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第二板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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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钱家的工程师研发出沼气能的夏日圣器还不久，没来得及组建成熟的生产流水线，所以库存量并不多。

为了挡一挡大伙的购买热情，林桑决定该报个价了。

可冲着大家大热天前来赴宴的交情，豪爽的林东家又开出了友情价。

“已经安装了沼气外机的人家，一台空调内机十两银，冰箱十五两。家中若是没有沼气的，得先装一套能源系统。这需要根据家宅大小和布局专门定制，费用在几十两到百两不等。”

以当今的物价换算，十两银子相当于后世两万块。如果从粮食的购买力来说还远远不止。但物以稀为贵，这个价格定得其实很亲民，想想在后世，空调在刚刚流行的那几年也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这个价格别说对在座各位财主不贵，就连村里百姓攒上几个月也能承担得起。

所以价格不是问题，日子舒适最重要。

席上最冷静的冯乡绅带头大喊：“没有问题，就按这个价来，我家里早就装上了沼气锅炉，我老冯第一个付钱，第一个安装。”

他这么一说身边的人也跳了起来：“冯老你这样就不对了，我家也有沼气锅炉，随时都能装空调。”

“是啊是啊，我家也是，这下好了，不用再找下人摇水车，那玩意儿咿咿呀呀的，效果跟空调没法比。”

马大元本意只是打个广告，助林东家一臂之力，结果场面这样劲爆，差点抢了自己家的订货，真是万万没想到。

林桑也是无法，拼死留下一早答应给齐、马两家，还有自家酒楼急等安装的几套，剩下被失控的客人们一股脑儿抢了个干净。库存销完还不够，大家纷纷主动要求签订单付定金，为了早一日装上空调，用上能制冰的冰箱，还热热闹闹吵了一场。

老好人小东一个劲地说好话，保证工厂马上扩招工人，如期给大家供货，才算安抚了这帮戏精。

小南两口子一个收钱一个立字据，忙得脚不沾地。

他算过了，去掉人工和材料成本，净利润能控制在三分之一以上。哎，说来还是家里娘亲太讲义气，要他说价格再翻一番，照样能抢翻天。

不过就算这样，今天没出动他这个金牌推销员，账面上的收入也超过了一千两，收的还都是马记钱庄的银票。

另一边老冯成功下单十台空调，三台冰箱，又心满意足地摊到了凉塌上，他打听起一直想了解的另一件事。

“老马，林东家，我早就听说两家如今在做棉布生意，听说是用木棉花做的？”

林桑跟马员外对视了一眼，心想这老冯不愧是商人世家，人脉遍地，消息很灵通啊。

因为棉布在睦州还没上市，这算是趁孙国舅不在睦州，孙家棒槌们又忙着应付酒楼的事，林桑跟马一霸联手悄悄砍下的第二板斧。他们没在睦州大肆推广棉布，马员外采取的是由外向内包抄的战术。

“我的意思是从吴越南面的六个州开始售卖，还有隔壁的江南国和闵国也有我的布行。这些地方天气热，我们的布凉爽好看，要价又低廉，一上市想必一抢而空。”

自从跟东山集团签订合约，马员外已经在布这盘局。

九州十国，他的布店不下百家，从上个月开始统一打折处理从前库存的夏布，如今库存基本售罄，东山运输队也已经源源不断将最新出厂的棉布送到了这上百家店中。

马霸主喜气洋洋跟供货商表功：“所以从上个月起，孙家的布已经卖不动了，接下来我们的棉布一推出，他们家所有库存算是要砸手里了，啊哈哈——”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谁让孙家忒贱，除了抢马家在睦州打下的良好基础，还学着他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开布庒。

林桑知道后也表示无语得很，但她又点头：“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孙家根本不懂经营，只会踩着成功商家的脚印走。”

他们在餐饮业恶心孙家，布业挤兑马家。可跟着成功人士的脚步走算是一条捷径，也是双刃剑。

孙家仗着国舅身份下海经商，能做到今天的盛况除了身份加持，全靠脸皮厚。

他们是侥幸得胜，但人家不是啊。哪个将生意遍布全国的商家没两把刷子？

尤其像马大元这样白手起家的，腹黑心狠绝不在他孙家之下。对方如果逮住了机会一发威，孙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桑恭维马员外，他这次却没有居功。

“那也是林东家第一板斧砍得精准，吸引了那帮棒槌的全部精神，我才有时间布局。”

所以一开始小中胡诌的那两句“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其实还真沾了一点儿。孙国舅一开始是不是假遁不得而知，但马大元能肯定的是：“最近他一定不在睦州，向来已经分身乏术，在上赶着四处救火呢。”

“只可惜等他发现店里的布一匹也卖不动的时候为时已晚，前些天是马记布庄推出新款棉布的日子，也是孙家大势已去的日子。”

小南也看懂了两家合力打的这一套组合拳。

别看马记大幅降价处理商品，但一来薄利多销，总利润依旧相当可观，二来还有东山集团这个坚挺的后盾在。

钱家的棉花是自产的，加上机械化车间的关系，材料和人力成本能降到极低，产量却奇高，所以马记拿到的出厂价有最大的价格优势。

他清完了其他库存，再推出新款棉布时，价格只需要跟从前持平，就不愁没有市场，同时能获得翻倍的利润，大大弥补了之前降价的损失。

小南想象着可恶的孙家那副吃瘪的嘴脸就兴奋：“等孙家反应过来，就算降价出售也没了销路。除非他把价格降得比马记之前的还低，才会有人看在够便宜的份上光顾生意，但那样一来就成了赔本买卖。”

这样一解释技术宅小东也懂了：“可若是不降价吧，又竞争不过新上市的棉布，所以孙家这次输定了。”

弟兄两个相视而笑。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由南向北包抄之势已经形成，冯乡绅在吴越十八州也有不少生意，家里人纷纷从外地带回不少。后来他才知道，这棉布就产自睦州，还是近在咫尺的大塘村，这叫什么事儿？

“林东家，除了沼气机，我还要订你们家的棉布。”老冯今天下单上瘾了。

林桑却抱歉一笑：“对不住啊冯老，我们集团跟马记签了书契，只能供货给马记布行呢，你看——”

合伙人如此给面子，马霸主得意极了，他豪爽道：“买什么呀，你喜欢哪个颜色，我送你就是。”

他得意洋洋，却把老冯气得哇哇叫，这样一个天大的商机砸在马家，他这会是真嫉妒了。

“我每个颜色都要，各要一车，你也送我？”

“你定那么多货做什么，也想学那贱人一家开布行？”“啊呸，你拿我跟贱人孙比？”

他俩老交情，玩笑开惯了，顿时方向一致埋汰起贱人孙来。正热闹着，屋外保安队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惶颜色 。

“东家，不好了，衙门里来人，说东家你犯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