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彼此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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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商队继续赶路，彻底出了匪猴山地界，云玄对方源的怀疑也越来越重。
经过匪猴山一事，许多势力都来招揽方源，但是都被一一拒绝，仍然留在张家。
张心慈温柔善良，聪慧机敏，云玄心思深沉，老奸巨猾，经验丰富，这令方源的计划多多少少有些受挫。
“这个陈玄霄，得找机会除掉他……”方源的目光望向和张心慈谈笑风生的云玄，心中杀机涌动。
云玄则同样想要除掉方源，他虽然目前证据不足，但是已经能确定方源动机不纯了，暂且推断是配合魔道中人进行抢劫。
骨肉团圆蛊能够完美的解决异种真元的副作用，方源在白凝冰的雪银真元的帮助下，修为来到了二转中阶。
黄金山，是一座雄伟壮观的奇峰，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一条宽阔笔直的河流横跨整座山脉。
河流两侧，绿树成荫，花草遍地，一片盎然春意。
黄金山，顾名思义此山蕴含大量金矿，若是放在地球必定引起腥风血雨般的争夺，可惜在蛊界，黄金只是炼蛊的辅料。
黄金山上坐落着两个山寨，分别是黄家寨和金家寨，两家山寨关系并不和睦，商队往往去了其中一家就不允许去另一个。
于是商队就分成了两队，一队进黄家寨，另一队就进金家寨。
“上好的猴儿酒，三块元石一两。”
“一气金光蛊，只卖五十块元石！”
黄家寨外临时搭建的集市内，叫卖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极度喧哗热闹。
集市内不止有商队贩卖东西，还有黄家寨的人也会来着清理一些货物贩卖。
云玄拉着张心慈在热闹非凡的集市中穿梭，张心慈一袭蓝裙飘舞，宛若画中走出的佳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
黄家寨的人贩卖的大多都是黄金制造的器具，蛊虫也大多是金道蛊虫。
在这里，就连吃不饱，穿不暖的家奴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金戒指、金手镯。
云玄也花上半块元石，买了金发簪、金手镯，和一对金戒指送给了张心慈，张心慈欢喜地戴上，更加明艳照人。
张心慈本就生的貌美，戴上这些首饰后，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陈大哥，好看吗？”张心慈期待地看着云玄。
云玄赞叹道，“心慈你戴啥都好看。”
张心慈羞涩一笑，“陈大哥你又逗人家，嘻嘻。”
两人在集市里闲逛，实际上云玄的心思根本不在这，而是放到了方源身上。
“贸然试探恐怕有点不妥，或许可以从和他同行的那个白云试探。”云玄略微思索着。
黑土和白云是方源和白凝冰的化名，白凝冰用的就是白云这个名字。
因为曾经是男人的缘故，白凝冰上报的性别也是男性，还特意伪装打扮了一番，但是一些女性的特征是遮盖不住的，显得有些笨拙。
云玄有些分心，张心慈却玩得不亦乐乎，一路上，不停地向云玄询问着这里的景象。
张心慈见到云玄有些心不在焉，若无其事地牵住了他的手掌，察觉到云玄略微诧异的目光，俏脸微红，声音细若蚊呐道∶“这里人多，我怕你走丢了。”
云玄戛然一笑，看出了对方有些窘迫，岔开话题∶“我们去那边的酒楼吃一顿吧，我有点饿了。”
云玄和张心慈在附近选择了一间规模比较小的酒店，两人点了一桌菜肴之后便开始慢悠悠地喝着酒，享受着美食，聊着天。
人啊，一旦闲下来就会聊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陈大哥，你是哪里的人？”张心慈喝下了几杯酒之后，脸颊通红，眼神朦胧的说道。
“呃，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云玄随意敷衍道。
张心慈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
云玄眉头一皱，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嘻嘻，不干什么呀。”张心慈笑吟吟地看着云玄，忽然双手搂住了云玄的脖颈，将嘴唇凑到了云玄的耳旁。
云玄的耳朵微微发烫，呼吸急促起来，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刚才的神态不过是伪装罢了。
“你喝醉了。”云玄推开了张心慈，低声斥责道。
张心慈的俏脸微微发烫，她咬了咬贝齿，“谁说人家喝醉啦，我还没尽兴呢。”说完，就伸出手抓住了云玄的衣襟，猛然把云玄按倒在地。
她欺身压在了云玄身上，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云玄却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将付账的碎元石放到桌上，就把这丫头推到一个安全距离，扶着她回了营地。
留守营地的张柱见到张心慈醉醺醺面色潮红的样子，又和云玄孤男寡女的回来，立刻先斥责了贴身丫鬟小蝶一番，然后有些面色不善地看向云玄。
“咳咳，心慈姑娘刚才有些喝醉了。”云玄也没有解释太多，他知道张柱不笨，这个误会并不会持续多久。商队的停靠往往持续数日之久，如同云玄所料，方源果然行动了，他把张心慈的货物全部借走承诺赚取的元石五五分账，结果用原本价值五万元石的货物赚了三十五万块元石。
前世方源的五百年人生中，颠沛流离三百年，纵横天下两百年，就曾组建过属于自己的商队，巅峰时刻家财千万，经商头脑没话说，如果不择手段的话，五万元石至少能翻到五十万以上。
到了商家城后他的开销绝对会很大，虽然说可以自己炼蛊，但是他最大的难题是缺少蛊方，只要有蛊方，就算是五转蛊虫他也能轻松炼制。
所以所需的蛊虫大多还得通过购买。
如果是在灵缘斋，云玄是万万不可替别人炼蛊赚取元石的，至少两转以上的蛊虫不行，这样会暴露自己的底细，在已经公布的情报中，整个灵缘斋都知道云玄主修炎道、雷道，辅修音道，和炼道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在这里则不同，没人知道他的底细，都以为他是炼道蛊师。
炼制一只三转蛊虫纯利润在两千七百块元石到六千块元石不等，主要看稀有程度。
对于云玄而言简单至极，毕竟是炼道宗师，短短五天时间就赚了十二万块元石。
如果这五天都用来炼制五转蛊虫的话，至少能赚数百万元石，因为五转蛊虫实在太稀有了，往往有价无市。
很多五转蛊师都没有五转蛊虫使用。
“等我到了商家一定要大赚一笔，把蛊师阶段的资源都赚齐全了。”云玄暗暗思量道。
五转级别的空窍，天鹤上人那边是不能指望了，在中洲弄死正道五转后果严重，魔道五转基本上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南疆的话隐修很多，保不齐过几天就能碰到一位，杀了取窍研究便是。
云玄有自信只要得到五转空窍，他就能研究出固窍丹蛊，足够用到升仙。
“心慈姑娘，那个黑土果然不是普通人。”云玄皱眉道。
一旁的张柱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二者意见统一，都想驱逐方源。
这让张心慈有点为难，不管怎么说，方源已经连续帮了他们两次了，这样未免太卸磨杀驴了。
犹豫再三，张心慈还是没有驱逐方源，但是方源拉近关系，增加亲密度的计划也没能得逞。
这让方源对云玄的杀心更重了。
方源知道，如果要将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云玄和张柱两个阻碍必须除掉。否则他就只能另寻办法，或者等待合适机会。
……
接下来商队又陆续经过了许多山寨，方源展现出了的经商能力，直接将原本五万块元石的本金翻到了一百万块元石。
这下哪怕云玄和张柱再怎么劝说，张心慈也时常和方源攀谈了，不过聊的都是经商方面的经验，没有聊其他的。
云玄和张柱对此颇有微词，不过他们也明白，商道艰辛，不是那么好闯荡的，张心慈作为不能修炼的凡人，接触这种经济层面的东西是很正常的。
这期间，方源明面上也没有找云玄麻烦，反而和张心慈越走越近。
直到一个晚上。
夜幕降临，乌泱泱的云朵遮住月光，乌鸦的叫声在山林间回响。
云玄盘坐在床榻上，他忽而明悟，蛊虫和杀招本身是一体的，比如杀招火丛云，由三只蛊虫组成，但是实际上如果有蛊方，那么就能炼制出火丛云蛊，消耗的真元和念头就会大大降低！
他现在有这炼道宗师，智道大师的底蕴，就是缺乏智道蛊虫和炼道蛊虫，这个想法暂时实现不了。
忽然，帐篷外传来了狼嚎声，紧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狼袭，狼袭！”
“该死，好多苍狼，杀都杀不完！”
整个营地跟开水般沸腾起来。
云玄推帐而出，如同狼潮般的狼群不断冲击着营地的防御，他不敢耽搁，急匆匆赶往了张心慈所在的营帐。
仅仅半盏茶的功夫，营地的防线就被冲破了。
凡人们纷纷拿起刀剑抵抗，蛊师们则是优先护住货物。
这片山脉确实生活着很多苍狼，但是第一晚就遭遇了狼潮也太倒霉了。
而罪魁祸首方源却依旧淡定自若，他并不知道，春秋蝉有一个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每使用一次运气都会大幅度下降。
张家的队伍原本只有张柱一名蛊师，在商队中排名最末尾，此刻他正艰难的将张心慈和小蝶护在身后，将扑上来的苍狼一头头击毙。
“啊……”一只狼咬穿了小蝶的肩膀，血液喷洒出来。
小蝶痛苦的尖叫，眼泪不停的落下来，张心慈脸色煞白。
就在这个时候，一根雷霆箭矢划破长空，贯穿了那头苍狼的头颅，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溅起一地尘埃，鲜血四处飞溅。
云玄神色漠然地赶到，“张大叔，你先给小蝶治疗，这边我顶着。”
张心慈感激地看着云玄，她没有拒绝云玄的提议，带着小蝶退到后面。
狼群凶猛异常，一波波冲上来，即便云玄实力强大，也感觉到压力巨大，好在他拥有炎煌雷泽体和复元丹蛊的恢复速度，不过复元丹蛊的消耗也让他颇为心疼。
复元丹蛊用一只少一只，因为炼制材料是中洲特有的。
“听说天莲派有一个系列的蛊虫，能够源源不断的生产元石、恢复真元，被称为移动元泉，开创者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元莲仙尊，三转的是天元宝莲，四转的是天元宝君莲，五转的是天元宝王莲，六转往上则是天元宝皇莲，位列十大奇蛊榜第六位。”云玄回忆着，等回中洲后有机会一定要搞上一朵，这样一来他的真元可以算无限火力随便用，不必担心消耗过大了。
天元宝莲系列的炼制和升炼唯有奢侈一词可以形容，炼制天元宝莲就需要废掉一口天然元泉，到了四转需要废掉七口元泉，到五转再废九口，到六转再废十一口！
一头头苍狼在云玄手上殒命，每杀掉一头苍狼，一丝丝煞气就环绕到云玄身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煞气的增加。
“杀道。”这两个字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否决。
历史上共有十位尊者，其中杀性最重的幽魂魔尊都没能创造出杀道，如今的自己更加不可能。
狼潮的冲击并没有持续太久，商队毕竟人手充足，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击退了狼潮。
充满血腥的夜晚过去，众人带着沉重的心情打扫了战场，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几天，商队陆陆续续的又遭遇到了好几次狼群的攻击，一次比一次规模大，但是因为商队做好防范的缘故，伤亡反而比第一次要小。
本以为出了啸月山就能松一口气，没想到商队还是陆陆续续地遭到各种兽群的袭击，各方势力的人员和货物都或多或少的损失。
张家商队的货物损失也很严重，这其中有一半是方源的份，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
这令云玄的疑心更重了几分，损失的货物价值连城，足够凡人大富大贵的用好几辈子了，方源为什么会不心疼呢？
但是云玄终究缺乏关键性证据，一旦有机会他将毫不犹豫把方源斩杀。
而方源则同样对云玄抱有杀意。
天空渐渐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方源推着货车行走在泥地里，云玄走了过来，手指在车轮上一沾，顿时感到滑腻的感觉。
“这是什么？”云玄询问道，他隐约感觉这会是关键。
“大人，这是俺特制的润滑油，防止车陷进坑里推不出来。”方源咧嘴笑道。
云玄眉头一皱：“润滑油？“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对啊，大人，你可以看看。“方源笑眯眯的，伸手从货架上取了一瓶润滑油，递给云玄。
云玄接过润滑油，闻着刺鼻的味道，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嗯，好好干。”云玄不动声色地把润滑油揣兜里。
看着云玄渐行渐远的背影，方源心中冷哼一声∶“看来这个陈玄霄不能再留下去了，是个大阻碍，今天就把他和张柱解决了吧……”
……
商队经历一番波折，终于来到了象牙山山脚的位置。
“终于快到商家城了，这躺为什么这么倒霉啊？死了这么多人手。”
“咦，天空中怎么下雪了？这么热的天气应该不会下雪才对吧？”
“不对，不是雪，是羽毛！”
商队众人顿时一激灵，抬头望去，只见上百头白羽飞象咆哮着踏空扑来。
蛊师们已经来不及结阵防御了，纷纷抛下手底下的家奴，流窜进密林躲避。
凡人家奴们本就因为屡屡收到兽群冲击损失惨重，这下仅剩的家奴全被碾压成肉酱。
“救我，救命啊！“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啊......“
凡人们哀嚎着，哭泣着迎接死亡。
一头白羽飞象宛如流星般从天空撞向张心慈，危机时刻张柱不顾性命安危将白羽飞象引开。
白羽飞象不同于普通的野兽，哪怕不是族群中的兽王实力也不容小觑，把张柱逼得狼狈逃窜。
“我作为三转蛊师都那么危险，小姐那边的情况恐怕更加不容乐观，我必须快点回去。”张柱思量着，转身和那头白羽飞象酣战了起来……
另一边，云玄及时赶到将张心慈和小蝶救下，并且安顿在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
“嗯？黑土和白云没跟你们在一起吗？”云玄皱眉道。
“那两个家伙不知道去哪了，别管他们了，张柱叔刚才为了救我们把白羽飞象引走了，陈大哥快去救救他。”小蝶焦急道。
“我知道了，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云玄点了点头，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张柱一路险死还生，在躲过一次猛烈撞击后，白羽飞象的牙齿卡在了山石之中，这次逃过一劫。
“看来我命不该绝。”张柱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一柄螺旋骨枪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是谁？”张柱瞳孔猛缩，紧接着头颅就被另外一柄螺旋骨枪贯穿，倒地不起。
方源隐藏在暗处，看着张柱的尸体被白羽飞象踩碎，这次放心离去。
“接下来只剩下你了，陈玄霄……”方源目光幽幽，眼眸杀意涌动。
阴暗处的影子一阵蠕动，显型出了云玄的形状，“这黑土果然是蛊师，居然还暗杀了张柱，呵呵，有意思，总算有理由对他下杀手了。”云玄怀揣着同样的杀意，遁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