看到在女孩粉嫩的指腹下，那株十几年都未曾开过花的花苞，顿时抽长了几厘米，然后慢慢展开。
扁平的蓝紫色花瓣一片、两片、三片……舒卷开来，嫩黄色的花蕊随风颤动。
这是一株象征着‘希望’与‘思念’的鸢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