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因果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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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喇氏的贴身宫女玲珑满脸悲痛的跪在康熙脚下，声声悲戚：
“奴婢玲珑叩见皇上，我家小主儿太可怜了，小皇子生下来还会动呢，就这样被人害了，求皇上做主啊。”
康熙没有作声，而是环视了一圈延禧宫，他记得十三年元后血崩而亡后，处置过住在这里的喜塔腊氏，当时为了前朝稳定，他只是给了警告，如今看来因果报应不爽啊。
康熙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贸然开口，很快赵昌回来了，脸色凝重的到了康熙跟前附耳低语：
“启禀皇上，纳喇小主儿的落胎有异像，和马佳庶妃生下的六阿哥有些相似，奴才已经将落胎收起来了，请皇上吩咐。”
康熙握紧了拳头，天上随风飘落的雪花落在了脸上，很快融化，有些凉，却吹不灭心里的怒火，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赵昌命人搬来的椅子上，不辨喜怒的说道：
“玲珑，你说你家小主儿是被人害的，说说怎么回事儿？”
玲珑已经在雪地里跪了一柱香了，身体早就冻的直哆嗦，她努力咬紧牙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清晰：
“回皇上的话，今日午时末我们小主儿觉得闷得慌，就想去御花园看看，一路上都没事儿，没想到在摘一朵梅花时，脚下的浮雪下面全是厚冰，一时不慎摔倒在地。”
康熙眉毛都没抬，凉凉开口：“兴许是洒扫太监不尽心，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玲珑心里发寒，皇上这反应不太对，皇子没了也不生气，太镇定了，还好她们准备充分，她从怀里掏出了个帕子，举过头顶：
“皇上，我们小主儿摔倒后，奴婢留了个心眼，特地搜寻了一番，发现了这张帕子，上面有人名。”
赵昌很有眼色的接过，展开捧到了康熙面前：“皇上，右下角有个兰字，似乎还有一股子奇特的香味儿。”
康熙接过摸了摸，凑近闻了闻，觉得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又觉得不是，不过面上不显，仍是一副冷淡模样，将帕子扔给了赵昌：
“宫里名字里带兰字的宫女数不胜数，也许是别人不小心落下的，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康熙反应让旁人摸不着头脑，陆续赶来的后妃们面面相觑，都看出不对劲儿了，皇上似乎对纳喇氏有意见啊，也不知怎的了，这段日子皇上好像对资历久的那些后妃们都不怎么待见，吓得她们个个谨言慎行。
屋内的纳喇氏主仆也听到了院内的动静，宫女琉璃有些慌：
“小主儿，玲珑那里皇上没上钩，现在怎么办？”
传说中落胎昏迷的纳喇氏此时虽然看上去脸色蜡黄，但从她发亮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身体状况并不太差，她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眉头微蹙：
“皇上只怕是不愿为我做主了，你去拦住玲珑，所有的计划都取消，就说本小主血崩昏迷了，将事情含糊过去。”
玲珑的心沉到了谷底，皇上的反应不太对，和她们设想的不一样，正要咬牙拿出另外的东西，就被屋里快速出现的身影打断了：
“奴婢琉璃叩见皇上，我们小主儿血崩了，求皇上救命啊。”
康熙听到此话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看了眼跪地谢恩的琉璃，眼里闪过一抹讥诮，对着一旁的太医道：
“还杵在这儿做木头，快去救治纳喇庶妃。”
很快太医就带着医女出来回话，说是纳喇氏的血已经止住了，就是伤到了身体底子，以后再难有孕。
康熙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此时此刻这个笑容对所有后妃来说，都觉得有些恐怖，皇上这是气疯了吗？
康熙没去管其他人的想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飞雪，对眼前的这群女人有了一丝厌倦，看来是他太宽容了，让有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行了，都散了吧，纳喇氏失子系自己冒失，与他人无关，天气寒凉，你们无事就都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要到处瞎溜达，免得又生出是非。”
后妃们一脸懵逼，两顾无言，她们这是被变相禁足了吗？好无辜，好可怜啊。
延禧宫的人都散去了，玲珑和琉璃跪在纳喇氏床前，低头不敢言语，她们把事情办砸了，等着主子发落呢。
纳喇氏此时更加虚弱了些，神色里有了懊恼，是她过于着急了，康熙心里怕是起了嫌隙，可惜没能把那女人拉下水。
“查到是谁下的药了吗？”
琉璃往前膝行了一礼：“回小主儿查到了，是二等宫女翠柏下的手，她和景仁宫的二等宫女霜儿是亲姐妹，也和钟粹宫的洒扫太监是对食关系，那太监又和承乾宫的洒扫宫女是亲兄妹，奴婢还未查清到底是哪方下的手。”
纳喇氏揉着额头，要不是她家传的本事特殊，此次就要栽了，不过以后不能再受孕了，这是她没想到的，还好她还有保清在。
“将翠柏处理了，你接着查，这宫里的人藕断丝连，本小主儿起码三个月不能到人前，你们注意着阿哥那里。”
两个宫女恭敬应是，倒退着出了屋子，门外两人对视一眼，玲珑眼神发狠：“姐姐，你继续查幕后黑手，我去送那贱蹄子一程。”
玲珑点头同意了，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纸包：“你用这个吧，效果快，小主儿这离不开人，早去早回。”
玲珑接过纸包，表情有些不乐意，琉璃摇了摇头，这凶厉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回到了乾清宫的康熙，脸色凝重，宫里的阿哥接连出现畸形，这里面到底是谁在作怪，若是真让这样的皇子降世，那些反清复明的贼子还不到处宣扬他受天谴了，那还能了得。
康熙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沉闷压抑的大殿里落针可闻，他想起那香味儿在哪里闻到过了，心里有些不相信。
“赵昌，你再仔细闻闻那帕子，觉没觉得在哪儿闻过？”
赵昌不敢怠慢，急忙掏出了帕子，仔细嗅了又嗅，不确定道：“奴才闻着有些像是太皇太后惯用的甜香，又觉得不太像。”
康熙脸色阴沉：“像不像茉雅奇用的凝神香的味道？”
他想到了李氏说的妖人精神控制，凝神香也可以帮助人静心顺气好眠，说不得有共通之处。
赵昌脸色大变，抓紧帕子闻了又闻，还是有些不确定：“奴才闻着有些像，但似乎还有一种味道，很淡，像是花香，奴才感觉似曾相识。”
康熙自己也未察觉的松了口气，刚才他一想到若是茉雅奇做的手脚，心里就不痛快，内心深处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怀疑茉雅奇让他有种内疚感。
“你仔细想想到底是在哪儿闻到过？”
赵昌又闻了闻手帕，他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别扭，有些像民间说的变态混子，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他摇了摇头，闭眼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味道，眼睛一亮：
“奴才想到了，皇上，这味道有些像夏天的时候的荷花香，佟佳庶妃喜欢这个味道，您还让奴才送过一些到永和宫。”
康熙脸色一松，只要不是茉雅奇就好，据他所知茉雅奇除了凝神香和甜香，从不用别的香，若是闻不惯，用了头疼。
至于纳喇氏滑胎之事，康熙撇嘴，也是咎由自取吧，元后血崩而亡，里面似乎就有她的影子，也算是因果循环了，反正这个孩子也是不能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