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理科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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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璐看着学校公告贴前拥挤的人群， 眸子低垂下来，抿着嘴低头往树荫底下走去。看来还要再等等。
学校领导肯定是故意的，偏偏在学生中午午休的时候才把公告贴出来。
公告上贴的是高二文理科分班名单。
沈璐手里拿着几本书，刚想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等人群散，又觉得石凳太热，只好站起来。
沈璐穿着一件黑色领口的白色polo衫，因为太热，她把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开，露出精瘦的锁骨。黑色马尾高高的扎在后脑勺上，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 ，空气刘海变得有点长，遮住了眉毛，沈璐把刘海拨到脑门一边，露出她小鹿一样好看的眼睛。
夜市摊上买的二十块一件的衣服质量不是太好，点薄透，如果是坐在沈璐后面的人，透过薄薄一层的白色布料，仔细一看，可以隐约的看到里面的文胸后背带。脚上的小白鞋也是去年在夜市地摊上买的。鞋面的圆圈扣已经生锈。还掉了两个。
粉色的格子裤已经穿了好几年，今天有点赶，没来得及找衣服，随手拿了件初中时穿的裤子，现在穿有点短，露出细小的脚踝。
沈璐身高一米六五，比刚上初中那会高了五厘米。因为常年营养不良，整个人清瘦纤弱，一张娃娃圆脸更是把人衬的娇小。
半小时过去，人流终于少点，沈璐小跑着走过去，九月的中午，大太阳正晒的火热，沈璐顶着烈日，微眯着眼仰头寻找自己的名字。
中间第二行，“沈璐，理科高二（11）班” 。
“11班 ”。
和原来的班级分开了啊……沈璐小声呢喃。
沈璐是A市四中的高中生，成绩属于中上水平，称不上学霸，属于学渣和学霸之间。沈璐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个好点的大学，然后和一起妈妈离开这个家。
从沈璐懂事起，小学三四年级，就想着和妈妈远走高飞，在那时候小孩的认知里叫做离家出走。在沈璐生命里，最爱的是妈妈，是最亲的至亲，最恨的是她爹，也是最亲的至亲。
沈璐家里很穷，有个混账老爹，不务正业，喝酒打老婆，沈璐也避免不了挨打，如果隔壁老王是整条街最懒的男人，沈璐她爹沈成风就是第二。
沈璐一直觉得她爹是世界上最混账的人，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要是没有他，沈璐和妈妈也能过得好点，虽然也好不到哪去，但是总比每天被打骂侮辱强。
为了离开这里，沈璐一直都很努力学习，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多聪明，跟那些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学霸比，沈璐要下很大功夫花更多的时间精力才能把分数抬上去。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那么沈璐就要花比别人更多倍的时间，有谁规定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三十年呢。
看完公告沈璐就赶紧上教室去了。
“上课了，上课了，大家快找位置坐好，先随便找个位置坐着，等明天我再给你们分座位”。
沈璐在走廊上听到了新班主任的声音，加快了步伐走进教室，来晚了就没好座位了沈璐心想。
虽然是分座位，但是一般也不会相差太大，最多就是按成绩划分，现在大家都是分班新生，彼此也不知道成绩如何，即使之前在班上了解过，现在也没个老师给你统计好，所以新学期开始这段时间都是座位先到先得，虽然不久，大概率一个月也就是月考之后会换。
沈璐心里一边这么盘算着，一边站在教室后面看着所剩无几的空座位，来晚了真是不好，前面的位置全坐满了。
沈璐抿了抿嘴，左右看看，右边那两排还有几个座位，旁边还没人，沈璐在纠结是自己选同桌好还是等别人选好。
沈璐是个不爱说太多废话的人，话痨同桌是她的禁忌，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一直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感觉就像慢性病毒在折磨着她一样。
于是她心里琢磨着哪个人看起来比较安静话少，男女都无所谓，只要别在她学习的时候来烦她就好。
沈璐有点近视，坐在前排不戴眼镜也能勉强看得清，要是被分到后面的座位就得戴上眼镜才能看得清楚黑板上的字。
“沈璐！！！”。
沈璐正挑选座位，听到这么一喊，抬头望过去。是秦佳文，高一时的同桌。
秦佳文穿着一条粉色波点裙，厚厚的平刘海，和沈璐的不一样，她的刘海完全露出了眉毛。身材和沈璐一样娇小，比沈璐矮一点。
性格活泼开朗，还挺好相处。妥妥吃货一个，上课不是睡觉玩手机就是偷吃零食，要么和周围的人说悄悄话。只有临近考试的时候才会临时抱佛脚。
沈璐慢慢走过去，秦佳文拉起沈璐的手激动地说：“没想到你也在11班啊！真巧，我又和你同班了哈哈哈，你有座位了吗，没有的话继续和我一起坐同桌吧，嘻嘻”。
沈璐看看她，又看看周围没几分钟就坐满人的座位，秦佳文虽然话挺多，算是半个话痨，不过她一到上课基本上就会蒙头大睡，这也算是个好事。
于是沈璐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沈璐把书包放进抽屉，收拾着桌面。
秦佳文咬着牛奶吸管转过头问：“咦，你也选了理科吗？看你英语那么好，还以为你选文科呢”。
沈璐看着她满抽屉的零食，各种辣条面包饼干，塞都塞不进去。不由得好笑起来，秦佳文是她见过最能吃的女生，还怎么吃都吃不胖，让周围的女生羡慕不已。高一的时候每天抽屉都是满满的零食。
沈璐摇摇头，“没有，文科要背的东西太多，不想背书，最后还是选了理科”。
秦佳文赞同的点头，“我也是哎！！太讨厌背书了，密密麻麻的字。当然了，我文理都不好哈哈，选哪个都一样，如果非要选，那就选讨厌程度比另一个低的吧。”
“还有就是，” 她凑过来小声的说：“理科班男生多，长得帅的都来理科班了。文科班男生寥寥无几，所以我就来理科班啦”。
秦佳文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又多了包薯片。问沈璐吃不吃，沈璐摇摇头。
男生多？……行吧，这也算是个理由。
沈璐其实理科也不怎么好，算不上优秀，但是相对于文科来说，还是理科成绩更好点，经过高一一年的见证，沈璐确实不太适合文科。背东西背了前面忘后面，经常把历史人物政治事件搞混，于是沈璐决定还是不要祸害伟大的历史和政治了。
“大家都找好自己的座位了吗，那么现在就开始自我介绍吧，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鄙人姓刘，以后一直到高三都是我带你们。我可是很严厉的，今天第一天，就不给你们那么大压力了，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说了。”
班主任老刘是个三十岁的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一身标准的教师穿搭，淡蓝色衬衫黑色西裤，衬衫收进裤腰里，因为太热衬衫后背已经湿透，成功男士的黑色皮带，黑色皮鞋。
一米八的身高两米八的气场，身材精瘦。除了给学生上课，平时就是少言寡语的一个人，这就是他为什么长得不算丑也不算老，前途还算不错，但还是单身三十年的原因。
听完他的讲话台下一片骚动起哄声。
“刘班主任，您不要这样啊，我们刚从一个母老虎里跳出来，现在又跳进了虎穴。命运坎坷啊……”。
一位勇士哭丧着脸，想必是以后班上的憨货，每个班级总会存在那么几个逗比。
“老师他说你是母老虎!”
“哈哈哈哈”
那男生急忙狡辩：“我没有我不是啊，班主任您可别听他乱说，我的意思是…”
“行了都安静点，我知道你们学习辛苦，不过我这个人不严格是不行的，这都是为你们好，什么母老虎的。”
“好了，现在你们上讲台做自我介绍吧，就你先开始吧”。
班主任老刘指着刚才那男生说。
男生说了句好咧，就推开凳子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
“我叫李齐，高一3班分过来的，你们可以叫我齐哥，或者大齐，李大齐。都行，我是体育生，平常大家有啥体力活都可以叫我帮忙。免费。”
“行了，称呼够多了，那我以后也喊你齐哥吧？”刘班插着双手微微一笑
“哈哈哈哈，老师您应该叫他李不齐”。
教室又叽叽呱呱起来
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自我介绍，沈璐有点紧张，她有点怕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一紧张就会浑身不自在，每次要上台演讲的时候都要做好久的心里准备，上去也是匆匆说完，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人。
在快轮到她时，沈璐心砰砰直跳，手心冒汗。
教室里忽然掌声雷动，一片嘈杂喧闹，氛围一下就高涨了起来。
沈璐抬头看向台上的人。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五官俊逸，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眼睛是细长眼，双眼皮，瞳孔清澈明亮，黑色的眸子看人时自带着几分懒散 。高挺的鼻梁上有块小小的疤，像是不久前磕到的。
肤色不像其他男生那样黝黑暗黄，也不像女生那样白嫩。有些白里透红。一头简单的短碎发，让人看着就很精神。发色不像常人的自然黑，倒像是染了个烟灰色。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印花体恤，灰色工装裤，某品牌鞋子。今天刚分班，穿校服的没几个。
顾叶明双手揣兜里，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笑意，怎么看都是那么随意又自然。不说话的时候倒是显得有几分生人勿进。
和旁边的班主任老刘站一起还比他高出了半个头。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是很标准的口音腔调，语调不似前面的男生那样吊儿郎当，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声线干净温柔，清冽悦耳，很适合去校园广播站朗读的声音。
沈璐不知道怎么形容顾叶明的声音，她想到了自己平常听的网络歌手，也是这种让人悦耳为之动容的声音。她跟那些女生一样，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住了……
很多年后，沈璐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会忍不住再次心动。
“同学们好，我叫顾叶明，高一1班分来的，能够和大家同班很开心。嗯，就这样吧”。说完就走了下来
“不行不行，在多说点，你这么个多才多艺的美男子怎么能简单说两句就完事了呢，起码表演几个节目唱歌跳舞来一个啊”。其中一人喊道。
“老刘，哦，不是刘班，他可是校园十大歌手，以后咱班节目就安排他了。”
“行了，老马，等会顾大明中午让你吃糠咽菜哈哈哈”
那名被叫做老马的男生赶紧低头认错，“哎，我错了，大明。等会可千万别让我吃素菜啊，正长身体呢”。
顾叶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乐道：“那你吃空气吧”。
“沈璐，沈璐？？”
秦佳文喊了几声，沈璐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
“到你上去啦，还在想什么呢”
沈璐收回刚刚的心思，局促不安的说：“哦，哦，好，我有点紧张，一紧就忘了。”
沈璐从顾叶明上讲台时就望着他，又听到他和他朋友在讲话，竟然走神了，自己都觉得是不是休息不好失神了。
那时候沈璐还不懂这是什么感觉。有的人，即使对方不知道你的存在，自己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情不自禁被他一举一动吸引着，悄悄的关注他，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慢慢喜欢上了。
沈璐深呼吸，定了定心神，慢吞吞的走上讲台，手抓着衣摆下垂，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远处，因为紧张说不出太大声的话。
“我叫沈璐，高一5班分来的。”
说完忽然看向某处，是刚才作自我介绍的那个男的，顾叶明，不知道是不是沈璐的错觉，他好像看了沈璐一眼，沈璐更紧张了，说完立马跑下去。
“就这？就这？” 台下的人不满意。
教室又开始起哄，不是沈璐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自我介绍这种中二的行为，难道要长篇大论吗，沈璐不由得鄙夷了起来。
“沈璐，你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比顾叶明还少，好歹多说几句啊。”
秦佳文歪着头看着她说，“喂，你知道吗，那个顾叶明，是学校舞蹈社的哦，跳舞超级帅，而且还会画画，唱歌也好听，还参加过校园十大歌手呢。不知道有女朋友没有，啧啧”。
沈璐坐在位置上，心跳还在加速，写东西的手也在轻微的抖动，听到旁边的人说的，并不打算抬头，继续埋头写，“你怎么知道的？”
秦佳文像是有点惊讶，“你不知道吗？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校草级别，好吧虽然没有楼上15班的校草那么帅，可是人家多才多艺啊。”
“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你只知道读书，对了这学期，哦，不，以后作业都靠你了，我亲爱的同桌，我会每天给你带好吃的啦。”
沈璐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以后可有的忙了。学校风云人物？多才多艺……校草级别……有那么夸张吗。
沈璐后来才发现，秦佳文并没有说夸张，顾叶明就是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他站在人群中，就是最瞩目的亮点。像一束光，让人追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