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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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凉回到家洗完澡换好睡衣,季衍舟打来电话。
简凉知道是因为今天晚上她报警的事。
季衍舟梦湾会所就是见不得穿着制服的人进出,季衍舟的言行举止关乎到南舟集团,最怕被捏拿住把柄喋喋不休。
季董事长听到风声,怕不是气坏了。
简凉滑动接听,不说话。
对面不是季衍舟的声音,是季董事长的怒吼:“你那破地方我找人给你拆了信不信?”
季衍舟懒散地应声:“拆呗,拆了重建,反正那装修也老了。”
季董气得恨不得打死这个孽障:“你什么身份不知道,惊动警察,还养……”
季衍舟问:“养什么啊?”
“你……要有人捏住你点什么把柄,拿来做文章……”
季衍舟不等他爹是说完就接话:“够我喝一壶呗,又不是您喝,怕什么。陆警官也在呢,您问问陆警官我有多清白。”
“你……”对面似乎在抄家伙。
一个妇人紧忙劝着:“老季,消消气,打不得。”
“爸爸,别打哥哥,万一你把他打伤了还得你花钱治。”一个孩童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家庭大戏简凉无兴趣,开扩音放下电话,从床头拿来书翻着。
却一点也看不进去,书中全是季衍舟那张混账脸。
南舟集团的少爷,亲妈死后,爹又娶后妈,后妈又生弟弟。
都说这种豪门嫡、次子争夺财产的大戏要在季家拉开,其不然内里这么和谐,严丝合缝,就算有人想做点什么,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季衍舟贵为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有颜值,有散不尽的钱财,季正峰作为亲爹,整日在外人面前说他每天除了作妖气人,啥也不干,实打实的混账东西,南舟要交到他手上实在堪忧。
简凉可不这么认为,这个混账城府颇深,就那股作天的劲儿就像一块小夹子,走错一步就会被他的夹子紧紧夹住,虽然不疼,也实在让人破烦。
等电话里头吵完,有许久没声音,几分钟过去,季衍舟在电话里说:“怎么样,给你汇报战果。”
简凉回答:“不怎么样,那破地方真掀了才好,地下室又黑又臭的,一不小心就按错了报警电话。”
季衍舟笑:“传我悄悄养少爷,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挂了。”
“姐姐,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抓你回家了。”
简凉不跟他啰嗦,挂掉电话。
准备入睡,外头响起来敲门声,有规律,不急躁,也不按门铃。
简凉警惕起身,打开手机连接外面的监控摄像头。
简知珩。
简凉坐在床边整理一番思绪,披上衣服去开门:“五哥。“
简知珩腿上放着一盒甜点,后面跟着护工;自简凉来简家初次见到简知珩时,都是他伴随简知珩左右,从来没换过人,是个哑巴。
简知珩仰头,眼睛里多出一丝简凉看不懂的爱怜。
简知珩哑嗓:“阿凉。”
简凉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五哥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简知珩心中无奈:“那天母亲生日,你在父亲书房的事,我刚听说。”
简知珩毫不避讳这件事。
他把甜点递给简凉:“父亲看到了我们的监控录像,五哥来跟你道歉,让你受伤了。”
简凉接过来,直言:“父亲误会了,五哥跟他老人家说清楚就行,这点小伤犯不着你过来跑一趟。”
听完,简知珩似乎不大高兴,并没有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而是说:“以后不会了,第一次来你这儿,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这里是简凉买的小窝,地方不大,但自在。
简凉不知道他来打什么主意,拒绝:“五哥,这个地方我一个人住,乱得很,我也快睡了。”
简知珩视线擦过他,屋里透亮,几乎把所有的灯都开着。外套里穿着睡衣。
简知珩说:“好,那你休息,我就是来看看你,明天公司见。”
简凉等人走,返回客厅,把甜点放在客厅的桌上,双手撑在桌沿边。
恍惚间,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简知珩的时候。
她在简家过的第一个新年,简知珩回国,也是像现在一样坐在轮椅上。
用清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露出好看的浅笑。
那是简凉第一次在简家看到笑脸。
看起来他像个能跑能跳的大男孩,一点也不像双腿残疾的人。
彼时,他十一岁,跟她的姐姐同年。
简凉心脏跳动得厉害,去冰箱取出一瓶冰水饮下大半才得以平复。
慢慢移至床边上,躺下闭眼睛。
迷迷糊糊地,仿若被扯进了在洛村生活的那段日子。
“就那点抚恤金都不够塞牙缝。”
“哎呀,你少说两句。”
“养两个赔钱货,以后还要送出去,家里还有个读书的,靠你一个人那三瓜两枣,让我们娘俩一起饿死好了。”
“当初把孩子接过来不是你同意的么,抚恤金少了,你倒是不乐意了。”
“哼,你把人送走,抚恤金我们家不要了,还给她们,养不了。”
“孩子还这么小,送那儿去啊?你真是……”
“你要不送走,那我跟儿子走。”
两个小女孩儿蹲在外面的墙角,听着里面的争吵声瑟瑟发抖,大的七岁,小的四岁,紧紧地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姐姐,大伯要送我们走吗?”
“不会的。”
“我联系好了,皖城马戏团的团长我认识,愿意收,等她们年长些还能跟着去巡演,有口饭吃还有钱赚,我下午把人送过去。”
画面一跳,许多穿着黄色马甲的小孩在空中飞来飞去,大狗熊在笼子里玩皮球,猛虎如同困兽,在笼子里咆哮,几乎要把笼子上的锁链震开。
忽地,一条巨蟒出现在脸前吐信子,紧接着就是一截一截的烂肉摊在地上,黑色的液体绵绵不断地从肉里流出来覆盖整片地板,要把人吞没,后面没有退路,把双脚腐蚀,成了一双骇人的白骨。
简凉猛地睁开了双眼。
噩梦。
简凉喘着气息,胸膛起伏不定,眼睛失焦地看着天花板。
额头上密汗不止,缓冲良久,起身去浴室浇了几把冷水洗脸,尚且恢复平静。
父母的死,简凉没有什么印像,父亲出去工作,母亲送饭。单位发生火灾,父亲和母亲救人葬生火海,抬回来的时候,是两具烧焦的尸体,简单地办了丧事。
父亲单位有抚恤金,她们由父亲的堂兄接手抚养,没过几个月被送进马戏团。
姐姐失踪那天,她独自跑了十多公里的路程回去寻人,大伯一家人早就已经搬走。
简凉没寻到踪迹。
就在那天,她断了所有线索,像个无头苍蝇被马戏团的人抓回去关在蛇屋里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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