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比真金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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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总体上也没毛病,可惜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林桑也拿起一块掉落的银子耐心指给他看。
“看到上面的拓印了吗,是睦州马记钱庄的徽号。我生意上赚到的银子都出自这家钱庄,这三百两都是公款。你可千万别造谣,我脑子抽了才会将三百两公款送给你!”
她虽是集团的一把手,对集团财产有支配权,但私自挪用依然属于犯罪。成立集团公司她是认真的,有很详细的章程规定各自的责任和义务。
只不过东山集团是家族企业,股东们都是她的子侄辈,就算她真这么做,也不会有哪个孩子跳出来告她就是了。
林老汉表示不服气,还要挣扎,被衙差牢牢摁到地下。
“你要说女儿孝顺,私房银子送你一锭两锭花花还说得过去,要说将三百两公款都送给你,这是疯了不成!”一名衙役一掌拍在林老汉脑门上,“别乱动,你现在是嫌犯,再乱动老子能抽你!”
“我不是嫌犯,我,我没偷银子——”
话没说完,另两名衙差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抱着一只大包袱向银曹复命:“大人,属下从林家栋房里搜到一百七十两银。”
银曹老陈似笑非笑看着老林“林家栋,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早认好呀,你一把年纪了,少受点皮肉之苦——”
他坏心眼地吓老人家,将他吓得两腿打颤。
“咦不对呀,这里一百七十两,你袋里刚刚掉出了三十两,那还有一百两呢,老实交代!”
他又一拍柱子目露凶光,林老汉杀猪一样叫起来。
“我说我说,洪江,是洪江,银子是他偷的,这二百两是他分给我的,剩下一百两都在他那里!”
老陈哼了一声:“你当本曹是傻子,他辛苦偷到银子,将大头都给你,自己占小头?”
三百两很重的好不好,大晚上乌漆嘛黑,揣着这些要走好几里地。
说起这个林桑也觉得佩服,这俩懒汉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关键时刻还挺有爆发力。
林老汉这时候悔了,当初因为分赃不均,洪江还跟他起过争执。他的意思是一家一半,可林老头因这银子是自家闺女的为由,硬是占了大头。
“以后有这样的好事我还叫上你。”最后他是用这句话将对方说服的。
早知道就一家一半了,不,应该让他占大头,这样自己还能找机会脱罪。林老汉悔得肠子都青了,一个劲哭喊:“草民不敢说谎,确实是洪江上手偷的,与草民无关!”
陈法曹皱眉,衙差刚才比对过了,地上拓下的鞋印确实不是他的。虽然在他屋里搜到了脏银,但对方如果不承认偷窃罪行,倒也挺麻烦。
林桑却不担心,林老汉黑心皮厚,另一个也不是心慈的。
果然——
“林家栋,你这个恶棍,明明是你怂恿我去偷的,库房也是我俩一起去的,还是你故意弄出声响引开库房里的人,我才能得手——”
一个暴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洪江被几个官差压着,更有托托尽责地咬着他裤腿不放,一路撕扯到这里,洪江一只裤脚都烂了。
厚道的仓曹老许表示从没经手过这样的案件,一脸古怪,衙差们表情也很诡异,只有三妯娌忍着一脸激动,简直兴奋得想大声唱歌。
林桑又不动声色瞪她一眼,林老汉也瞪着洪江骂。
“你胡说,明明是你进的库房,你搬的银子,我什么时候动手偷了?”
“是你给我出的主意,银子到手后,你硬是要占大头,那二百两也是你一路扛回家里的——”
洪江气得脸红脖子粗。挑唆着他动手,事后又彻底甩锅给他,怎么有这样的混球!“姓林的还说,她闺女不孝,偷她一点是应该的,下回有这样的机会还要出手!”
一不做二不休,姓林的不讲道义在先,休怪他翻脸无情,洪江都顾不上挣扎了,对着众人嚷嚷。
不讲道义的林家栋被卖了个干净,也四处找人诉苦:“胡说,明明是洪江对我说,他娶不到我家里的人,得了我家里的财也是好的,家里没婆娘管,他还乐得自在——”
说来说去都能扯到自己头上,林桑觉得没眼看,没耳听。
一旁的钱陈氏却很想鼓个掌,大嫂料得真是一点不差,这就开始狗咬狗了。
林老汉对洪江怒目而视,洪江更是恨不得扑上去咬对方一口。
钱陈氏乐得看戏,她看那俩厮不爽很久了。她身旁的衙差们却是头大,这两人捆结实了还不老实,吵着吵着几乎要打起来。
都是黑心肠的悍匪啊,这类人衙差都怵。
都是只顾自己好过不惜一切的主,逮住了机会就要拉个垫背,说不定还会疯狂地报复社会,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如今行踪不明的孙国舅应该也是这一路异类,但他恶得有段位。
没逮住大鳄,林桑觉得能清一请小恶也是好的。
现在两位小恶窝里反,抢着一五一十将作案经过外带心路历程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弄得两位参曹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儿?他俩只是轮值来运红薯土豆,顺带抓了俩贼也就算了,还帮法曹老李把案给破了。
“等忙完这一阵,回头一定叫老李请客啊!”老陈嘀嘀咕咕。
“那还用说,必须庆丰楼,嘿嘿——”自认厚道的老许笑得狡猾又猥琐。
最后洪江蔫了,他一言不发,林老汉骂骂咧咧,跟着两车土豆一起被押走了。这一路动静闹得这样大,风声很快传到大塘村,正美滋滋享用午餐的林老太很快也知道了。
“什么,昨晚那个贼是我男人,这会被官老爷押走了?”林老太正准备咬的肉丸子掉了下来,还q弹地在桌上蹦了半天。
她彻底惊了,这事还是她闺女报的案,不止如此,听说无良老爹被逮,身后一屋子儿孙,竟没一个感到惊异的,也没一个求情。
林桑倒觉得不奇怪,林家这样的氛围,只有自私的享受,没一点温情。没有亲情支撑的血缘薄弱得很,证据确凿,还有什么求情的必要。
撞了柱子的小粟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林桑觉得她要知道了只会痊愈得更有快。剩下就看这位几乎陪了老头一辈子的老太太了。
林桑一个眼神向老虔婆斜去。
林老虔婆张了张嘴,表情相当复杂。看她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最后还站了起来。
林桑冲着她大声道:“家里发生什么你都不再管,你老人家可是发过誓的,比真金还真,要是违誓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