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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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璐妈妈把电车开进老破旧楼里，停在沈璐他们住的那间房门外，停好车后去拍开房门，破旧斑驳的木门晃了一下，沈璐有点怀疑这扇门能撑得住多久。沈璐妈又把车推进去，沈璐才得以进去。
一进去满屋子的烟酒味扑鼻而来，呛得沈璐咳了好几声。呼噜声如雷贯耳。躺在床上睡得纹丝不动的是沈璐的老爹，一个从不做事，好吃懒做，只会整天酗酒打老婆孩子的男人。沈璐妈每次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模样就来气。
拉起他的被子骂道：“沈成风啊沈成风，你怎么又在睡觉，今天又不出去工作？？”
沈璐爸不理人，把被子拉回来，翻个身继续睡。
沈璐妈翻了个白眼：“睡睡睡，整天就知道睡，你女儿回来了也不知道，外面世界怎么样了你也不知道，哪个男人像你这样整天窝在家里喝酒不出去挣钱养家的？”
许是听得烦了，沈成风腾的一下坐起来，往沈璐妈那边狠狠地扔了个烟灰缸过去。
“彭”的一声，烟灰缸砸到墙上落了下来。
沈璐瞪大眼睛，心里直颤。
沈璐妈也被吓到了，更加气，刚想骂沈成风，对方却先怒骂了起来。
“嫌弃我没用你最有用？？天天看你出去上班没见你挣个十万八万？”
“吵吵吵，整天就知道在我耳边吵。你知道我脾气的，把我惹急了的后果你最清楚不过”
沈璐妈冷笑道：“哼，不就是打我吗？这些年来，你打得还少吗？你也就只会这个了，我还怕你不成？” 说完不管沈成风，拿着菜进厨房去。
沈成风又想追上去发作，好像他不发威别人就不怕他一样。看到旁边的沈璐后便放下这个行动。
沈璐不敢看他，抓紧拳头，心里直打颤，整颗心突突的开始狂跳，像快要从心口跳出一样。不敢置信的，从刚才烟灰缸扔出来的那一刻，到现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沈璐背后已经蒙出一层汗。
“哟，璐璐回来了啊”沈成风怨恨的眼神变得淡了些
没有动手，沈璐如释重负。
“你为什么要拿烟灰缸砸妈妈”即使内心还在害怕，沈璐还是壮起胆子问他。
沈成风拿起床上的烟，打火机点燃香烟，屋子里瞬间烟雾弥漫。对沈璐淡淡道：“你妈这个死八婆，整天就知道钱钱钱，跟个索命鬼一样，看到就烦，连个烟酒钱也不肯给我。我不打她都算好的了”
说完又从床上拿了十块钱，叫沈璐去买二两白米酒。
“我不去，我要写作业，复习，要去你自己去” 沈璐冷冷的说
沈成风听了倒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去吧去吧，我的乖璐璐，爸懒得去了，你买五块钱酒，省下五块钱是你的跑路费”
沈璐看了眼沈成风：“不去”
说完就转身进自己的小房间。
沈成风有时候对沈璐会比较好点，但是脾气阴晴不定，暴躁打人是常有的事。对沈璐妈就没那么善良了，说是沈成风的出气筒都是客气的。按邻居的说法就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半月一打。
沈璐在房间里写着数学题，突然厨房传来妈妈的哭叫声，沈璐大惊失色，扔掉笔，立马跑去厨房。
厨房里沈成风正拿着拖鞋打沈璐妈，沈璐妈拽着沈成风的衣服哭骂着这个男人，男人充耳不闻，像是嫌打得不够痛快一样，又用手锤沈璐妈的头和后背。沈璐赶紧冲上去拉开两人，哭着对沈成风说：“爸，别打了，别打了！！！”
沈成风仍旧充耳不闻，两人互相厮打，说是厮打，一个女人哪里是男人的对手，沈璐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根本拉不动沈成风。沈璐急的团团转，大声哭着尖叫：“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爸！！”
沈璐觉得自己好没用，既不能叫他爸住手，又不能跟妈妈一起打沈成风，沈璐哪里能打得过他，只要他一巴掌就够沈璐受的了。沈璐只能在一旁干哭着。
像是终于解气了一样，沈成风终于停手了，走了出去。留下沈璐和沈璐妈两人在厨房哭哭啼啼，沈璐忙蹲下看沈璐妈头上有没有伤，看着额头眼角上的淤青，沈璐心疼得不行，又去摸了摸头上，起了好几个鼓包。
沈璐哭着说：“妈，妈，疼不疼啊，我给你涂药吧”
沈璐妈抹了把脸，叹了口气，点点头，淡然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走出厨房，玻璃隔板外已经没有了人影，沈璐想扶着妈妈回房间，沈璐妈苦笑：“没那么夸张，还能走路，就是头有点晕”
沈璐妈自己坐到床上，沈璐找到药膏后，用手指轻轻抹开，给沈璐妈涂上去。
“斯，轻点，疼”沈璐妈抽着气
沈璐一边涂一边哭着：“妈，你跟爸爸离婚吧，他只会打你骂你，从来就没对你好过”
沈璐妈叹气道：“唉，小孩子你懂什么，妈妈不想吗，妈妈那是舍不得你，离婚，你爸是不会愿意的，有个女人给他照顾家，他当然快活了，你爸这个人又好面子，没了老婆等于颜面尽失，回去村里过年都不敢回，只有妈妈这么傻的女人才会嫁给他”
沈璐不管那么多，倔强道：“他不肯离，你就起诉离婚，收集他打你的证据，起诉他家暴你，这样还不行的话，只要你们分居两年以上，离婚就可以法律生效了”
沈璐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当然是上网查过的”
“妈，你赶紧跟他离婚吧，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叫我怎么不担心你，万一哪天你被他打死了呢？”
沈璐妈失笑道：“哪有那么夸张，放心，打不死的，可惜我打不过他，不然妈妈真希望能有个人能狠狠地打他一顿替我出口气，不过你爸这个人，到处拉仇人，谁会惹他。”
“而且，起诉离婚，你爸肯定不会把你让给我的，你爸虽然对我不好，但是他是真的爱你，只是，只是爱的方式不对”
沈璐眉头皱起：“我为什么要跟他？我不要跟他，我要跟你”
沈璐妈愁眉：“你想想你爸这种性格，要是老婆女儿都没了，肯定会报复妈妈，还有外婆家的人，你爸就是这种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人。”
“况且，离婚，谁来照顾你养你，存钱给你读书上大学？你爸那个没用的男人，你跟着他肯定连书都不能继续读。”
沈璐抿着嘴皱眉，到底要该怎么办，老妈这么一说，沈璐也觉得按照她爸的性子，同时失去老婆女儿，害得他颜面尽失，第一个报复的就是沈璐妈，以及外婆这边的人。她爸一直很讨厌外婆家的亲戚，经常诅咒他们去死，连外婆也带入其中。
上完药后，母女俩去吃饭，收拾好厨房被破坏的东西。
沈成风还没回来，沈璐和妈妈吃完饭后就躺床上，沈璐不敢让妈妈回她的房间，便让沈璐妈过来跟她一起睡。沈璐眯着眼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一阵阴郁。
“妈，你睡了吗”沈璐小声问着
“嗯……还没，怎么了”
“妈，我怕”
沈璐妈轻轻笑了一下：“傻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好好读你的书，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考上大学，然后在大学谈恋爱，找个好老公好家庭结婚，这辈子就放心了”
“我不想结婚，我只想永远陪着你，结婚有什么好的，你看老爸，还有住在这里的夫妻，哪对不是经常打架的，我怕被家暴”
“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爸一样，也有好男人的，看缘分，所以将来你找男朋友一定要给妈妈看过才行，知道吗”
沈璐：“可我还是怕……，有时候我会问楼上的小梁姐，问她我爸妈有没有打架，如果有就打电话告诉我，帮我叫她爸去拉架”
听到这里沈璐妈失笑道：“真是个傻孩子，别想那么多，等你读完高三再说，到时候说不定你爸也许性子改了，对我好点也说不定呢”
可能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行了，不说了，妈妈明天还要上早班，要早点睡”
“哦……”
“妈，还疼吗，明早我再给你涂一次药吧”
“好……”
第二天早上，沈璐妈早早的把早餐煮好后就去上班了。沈璐赖了会床才起来吃东西，正在吃早餐时，沈成风回来了。
“你妈呢？”进门第一句就直冲冲的问
“上班去了”沈璐即使恨他讨厌他，更多的是害怕他恐惧他，他手里的暴力沈璐不仅是亲眼看过，也是亲身体会过的，只要你让他一不开心就会打人。所以对于他的问话，尤其是生气的时候，沈璐不敢不回答。生怕他一巴掌或者一脚就甩过来。
“昨晚，爸喝多了，脑子糊涂了，你别怪爸爸啊”沈成风难得语气善变
又来这招，每次都是打过之后说道歉，也没见他对老妈说过道歉。沈璐不理他，吃完早餐后收拾好书包打算去图书馆。
见沈璐背着书包沉默不严的走出去，沈成风问道：“你去哪”
沈璐并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图书馆”
沈成风像是被气到了：“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跑出去，是怕我打你还是故意躲我？”
“去图书馆？别又不是跑去哪里玩吧？” 沈成风阴阳怪气道
听到这句沈璐反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不信，可以打图书馆电话问，是不是有个叫沈璐的人去了那里，或者我到那里给你打电话也行”
沈成风听了摆了摆手：“行行行，我信，我信，你去吧”
沈璐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跑了出去，连邻居跟她打招呼她也来不及理会，生怕她爸就在后面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