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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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侯府。
樨香院。
在侯府西北处,和喜房隔着许远。
虽然算得上雅致,但是对比喜房,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庞嬷嬷站在院门口,看着江雨薇,语气严肃:
“江姨娘请吧。”
江雨薇一张脸煞白。
“这里,能住人吗?”
她对侯府不熟悉,但是刚刚从喜房到这里,她走了很远,本能的感觉到这里十分偏僻。
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
有点什么事都找不到人的地方。
庞嬷嬷开口:“自然是能住人的,这樨香院,偏是偏了点,但小巧雅致,该有的一应都有,还有自己专门的小厨房,最是适合姨娘养身子。”
养身子……
庞嬷嬷说得隐晦,但是江雨薇明白了,听在耳中,只觉得羞臊得慌。
她咬着唇,看了一眼院子。
想到江府那些偏远无人问津的院子,一颗心突突的往下沉。
听说这样的院子都死过人,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总之都不太好。
她不想住在这样的地方,一点都不想。
庞嬷嬷似乎料到了她的反应,看她摇头,也没有多诧异。
依旧持着严厉的口吻说话:“江姨娘最好安分一些,这个院子是江姨娘最好的选择。”
庞嬷嬷一口一个江姨娘,听得江雨薇心口发堵。
江雨薇忍住心绪,不死心的多说了一句,
“这屋子太偏僻了,我还我还……,万一有点什么事都没人知道。”
江雨薇一边说着,一边往后头看了一眼。
她想说,她还有孩子,哪怕看在孩子的份上,侯府都该对她好些才是。
但是看见身后的几个丫鬟,她这几个字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些丫鬟都是侯府的人,她不清楚她们知不知道她有孕的事。
但这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羞耻,一个刚刚入府的姨娘,便有了身孕,府中没人会看得起她。
庞嬷嬷听她提到孩子,半点不为所动,但她既然自己提了出来,言语间便也不再替她掩饰:
“江姨娘该庆幸还有这个孩子,若没有,江姨娘可没有资格住在这里。”
听着这话,江雨薇羞愧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时,悄悄的看了一眼身后几个丫鬟。
只见那些丫鬟,都低着头,没有表情和言语,看起来应该是早就知道。
也是了,他们看重孩子,若不知道,如何伺候。
当清楚这一点,江雨薇的羞愧感,却越发明显。
庞嬷嬷:“这院子除了偏一些,处处都好,姨娘好好住着。
“还有一些话,是太太特意嘱咐的,这些日子姨娘最好老实一些,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才是正经,要不然,姨娘的日子不好过。”
庞氏想要这个孩子,怕江雨薇作死去江穗宁面前炫耀,若被卫家知道,这个孩子她都护不住。
见江雨薇低着头不说话,庞嬷嬷收回目光:“这些丫鬟是老奴特意给江姨娘挑的,江姨娘有什么事和她们说,她们会转告老奴。
庞嬷嬷说完便走了,身后四个丫鬟上前:
“见过江姨娘。”
江雨薇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身后的黑漆漆的院子,忍不住落泪。
那四个丫鬟,见她不说话,也不再等,直接起身,打开院门进去。
点蜡的,烧水的,做菜的,各种分工妥当。
江雨薇皱眉,心中一下来了气,却又不敢发。
她的话对这些丫鬟根本不起作用,她还没说话,她们便自己起来了,便知道她们根本没有把她当主子。
不过是在履行侯府夫人的吩咐,一切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孩子,还拨了这么个院子,若在江府,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地方。
她想起刚刚庞嬷嬷说的话:若不是这个孩子,这样的院子都住不上。
再想到江穗宁宽敞明亮的喜房,顿时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那些丫鬟都不曾过来请她,只各自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江雨薇实在熬不住了,暗自跺脚,扶了扶肚子,想着哪怕是为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忍气吞声。
最后还是自己进了屋,找了椅子坐下歇歇。
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丫鬟们,没有一个和她说话,她如坐针毡。
这是她的院子,她却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她脑中回想着出门时,罗姨娘对她说的话。
让她一定沉得住气,让她务必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心中又气又难受。
好想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做江府父母宠爱的小姐。
她越想越觉得悲伤,眼泪一行行的往下掉,依旧没有人过来。
若是平时,她的丫鬟定然要来劝慰。
但是现在,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姨娘进门,也可以带自己的丫鬟,罗姨娘给她准备了四个。
但是江府的丫鬟入侯府,要在侯府嬷嬷的手下待上几日学规矩。
这就是妻和妾的区别,江穗宁可以带着自己的人,光明正大的入侯府。
连她身边的人,也不必看人脸色。
但是自己作为姨娘,就连丫鬟也要过一道侯府的手,才能到自己身边来。
江雨薇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气。
只盼着自己交代她们的事,最后能成。
她看着四个丫鬟,旁若无人的在她面前做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抬手扶上自己的小腹,心中除了悲伤气愤,涌起巨大的危机感。
现在她有孕,还能得一口好食,这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若有一日,她生下孩子之后,那是不是就会被弃之如履?
江雨薇脑中出现各种各样的猜测和遐想,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和恐惧中。
她入了侯府,能倚仗的只有盛元麒。
起码在床上的时候,盛元麒对她是非常满意的。
可是现在她有孩子,两人也不能同房……
她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想要用身体为自己固宠,又怕伤到孩子。
若现在远离了盛元麒,等生了孩子不知道什么光景。
而且都说女子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各处都会有不同,那时候不知道盛元麒会不会嫌弃……
江雨薇眉头紧皱,对未来产生深深的担忧。
她想到罗姨娘说:孩子最重要。
但是,若只有孩子而没有夫君,若以后孩子被人夺走,又该如何?
若她是主母,一定把受宠小妾的孩子放在自己身边。
若以后江穗宁要养她的孩子,她没有任何办法。
一时,江雨薇脑子里乱糟糟的。
丫鬟送了饭菜上来,江雨薇没有心情吃,但肚子却饿得慌。
自从有孕之后,她似乎吃得比平时都多。
她好害怕以后变得傍大腰圆,那时,别说自己的夫君,怕是连自己都不愿再看。
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江雨薇吃完了饭。
丫鬟过来伺候她洗漱,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嫁衣,又一阵委屈。
她精心打扮,等了那么久,而今夜,盛元麒却要去主院。
她和江穗宁斗了那么久,她费尽心机要得到的东西江穗宁却唾手可得。
江雨薇狠狠的拽着自己的衣袖。
她不知道云香她们那边会不会成功,但是她不能坐以待毙。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今夜,她要盛元麒到樨香院来。
两边都使劲,成功的可能会很大。
丫鬟看她吃完,过来收拾。
另外的丫鬟,端来热水:“姨娘洗漱了。”
江雨薇缓缓侧过头,看向丫鬟:
“今日我到侯府,世子还没有看过一眼,我等世子来。”
丫鬟低头回答:“今日世子大婚,应该是不会来了的,姨娘早些休息吧。”
江雨薇掐着衣袖的手握紧。
手背青筋爆起。
若是在江府中,谁敢对她这般说话,一定被她拖出去狠打一顿。
但在这里,她不敢也不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雨薇压下自己的心绪,从椅子上站起来。
“今日我和姐姐一同出嫁,照理来说我也该去看看她,现在便过去吧。”
她抬步便要往外走,下一瞬去路却被另外一个丫鬟拦住。
“今日是世子和世子夫人大婚,姨娘不好出现。”
江雨薇皱眉:“怎么,我去看自己的姐姐,你们也不让吗?”
丫鬟:“在江府,世子夫人是姨娘的姐姐,但在侯府,姨娘是姨娘,世子夫人是世子夫人,不能坏了规矩。”
“你……”
江雨薇气愤不已:“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丫鬟并未回应,只低头侯在一侧。
江雨薇无比气愤,却有气没地方发,一股闷气直冲胸腔,整个心口剧烈起伏。
看着这些丫鬟,眼露厉色:
“刚刚我吃多了,这会想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这会,丫鬟没有搭话,只侯在一侧。
江雨薇一甩袖,直接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院门口,便被一快步上前的丫鬟拦住了去路。
“姨娘消食,只在院子中走走就是,不必出去。”
江雨薇双目瞪圆,怒道:“你们这是要囚禁我?”
丫鬟,“姨娘严重了,不过是为了护着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怕姨娘磕着碰着,在院子里是最安全的。”
江雨薇怒不可遏,执意要往前去,丫鬟后退了一步,但拦着的姿势没有变。
“若姨娘一定要出门,奴婢们便要将姨娘扶回房中了。”
丫鬟说得客气,用的词是扶,但江雨薇心中清楚,说真的动手可没有这么温和。
而且,出了这种事,她们居然没有说要侯府夫人说话才可以,连问一问的动作都没有。
便直接要送她回房。
她几乎不敢想象,侯府夫人给她们的吩咐是什么。
一股屈辱感由心底升起,江雨薇愤愤不平,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看着丫鬟这副狗腿的嘴脸,心知肚明她在为谁办事。
但是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她看着实在气愤的不行。
“啪。”江雨薇上前一步,抬手便给了那丫鬟一个耳光。
院子里安静下来。
无论是妻还是妾,入府第一天便打夫家的下人,在京城也闻所未闻。
这打的不是一个下人,而是夫家对自己的印象。打的是夫家的脸。
四个丫鬟也震惊了。
她们没想到新姨娘居然就敢动手打人。
被打的丫鬟亦是满眼震惊,随即很快低下了头。
保持着寻常的声音:“还请姨娘回房。”
江雨薇:“我不回,你能奈我何?”
那丫鬟没有动,但手却依旧拦着门,意思很明显。
江雨薇愤愤甩袖,改了方向,在院子里走去。
只是,她越走心里越慌乱,胸腔中的一股气没地方发,憋得整个人难受至极。
她没有发现,身后四个丫鬟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在她回了院子后,一个依旧守在门口。
一个在厨房收拾,一个在屋子收拾,一个在门口候着。
江雨薇一回头,便能看见她们。
想到几个丫鬟也能骑到自己头上,眼睛冒火,没有半分好脸色。
此时,她万分怀念当初在江府的日子,人人都敬着她,谁也不敢说一句重话。
府中别说丫鬟小厮,就连管家见着她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二小姐。
现在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憋屈了。
她真的一天都不愿意过。
夜深。
梧桐院。
喜房亮着灯。
江穗宁醒了。
屋子里燃着大红抱烛,有风吹来,四周光影晃动。
她一睁开眼,看着满目的红色和陌生的场景,一时有些分不清梦里梦外,今夕何夕。
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流苏。
门吱呀一声打开,流苏从外头进来:“小……小姐,你醒了。”
她知道,她该叫夫人,但是小姐定然不喜欢。
那她便只二人在的时候这样称呼,不让小姐难受。
以后小心谨慎着,别在外人面前露了馅。
江穗宁侧过头来,看向面前的流苏,意识回笼,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她目光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红烛没有说话。
流苏倒了一杯茶来:“小姐,喝杯茶润润嗓子。”
江穗宁接过来,一口喝尽。
“我睡了多久?”
流苏:“小姐睡了约莫一个时辰。”
江穗宁:“嗯,前头如何了?”
流苏:“还热闹着。”
江穗宁应了一声,又道:
“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似乎听到了雪儿的声音?”
流苏走到门边,抱过来一个盒子。
一边悄声回答,把卫雪来的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