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绝非人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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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才的一番争论与分析，众人对于此战又恢复了信心和底气，宴席上的气氛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钱穆三兄弟言笑晏晏，纷纷向林云鹤和闻俊敬酒，五人觥筹交错，其间笑语不断。
那闻俊已经忘了适才的尴尬，又恢复了神气，继续高谈阔论起来，不是分析攻守局势，就是谈论排兵布阵，一会讲“兵法有云”，一会说“形势虚实”，仿佛用兵之道没有他不懂的。
他故意讲得很大声，边说还边看向施念君，显是想继续在她面前卖弄才情。
只是施念君似乎辜负了他的好意，并没有听见，也不去理他，只是和妙馨二人小声谈论着什么。
而慕容羽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谦虚有礼地去招呼林云鹤和闻俊两位客人，而是一个人靠在位子上喝着闷酒，脸上的忧色并没有因为刚才司徒博的一番高论而稍减。
“花锦城危机已有可解之法，羽弟应该开怀畅饮才对，怎么还是一脸的忧愁之色？”钱东楼走过来拍拍慕容羽的肩膀。
慕容羽站起身，说：“司徒叔叔刚才的分析我深以为然，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形势并没有朝着我们预料的方向发展，该如何是好？毕竟，司徒叔叔刚才的分析都是建立在东北城邦内部有异心、可分而化之的基础之上的。如果摩耶城主有办法将三心合为一心，且阻止了我们对他们内部的分化，该当如何？”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世事总是难料的，就像我们以为凭着花锦城和神音城的关系，西南三城中最能前来协助我们的定是红衣城主了，但最终不肯派兵相助的反而是她。”
显然，慕容羽对神音城不出兵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钱东楼点点头：“羽弟说得没错，将命运全部寄托在旁人身上确实会很被动。但是你也要相信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纵是此战真的避免不了，我花锦城有军民百万，奋力死战，也定然不会让他们讨到任何好处。”
“大哥，其实我所忧虑的并非只是这个。”
“羽弟想说什么？”
“我所忧虑的是借助龙玺搅动八城的那股神秘力量，或者说，那个世外组织，细思甚是可怖。”慕容羽的眉头紧皱，有着说不出的惶惶不安。
钱东楼正待细问下去，突然听到钱穆喊他们：“楼儿，羽儿，你们过来。”
二人忙走了过去。
钱穆细细打量着慕容羽，问道：“羽儿，伯父见你还是一脸忧色，却是为何？”
钱东楼抢先替他答道：“父王，羽弟忧虑的是借助龙玺搅动八城的那股神秘力量。”
钱穆盯着慕容羽看，问道：“莫不是九重楼掌握了什么重大信息？”
慕容羽点点头：“自花锦城危机爆发以来，九重楼将天下过往的所有信息重新进行了一番梳理，包括我们收集到的线索，确实发现了重大信息。”
“是什么重大信息？”
“借助龙玺搅动天下的神秘力量不是人族，而是魔族。”
慕容羽说的声音不大，但此言一出，不啻于在宴席间扔下了一个惊雷，众人皆是惊愕，纷纷停止了说话和手上的动作，齐齐看向他。
慕容羽见众人都看向他，便索性将心中的忧虑向众人一一道明。
“花锦城虽然没有别的什么能耐，但自负在谍报收集方面还是有些优势的。天下八城之中，情报网络之广、明庄暗庄之多、谍报触角之深没有人可以出花锦城之右。”
林云鹤与闻俊都点点，深以为然。
“所以，放眼天下，饶是以勇武着称的摩耶城主，还是以智谋见长的红衣城主，没有人可以在花锦城来去自如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众人仍是点头，花锦城可是九重楼的总部，眼线之多，三教九流皆有，不管他是多么厉害的高手，只要还有吃穿住用行等基本生活需求，就一定避不开九重楼的眼线，便是乔装改扮也不行。
“可是眼下发生的两件事，已经超出了人为的范畴。其一，既然七城都确信龙玺在花锦城，我们也相信龙玺就在花锦城，但是有一个问题，龙玺是谁放进花锦城的？谁又有这个本事可以在九重楼毫无察觉的情况完成此举？”
“其二，我们后来才得知，东北城邦之所以相约来攻花锦城，是因为七城都不约而同收到了一封神秘信件，里面装着的是一片印有龙玺印章的锦绣竹牍。”
“是的，当时父王收到信件的时候我也在场，当他拿出那片锦绣竹牍的时候，显得非常震惊诧异，脸色非常难看。”闻俊回忆道。
“那锦绣竹牍是我钱伯父的个人私藏之物，别处断不可能做出此物。后来钱伯父清点锦绣竹牍的时候，果然少了七片。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在钱王府来去自如，甚至还可以盗取有重兵把守的钱王私藏物品？”
“据我所知，天下八城还没有这等厉害的人物存在，便是被奉为天下玄门至尊的天玄圣尊，我想他也做不到在花锦城来去自如。”林云鹤捻须言道。
“正是如此，试想一下，如果他们此举真的只是想对钱伯父不利，以他们可以在花锦城来去自如的身手，完全可以直接下毒手，犯不着兜这么大个圈子挑动东北城邦来攻打花锦城。所以这两件事合在一起就显得非常诡异，绝非人力所为。”
林云鹤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问道：
“慕容公子所说的魔族莫非就是孽灵？十二年前，血渊城曾发生过盗婴事件，那段时间莫名丢失了很多孩子，找到的也都是些被挖空了内脏的躯壳，怎么查都查不出凶手来。后来还是天玄圣尊路过花锦城时，老夫请他帮忙，查出是孽灵所为，最终还是他出手帮老夫铲除的这一干孽灵。对了，小女前些日子回家看望老夫的时候，还曾说在半路上碰到过魔族的五位使者。看来魔族为患是真的了。”
慕容羽见林云鹤如此说，更加确信九重楼收集到的信息是准确的。
他说：“那些孽灵应该都属于魔族。花锦城危机发生后，九重楼将天下各地那些悬而未决的重大事件进行了重新梳理，发现这些事件都透着诡异，比如一年前发生在碧影城辅城——落英城里的龙门血案。一夜之间，一家十三口惨遭灭门，却始终找不到凶手，成了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