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让子弹飞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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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枪响,匕首“锵啷”落地,耶律贤随即歪在一边。
这次不是假装,是真倒下了。
“陛下!陛下!”
萧绰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她离得近,是听见陆知府那一句的,但是已经晚了。
萧皇后手脚都被缚住,猛地往前一扑,整个人都栽倒在地。
“放心,这是猎枪,一枚铁蒺藜而已,要不了命。”
钱惟浚挣脱禁锢,不满地揉揉一度僵硬的脖子。
“老师,你也太慢了,你看他手都抖成什么样,也不怕真的失去我这个弟子。”
林桑瞪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铐个镣铐都能被反杀,越活越回去了。”
这小子感情事业处理得都不错,她还说年把成长了呢。结果还是疏忽大意,不让他吃吃苦头不长记性。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那货一脸不在乎。
“没事啊,老师你枪都握在手上,难道还能见死不救。”
所以怪她咯?下次就不该救这货!
这话显然连殿门口忙着应付侍卫大军的邵子武都听不下去了。
他一声呼和:“你既然这么悠闲,给我过来,这里都交给你。”
“啊!”
钱惟浚那一点小得意顿时僵在脸上。
辽国的侍卫武艺看着稀松平常,师父就这样守着大门,懒洋洋地左挥一下,右刺一下,那些棒槌在门外都快堆成山了,愣是没一人闯得进来。
但世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人能有几个?
就连阿若那个怪胎都做不到,他钱惟浚只是个凡人,不具备这样的神力啊。
可师父召唤他不敢不从,匆匆忙忙锁住耶律贤,屁颠屁颠跑过去补位。
王者换成青铜,局面顿时不一样了。
侍卫们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纷纷涌进殿来护驾。
耶律贤手臂中了一枪,虽然吃痛,但没有性命之忧。他额头冷汗涔涔,看起来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没用的,你们再能耐不过三个人,我鸣镝已经发出去,禁军很快也会赶到,你们绑着我夫妇俩有什么用?根本闯不出去!”
就算一人能挡千军万马,但,几万人的禁军呢?
“你们这就罢手,朕,朕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急怒攻心,耶律皇帝又开始剧烈咳嗽,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
“两国,两国还是友好贸易,我们之前承诺过的,依然,依然作数。”
这真是痴人说梦,也不知道他是糊弄人呢,还是自欺欺人。
“我说这位陛下,你还是歇歇吧。”林桑硬气心肠没给人家止血包扎,自顾自忙自己的。
“至于我们怎么出去,就不劳你费心了!”
谁说就他们辽国有后援?以为她兜这半天圈子是为哪般?
她话刚说完,已经有几个漏网的侍卫围了上来,林桑照样轻轻松松,一枪一个放倒。
邵子武回头看了一眼,飞身出殿。
他找到自家房车,打开炮台,对着宫墙就是一阵猛轰。
“呼拉拉——”
辽人眼中固若金汤的城墙摧枯拉朽一样倒下一大片。
辽人没等来自家的禁军,却有一支宋人的军队趁机潜入。
带头的是十三岁的钱斗。
“拦住他们就行,别多伤人命。”邵将军给小弟子下令。
阿斗立即敬礼。
“放心吧师父,打晕打残他们,轻轻松松。”
强将之下无弱兵,若说有,那唯一的弱兵就是殿里依然应付得狼狈不堪的钱惟浚了。
师父这一手真够狠的,说交给他真就一点不管,他一条小命好几次在那些刀枪剑影中堪堪擦过。
钱惟浚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最近好像是有点太飘了啊。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支撑到援军进来,他才有机会抹掉额角冷汗。
“呼——吓死我了!”
他擦擦脑门,再看耶律贤眼神都谦恭了不少。
“刚刚真凶险,是不是?你们的卫队还是挺能打的。”
上千人的卫队被他们一家三口团灭,这叫能打?宋国这三人,最弱鸡的那个刚才那一阵就一人打翻他们几百个侍卫。
耶律贤本来都心如死灰了,听到对方这个话,眼里又射出愤怒的精光。
这小子是故意噎他的吧,还不如刚才那副嚣张样呢。
钱惟浚一点也不体贴人,气完人家还动手去拉。
“好啦,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天色不早,我们这就出发好不好?”
师父用铁炮兀自开了一条新路,这样不用像入宫时那样通过层层屋宇,方便多了。
他觉得的挺好的事,在耶律贤眼里却是奇耻大辱。
他关心天下局势多年,当然知道宋国官家这些年连灭不少南北小国,就喜欢搜集各国皇帝,软禁到他们汴京。
可他是谁啊,堂堂大辽皇帝,这可不是弹丸小国,而是可以跟宋相抗衡的泱泱帝国,他怎么能从此沦为阶下囚?
他抵死不从,但这副金刚镣铐实在坚固,不是血肉之躯能挣脱的。
士可杀不可辱,耶律贤一个激愤,张口就要咬断自己舌根。
这是要自尽的节奏,钱惟浚吓出一生冷汗,一个激灵, 抓过桌上一大块驼峰肉,死死抵了进去。
幸好有刚才闹的那一出,他警觉不少。
要不然重要人犯自尽,他怕是也得咬舌相陪。
“好死不如赖活,你怎么这样想不开?
”钱惟浚索性将那块驼峰牢牢塞在对方嘴里,防止他再次做傻事。
可是去汴京的路途漫漫,人家如果随时要轻生,也是防不胜防。
有了,老师说过堵不如疏,钱惟浚做起了开导工作。
“你也别这么悲观,到了宋国未必就不如从前好。之前你每天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整天防着刁民要害你,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吧?”
说起这个,他也曾经是皇储啊,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他懂。
看这家伙之前醉成那样还时刻保持警惕,可想而知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几句话可谓敲击到了耶律贤心坎上,但他依然板着脸。
钱惟浚看看,摇摇头,继续苦口婆心。
“你别以为那几位前皇帝就过得很苦,告诉你吧,他们这两年在厂子里呆得着实不错,凭借自己的双手挣钱,不用齐心吊胆,每一口饭都吃得踏实。”
他说的倒是实话,六位帝皇丸小子日过得还不错。
“有的还凭实力混上了车间主任呢,我老师是个惜才的人,你要是个人才总不会被埋没。”
一路上钱惟浚劝得起劲,但看在林桑眼里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没见辽国夫妻两个都快翻白眼了?
但她只说了一句,就让两人重新平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一趟南下在所难免,你们难道不想看看宋国凭什么比你们强?”
耶律夫妇向往南朝繁华之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听这话突然愣住,也不闹着咬舌了。
果然是老师啊,说话就是给力。
有时候看老师漫不经心,有时候又义正词严,风格可谓是亦真亦幻,就连他这个徒弟都猜不到下一把是什么。
可不管怎么样,最后结果都挺好。
钱惟浚安心了,他回头望望身后越来越远的宫殿群。
“还有那帮宗室大臣呢,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他们这一趟只带走了皇帝夫妻两个,连老熟人陆知府都撇在了宫里。
林桑自然有她的用意,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八卦表情。
“没事,先让子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