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为朕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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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限帝一开始就说过要请他们喝酒看表演，现在酒已经喝了，就到了表演时间。
林桑不知道什么叫人兽表演，觉得应该跟后世的马戏差不多。狮子钻火圈，猴子骑车？
那在这个时代确实不简单，她还没看就已经佩服上了。但是坐她隔壁席位的惠娘脸色越来越苍白。
或者说从进宫那一刻开始，她就又亢奋又惊恐，她的情绪在人兽表演的那一刻直接崩溃。
别说她要崩，林桑觉得谁见了都得崩。她搓了搓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什么狮子火圈，猴子骑车，她还是太天真。因为所谓表演，是赤裸裸的人兽大战。
饶是如此，刘长还觉得不够刺激，他取出一只镶满宝石的纯金圆盘交到新宠媚兔手里。
“美人儿，今天下场的第一只猛兽，就由你来挑选。”
仿佛这是极大的殊荣一样，其他八媚又羡又妒地看向她，媚兔显然吓坏了，可她还是颤抖着手指拨动了转盘上的指针。
金针晃悠悠停在“天”字上，刘长大喜：“好，那就是天字号笼。”
林桑看过去，天字笼里关着的是一头白额吊睛虎，天地山川风雨雷电，这些笼中关的尽是犀牛狮子豺狼虎豹。
怪不得昨晚野外那么太平，敢情这些野兽都成了奇葩皇帝的座上宾？
人兽大战，兽有了，但还缺搏斗的人，刘长示意媚兔继续摇人。媚兔抖个不停，这一下无论如何不敢下手。
眼看陛下要不高兴，又是媚猪走出来出主意。
“陛下，陛下如此爱重，妹妹一定是欢喜傻了。不如就由媚猪来转人好不好？”
奇葩帝看上去还挺好哄，又露出了笑意。
“那好，就请爱妃为我们选一位第一场的大将。”媚猪胡萝卜一般的手指一拨，停在圆盘的一格之上。身边的惠娘发出一声低低的绝望呼喊，眼看又要晕过去。
这次是“川”字号，殿上的侍卫从另一只笼中揪出一个人。
笼中等着跟虎豹搏斗的男子同样一个个奇装异服，装扮得跟禽兽很像，就像原始部落的酋长。
但装扮得再像，毕竟是肉体凡胎，怎么跟猛兽相搏？哪怕武行者一身硬功夫，也要借着酒意才敢放手一搏。
“真的要把人关到大虫笼子里去？”阿若紧张地握紧了林桑的手。
“应，应该是假的吧。”直到这一刻林桑也不敢相信。
但她失算了，殿上的武士真的揪着那人往虎笼中去，那倒霉催的体格强壮，但已经不年轻了。看得出来他恐惧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可他没有求饶，也没有逃避，一副直面生死的壮烈。
就在铁笼打开的一瞬，惠娘崩溃地起身大喊：“停，停下！”
她离开座位走到大殿中央，一下子拜倒在地。“求，求陛下，不要伤害我阿爹。”她哭得很绝望，“只要陛下放了我阿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位酋长竟然是惠娘的爹，难道她费尽心思就为了进宫救父？小姑娘哭得人肝肠寸断，刘长却丝毫没有动容。
他鄙夷地看了惠娘一眼：“不行啊，你长得太丑，入不了朕的眼。”
听他这么说，惠娘更绝望，满殿的大臣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高声乐起来。“听见没有，长太丑了，还是回去吧，免得污了陛下的眼。”
也有的喊：“求什么，这傻子，你阿爹能逗陛下一乐，是你们全族的荣幸，你该磕头谢恩才是。”
这真是有什么样的天子，就有什么样的朝臣。
林桑今天三观碎了一地，这南汉究竟是什么卧龙凤雏养成地，荣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可是看他们享乐的表情，似乎满殿大臣心里真是这么想的，皇帝饶有兴致看着下面，他身边九媚中的八媚面上也挂着期待的娇笑。
除了媚兔。
她是惠娘想办法献进宫的，一定身负着解救族长的重任。可她还是那副受气小白兔一样的表情，不仅不敢求情，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白瞎了惠娘不断看向她的哀求眼神。
林桑觉得不能再忍了，虽然这不是吴越百姓，可依然是人。哪怕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不能这样毁灭人道。
她还没站起身，身边又一个身影扑了出去。
是昨天的阿勇，刚才刘长宣布要带所有人进宫，他也趁势夹在了队伍中。他噗通一下跪在惠娘身边，嘶哑着嗓子开口请求：“陛下，只要陛下肯放了我们族长，我阿勇愿意自宫，从此这条命就是陛下的，听陛下差遣。”
说完他手中寒光一闪，林桑还没反应过来，他，当着全殿的人，自宫了！
惠娘惨叫一声，扑上去搂住了他：“阿勇，阿勇，你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傻？”笼子边的族长也发出了困兽一样的嘶吼：“走啊快走啊，谁让你们来的。”
他刚才还很镇定，现在却浑身战栗，那阿勇真的是条汉子，他整个人都痉挛起来，汗珠撒了一地，依旧咬牙向皇帝祈愿。
“陛下，我现在已经自宫，一切听由陛下吩咐。”刘长这一刻仿佛十分享受阿勇的效忠，满意地频频点头。
一直以为自己心肌强大的林桑终于忍不住吐了。这样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生理性不适，尤其是满殿上下竟然津津乐道起来。
“妙啊，这一下别说为陛下效力，就算出将入相也有了资格。”
另一个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微笑点头：“不错不错，比我当年还要果决，嘿嘿，到底是小伙子，有拼劲，恭喜陛下又添一位猛将。”
林桑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殿上的八媚看向阿勇本来不屑的眼神竟然变得敬佩而欣赏。
“是啊是啊，奴家恭喜陛下，陛下威武，才有这许多人效忠投诚。”林桑开始怀疑人生，要不是一旁的阿若一直死死捏着她，她觉得自己一定得疯。要么就是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刘长享受够了大家的奉承，这才想到问阿勇。
“好，朕接纳了你的效忠，那你告诉朕，你能做些什么？”
听他的语气仿佛在问对方有什么梦想，阿勇还真认真想了想：“我，我能为陛下抓捕猛兽。听说陛下宫里的猛兽不好豢养，关在笼中很容易夭折。”他越抖越厉害，咬着牙坚持，“以后就由我阿勇替陛下随时补充。”
看来他投其所好了，刘长确实有这样的需求，他点点头：“唔，那好，那我就封你为百兽大元帅，以后不要让宫里断了这些灵兽。”
阿勇露出一丝笑容，惠娘失声大哭起来。就在她的哭泣声里，心满意足的刘长继续懒洋洋下令。
“好了，这件事解决了，可是表演还没看呢。”他转头问那几位押着族长的侍卫，“你们还等什么，将这人给我关进天字兽笼中啊。”
什么？！闹了半天这边白宫了，族长依旧要跟猛虎一战。阿勇白眼一翻就要晕倒，惠娘都惊悚地站了起来。
“陛，陛下，刚才不是说好，阿勇为陛下所用，陛下放了我阿爹。”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愤怒，她身子抖得比阿勇还厉害。
刘长倒也不跟她扯皮，纠结刚才是不是达成了协议。
他也摸了摸下巴，一脸为难：“阿勇能替我抓灵兽，可是你阿爹会什么，他什么也不能为朕效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