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出手就要钉死庆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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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领袍缓缓张大嘴,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刚才荷包被搜出来时他就知道事情要糟。
当时他只想着将地龙丢进席上最贵的一盆菜里,好方便他造势。偏这盆冰糖甲鱼汤色淡雅清澈,那一点点黑泥竟然相当显眼。
尤其是他们禁不住菜香诱惑,将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这半盆汤就越发扎眼。
圆领大汉后悔了,他本来还觉得自己计划周详。
为了立住被酒楼坑害的大爷人设,他们很是下了一番血本点菜。
昂贵的酒菜里混进了污秽才有立场发飙嘛,吃到一半才发现最恶心人。
只是没想到酒菜的味道实在不错。
还都是这辈子没吃过的珍馐美味,大家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吃到这种级别的唯美,哥几个差不多快把盘盏舔干净。。
中间好几次该行动了,可大伙愣是吃到最后才舍得丢地龙进去。
想不到一时贪口腹之欲,清汤里那一点黑泥竟然成了败笔。
他的脸色变幻个不停,法曹全看在眼里,林桑也一直盯着他。
“你们是为了保证夹出的地龙还是活的,才连虫带土一起装在荷包里吧?想法倒是不错,可惜反而留下了痕迹。”
原来如此,所以林东家猜到大汉们随身还带着荷包。
有人吹彩虹屁:“林东家料事如神,女中豪杰啊!”
有人打抱不平。
“就是,这帮人心真黑,为了成功恶心到大家,刚才从汤盆里夹出的地龙还在不停地扭咧!”
“别说了别说了,yue!”
脑补的画面太美,引得众人差点又吐一场。
“不过破案了,总比疑心自己真吃到地龙强吧?”也有人抚着胸口。
钱盈刚来不一会儿,才了解到事件全貌。
他冷笑:“吃了半天饭,汤盆里虫子依然活生生的,稍微想一想就该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这话确实。
被这小后生一埋汰,当时被激起情绪的几人都羞愧了。
“对不住啊两位东家,我们之前也是分不清是非,就胡乱说话!”
睦洲民风千年前后都是一样淳朴简单。对于家乡父老,林桑是带滤镜的。
她突然很好说话。
“要是给大家一点时间,总能想明白的。可惜就在那个时候,另有一拨人抬着担架进来了。”
对了,这才是今天最大的肉戏。
毕竟酒楼上下,吃到虫子的只有这一桌,引起的波动不会太大。只要酒楼处理得法,压根伤不到根本。
但他们刚刚将庆丰楼饮食不干净的概念成功根种于人心,另一头就冒出酒菜吃死人的恶性事件,事态就完全升级了。
然后其他三家分店再爆出几次类似事故,舆论被有心人一带,庆丰楼的招牌很可能就此毁了。
计是好计,可惜太狠绝。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如果找个吃坏肚子的来酒楼闹事,而且真的在酒楼点过菜,庆丰楼就算没法证明是自己的问题,只怕舆论压力下,也要捏着鼻子认赔。”
但这样的事件太普通了,哪有直接吃死了人事态严重呢?
有几个聪明的咂摸过味来。
“我懂了,对方一出手就要钉死庆丰楼,不给他们留一点翻身余地。”
是谁要这样致齐家于死地,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嘛。
也有几个脑子转不过弯的在认真分析案情。
“我知道了,真正吃坏肚子,还没得救的病人估计还真不好炮制,最后这边锣已经敲响,戏等着开场,他们不知道从哪找到个中暑发痧的人过来凑数。”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做到极致,留下的漏洞就越多。
林桑直呼一声侥幸。
“没这么简答,如果没有神医弟子恰巧出现救了人,这年轻后生一咽气,前面说的漏洞都能被掩盖过去。”
这话又将大伙说羞愧了。
是啊,到时候群情激愤,庆丰楼被推上风口浪尖,谁还听得进东家解释?
假如其他分店也相继出事,以睦州人个性简单的暴脾气,估计会将酒楼砸了。
要不是林东家机敏破局,而各位官曹老爷正好在场——想到之后有可能面对的后果,大家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好几层。
就连李主簿感觉到了后怕,他一把揪住为首的圆领袍。
“出现的时机这样凑巧,还栽赃嫁祸,你还敢说不是一伙的?”
他一出手就揪得人喘不过气。
“说,法曹大人问你话呢,老实交代,为什么嫁祸庆丰楼,谁是主谋之人!”
别看李主簿这些年在官场慢慢磨圆些棱角,想当初他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暴脾气,要不然也不会立志做状师。
这两伙人分明就是首尾呼应的共犯,这样草菅人命,只为布局陷害,他觉得一阵阵血液直往脑门冲。
杨司马治下的睦州是清明安乐的,怎么能有这样的恶徒结党犯罪?
李主簿血气随着酒气一齐上涌,巴不得当场就在这伙人身上用一遍大刑。
眼看嫌犯要被他揪断气了,陈银曹一把扯回。
“别在这里审,都绑起来带回去!”
庆丰楼的酒劲道足,刚才席上大家喝的都不少,只有陈银曹酒量最好,他还撑得住。
他平日负责的是睦州财用,有了案件应该由法曹和司马大人过问。
但谁还不是个暴脾气了?
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是整个睦州的大事,他们这些官曹人人有责。
身边没带衙役不要紧,几个法曹和参军索性自己上手,有一个算一个,将这群嫌犯串了个结结实实,就要押往司马官署。
“两位东家是当事人,也是报案者,请跟我们一起走。”
官曹们虽然酒气上涌,思路还很清醒。
就算他们不喊,林桑也是要跟着去的,出门前,她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小南点点头。
“丰年哥,麻烦你,再去厨房取几坛好酒来。”
他一边让服务生给厅里宾客都满上,一边自己也斟了一杯。
“今天多亏了乡亲们的信任和关照,才能将这帮祸害绳之于法。齐伯齐哥还有我娘都去司马衙门了,那就让钱南代表庆丰楼敬大家一杯,每桌再送一个新菜。”
这话一出,厅里发出一阵爆喝。
有新菜就够叫人上头了,还是免费送的,庆丰楼果然够大手笔。
但是说到信任,有几人心中发虚,谁叫一开始圆领袍夹出地龙时,他们也跟着起哄了?
尤其是带头跟风的那位,老脸通红。
“南兄弟,啥也别说了,都是我耳根子软!”他一口闷掉杯里的酒,“我老谢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这样好了,明晚我在庆丰楼定几桌席面,今天在场的都要来,不来就是不给老谢面子!”
这样大的手笔?
都把人惊呆了。
这里可是整整十六桌啊,庆丰楼的消费不低,再实惠的家常菜,也要一二百钱一桌。十六桌,没有五六两银子都下不来!
结果手面大方的不止一个。
“老哥哥,话不能这样说,刚才我也犯糊涂了,钱小东家看在我老刘酒喝多的份上别计较。”
他也一气闷干酒杯:“明晚的席面,我跟谢哥哥一家一半!”
这样说起来,起哄的不止他们俩啊,瞧不起谁呢?
紧接着,又是七八人跳出来要一起请客。
就连小南都呆了。
母上叫他留下来趁热跟宾客们搞好关系,这也好过头了吧?惊讶归惊讶,小南粘上毛比猴还精,立即感动又诚恳地对着宾客们作揖。
“各位大叔大伯这样抬爱,那明天的席面,酒楼给一个最低诚意价,打九折!”
这真是皆大欢喜啊,老谢老刘既挣了面子,又获得了里子,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愧是小东家,以后我老谢家只要上酒楼,就钉死在庆丰楼了!”
“我也是,我也是!”
请客的不请客的,纷纷争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