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如丝般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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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士绅不愧是老生意经了，他的主意其实很正。

就像后世私家车物流车满世界跑，车辙所到之处，也是配套的加油站和修理厂遍地开花之处。

说起来老冯还真是赶上了好时候，一来市面上的沼气车越来越多，维修和燃料确实成了莫大的刚需。像现在大家扛着几大罐固体燃料上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二来家里的几大模块在孩子们的团结输出下逐渐走上了正轨，林桑慢慢已经可以腾出手来做这件事。最近她正有走出睦州，面向全国，去外地考察市场项目的打算，老冯就在这个节骨眼凑了上来。

林桑不服气都不行，人家遍地有祖产，省下她多少精力？

她只需要培训维修销售人员，在睦州开出第一家，往后的连锁复制自有冯氏一族带人完成。

她愉快地接受了冯家的橄榄枝：“既然这样，我们两家另外约时间详谈，我最近正想在白沙镇先开出第一家旗舰店试营业呢。”

老冯听了大喜，想不到自己也搭上了这趟快车。成为晟淑人的合股人，捞金成名是一方面，还有就是附加的福利。看马大元喜滋滋地抱着他那两坨大茶饼合不拢嘴，神气什么，以后他老冯也有，哼。

不过冯士绅对茶叶没那么执着，他还记着昨天那神奇的石蕊试剂。

这回已经成了准合伙人，应该比较好开口了，他又腆起脸问林桑：“昨天的紫色药水不知道金不金贵，如果不难得，我想跟林东家讨一点，若是价格昂贵，买一些也成。”

说用来分辨对方有没有易容化妆纯粹是胡闹，他只是单纯好奇，看到神奇玩意儿就忍不住手痒。

金不金贵，林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是从地衣中提取出来的，放到古代自然是价值千金，但在后世却又不值一提。但林桑一向大方，新晋合伙人又是第一次开口。她直接掏出那瓶石蕊：“买什么呀，这瓶就送冯东家了。”

老冯再想不到有这样的好事，又惊又喜接过。他觉得这位诰命夫人行事真是爽朗大气，当然不仅送他石蕊，而是合伙这样的大事也没有故意吊人胃口。

他看着如此，但在林桑眼里却是考量后的水到渠成。

一来两家整合资源，各自提供所需，二来从之前的一些细节，冯士绅的人格品行均可见一斑。

昨天她让小南来镇上打听周书豪周老二的底细，知情者不在少数。但大热天的，愿意自告奋勇陪着跑一趟的，冯士绅是第一人。

听说冯家在前朝是节度使，前朝灭亡后一度贩卖过私盐。根据历史传说，盐枭们不是豪横就是义气，看来老冯颇有前人的风范。

所以冯氏一族有好人缘不是没道理，看他后来上公堂，紧接着出资支持医疗公司，起码人品是过硬的。林桑心中一动，继而又想到一个可能。

她问对方：“听说冯爷家里还开着胭脂水粉的铺子？”

“是啊，除了胭脂澡豆这些日常用的，还有各色香料，别看铺子不像酒楼布行那样大，但九州都有我冯记老字号，门面不比老马家的少呢。”

他今天是跟马家较上劲了。林桑对男人的好胜心一直表示不懂，这有啥好争的，都不在一个领域。

不过林桑在后世是做护肤品彩妆的，这不正撞她怀里了吗？

庆丰楼里有她专属的休息室，林桑吩咐孩子们一声，对冯士绅说：“冯爷我这里还有个生意，你听了或许会感兴趣。”

凡是从林桑嘴里说出来的生意，在座就没有不感兴趣的。这句话林桑声音很低，但还是惊动了几位，大家纷纷从舞台上的故事中挣脱出来，直勾勾看着林桑，等她揭开谜团。

就更别提老冯了。他抓耳挠腮了半天，好不容易谈下修理店的事得偿所愿，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惊喜。

面对一双双灼灼的眼神，林桑觉得压力山大了。别啊，她只是临时想到顺嘴一提，都像饿狼看到鲜肉一样是怎么肥四？

但是东西很快取来，小南小米俩人满满抱了一怀，林桑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首先展示的是洗发水。

“问问后厨的大师傅，有哪位头发脏了想洗个头的请过来，我这里有上好的洗发露。”

大家表示闻所未闻洗发露:“洗头难道不是用皂荚吗，好一点的将皂角与香粉合用，讲究的人家买澡豆沐浴。”

在座都是财主，几十文一粒的澡豆对他们来说不叫事儿。吴越地处江南，百姓还有采木槿叶洗沐的，乡下百姓舍不得拿粮食换皂角，林桑来之前家里的孩子都用草木灰。

大家正热烈地讨论，包房门开了，涌进来一屋子的后厨人员。

一听说东家这里又出了新鲜玩意儿，后厨时不时经受新菜品洗礼的伙计们个个都像打了鸡血。林桑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她只是想邀请一二位志愿者啊，这是整个后厨都涌来了吧？可看着大家兴致勃勃的眼神都在发光，林桑又没法将人轰回去。

“好吧，大家就分成三组，一组用澡豆，一组用皂角，另一组用洗发露，我们对比一下效果。”

澡豆也算老祖宗最早发明的香皂了，里头有猪胰脏、油脂和草木灰，一方面是酸碱综合，而脂肪酶和蛋白酶能充分溶解油脂，同时脂肪酶能分解猪油再次生成高级脂肪酸，与草木灰持续发生一系列化学反应后最终生成脂肪酸皂，这就与后世的香皂成分非常接近了。

林桑大学时主修的是化学，能够写出系列相关的方程式。可是古人在没有任何化学研究的情况下能发明如此巧妙的生活用品，她不禁再次感叹老祖宗无穷的智慧。

可惜的是澡豆用材和做工都不普通，注定走不成亲民路线，所以就成了皇家和士大夫阶层的专享。

很快大家从盥洗室打来了暖水，当着众人洗沐起来。

古时人人都是一头长发，因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男子也极爱惜头发。后厨的工作烟熏火燎的，庆丰楼每天不知道要推出多少道炒菜，虽然后来安装了大力吸油烟机，可大伙高高盘起的一头长发尽带烟火气。

林桑将伙计们随意分做三组做对照，洗沐的时候就看得出来，洗发水这一组的泡沫最丰盈，澡豆次之，皂荚再次之。

看客们已经忍不住好奇心嘀咕起来：“这洗发露到底是什么做的，黑乎乎一点泥浆样，看着不起眼，想不到才那么一点点，能揉搓出这样多的泡沫？”

洗发露组的岂止是泡沫丰盈，几位仁兄的满头黑发简直都包裹在泡沫里。再看澡豆，泡沫虽然也足，但很快就消散在发际中。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澡豆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皂荚了。

洗发露的那一组，清水一冲后长发如丝绸般顺滑。再经吹风机暖风快速吹干，长发柔亮地垂在后背看着就像一汪瀑布。

林桑找来几把木梳，临时决定给大家植入个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