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活得越发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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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第一个变了脸色。
来的自然不是河东狮夫妇,但这个声音她也熟,简直是太熟悉了。
这不是她喊了十几年的娘,继而又喊了三年婶的奇葩娘吗?
她知道亲娘是惯犯,经常乔装打扮了跑来妇联蹭吃蹭喝,有时候还会捎上她那个更加奇葩的爹。
但不管她怎么装,个人风格过于明显,妇联的衙差都太熟悉了,每次都能将她精准认出来。
周氏夫妇俩是犯了妇联众怒的,现在大伙几丈开外,一见他们就驱逐。
周宁氏一个人没法跟这么多人斗,正恼火呢,一看见女儿,憋下去的气立即又鼓了回来。
“你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你老子娘都在挨饿?”
周宁氏心里明白,这个已经成年了的女儿越来越难管教,但她不管,只要是她肠子里爬出来的,就算出嫁也得孝敬她到老。
“我就知道,这些年你攀上高枝了,早就不把老子娘放在眼里。但你如今家大业大,还当着这妇联的什么官,爹娘却被你逼得没活路,只能要饭,我看你这官做得也没脸面。”
周家现在是真发财了,睦州人都知道。
虽然不能跟马家冯家这样的士绅相比,但绝对是新晋财主。
财主周书易父子最信任灵儿,家里,公司里,都让她握着财政大权。
就连妇联的账目听说也是她在管。
女儿出息了,但越是有身份,她越要强势拿捏。
但不管她强势拿捏也好,还是飙演技做小伏低也好,这些年她每次上门闹都没落着好。
她一厢情愿地自我麻痹,总是学不乖。
她忘了灵儿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将她所有图谋都击得稀碎。
“二婶你又忘了,你跟我二叔不是将我过继出去了吗?什么老子娘,我娘亲过世都已经十年,至于我爹嘛,还在厂子里忙着呢,也希望二叔二婶平时少去烦扰他。”
一番话将周宁氏气得不轻。
小蹄子明知道自己是她亲娘,就是跟她装傻充愣。
这都怪姓林的那个丧门星,当初用计让大伙相信灵儿不是她亲闺女,就连自己相公都被骗得团团转。
这两年相公没少哭着喊着要再生个小子。
唉,生儿子,当她不想吗?
当初生了灵儿这个赔钱货不受相公待见,周宁氏就想添个小子。
可也不知怎么的,夫妻俩除了这个女儿,竟再也生不出儿子来。
一想到今天相公还因为这个又冲她发了一顿火,周宁氏对着女儿也没好气。
“你这贱蹄子,明知道我才是你亲生娘,故意说这样的话。”
灵儿才不吃这套。
“我那时候还小,怎么知道是谁生的?我只知道,二叔二婶是亲手将我过继出去的。”
就算不论血缘,名义上她们也不是母女了。
这话没法反驳,周宁氏气得要打人。
她四下翻找,怎么也没找着趁手的武器,索性脱下鞋子,赶着就要拍女儿几下。
“你只管攀高枝不认爹娘,知不知道亲爹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当了官却不孝敬爹娘,信不信老娘告你一个忤逆,让你官也做不成!”
说着一鞋底拍去。
她一激动都忘了女儿是有武艺在身上的。
这些年阿若老师虽然经常东奔西跑,但只要在睦州,一定指导女孩子们练习拳脚,灵儿连打奸商的能耐都有,怎么可能让周宁氏这样的身手拍中自己?
她再也不是那个亲娘要推自己进池塘,还要林老师护在前头的年纪了。
周灵轻巧地一偏脑袋,身子一闪,周宁氏一下冲过了头,啪嗒一下扑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逆女不孝啊,不光眼睁睁看着爹娘挨饿,还敢对亲娘动手,还有没有人管管啊!”
周宁氏就势要赖上来,灵儿就像没听见一样,正色将对方推开。
“第一,我不是官,妇联是服务大众的。我要是假公济私,一样要罚金打板子。第二,你也不是无业游民,每月有工钱有奖金,不在妇联接济人群里。二婶如果执意要告我忤逆,这就请便。”
说完她吩咐妇联衙差。
“以后不管我二叔还是二婶出现,别让他们靠近,远远地就赶出去。”
灵儿话说得利落,心里却是恻然。
她并不想这样对亲娘无情,她也想像小西小北一样,跟娘亲亲热热地说话,凡事好好商量。
可她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流露一星半点,就怕那对奇葩爹娘从此食髓知味地缠上来。
有时候她想,算了,就任由他们纠缠吧,她现在有这个经济实力,就当奉养他们下半辈子,算是报答生育之恩。
可她又经常想到林老师说的,不能豢养这样的蛀虫。
当初老师为了她殚精竭虑,将她过继出去,可不是让她任由他们拿捏的。
灵儿硬起心肠转身想走,周宁氏灵活地扑过来,一把扯住她裤脚。
“你这个没良心的,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不能受接济?”
周宁氏扯开嗓门,死活不让女儿走。
“你明知道姓林的丧门星故意折腾我,那浆洗的工作跟打发要饭的差不多,你爹没吃没喝都好几天了,怎么不能受接济?”
这些话不仅灵儿听了要冒火,就连衙差们也不买账。
“你那个相公,什么活也不做,整天斗鸡走狗养蛐蛐,这样的人我们妇联的饭就算馊了也不能给他一口。”
周书豪没有二世祖的命,行事比一般二世祖还豪横,在睦州名声很显,谁人不知?
但是周宁氏却听不得一句挤兑她相公的话,跳起来就要去挠那个不小心说了实话的衙差。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说我相公?我撕了你这黑心烂肺的,故意挑拨我们母女。”
一旁的灵儿忙不迭去拦。
怪她怪她,她竟然妄图跟对方说人话。
怪不得林老师经常一言不合就开打,有些人,就没法好好说话。
可是已经晚了,周宁氏好像被触到了什么开关一样,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她本就是个人来疯,人家埋汰她说不定就算了,可相公却是她逆鳞,她怎么可能任由那个天杀的糟践?
“你给我说清楚,我男人斗鸡走狗怎么了,有你什么事,要你管得宽,满嘴里喷粪!”
谁知那个年轻衙差也是个轴的,尽管对方听不懂人话,可他偏要掰扯两句。
“只要你两口子不来妇联,我管你那么多?可你们经常乔装打扮来骗吃骗喝,就是碍到我了!”
小伙子面对泼妇还挺有勇气,周宁氏不顾女儿拉扯,冲上去就要撕衙差的嘴。
正闹腾得厉害,周书豪还真就来了。
他照例黑着一张脸,一来就没好气。
“怎么回事?你不是叫我在家里等,说很快拿吃的回来?结果倒好,你半天不回,想饿死老子?”
这婆娘就是欠收拾。
周书豪自分家后,脱离老父和兄长的管束,活得越发放飞自我。
分家的银子很快花天酒地完,幸而还有妻子不离不弃,愿意浆洗养活他。
就像那衙差说的,周书豪的日常奢靡得要命,哪里是周宁氏养得起的?所以两口子经常吃完上顿没下顿。
但挡不住周宁氏愿意。
她刚才还跋扈得不可一世,一见到相公,顿时乖顺得像只鹌鹑。
“相公,你,你别急,我,我再跟女儿说说,今天保管不叫你饿着。”
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衙差冷笑一声,死死地挡在粥棚前头,一副准备好随时拼命的架势。
周宁氏也是摩拳擦掌。
大战眼看一触即发,钱盈从旁边会场里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