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史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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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
贾珠无语，半晌笑了起来。他心里畅快，却不能对她说。
“我要的是对我一个人说的！”
贾珠认真的盯着史晴，似乎真的就是在等一个答案。
或许史晴聪明些，就能说出叫他心软的话来。
可惜史晴看不懂，她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史晴只想到了她在贾府的这两年多里，只看到了贾珠一个意外。
不同于其他人的肆意摆烂，似乎一直在无望的奋斗着。
有时候，不合群就是痛苦的根源。
大厦倾覆，原本就不是一两只蛀虫的缘故，因此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力挽狂澜的。
贾府内，宁国府的希望——贾敬，躺平摆烂后，就带着宁国府走向了终点。
或许是因为贾代善的死亡，让年龄相差不多的他对死亡产生了恐惧，他妄想通过沉迷于求仙问道，寻找长生之法。
若是他有慧根，行事端正不违法，旁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据史晴所知，他已经开始用喝风饮露的少女初潮炼制什么“红丸”。懂点生物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对长生根本没什么屁用！
宁国府送去的丫鬟们却因此被折磨而死，私底下，人人都知道那个破道观是个虎狼窝。
家珍没了约束，已经将宁国府的天都翻过来了。
他年少得掌权柄，又没有相对等的能力，不懂节制的结果就是肆意妄为。果然面对权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持得住的。
余下的贾蓉贾蔷也不是能做帮手的人。
荣国府里，宝玉还小，看不出如何。
贾琏忙于跟凤姐谈恋爱，而且这人也不大靠谱。
贾政忙着跟清客们喝茶聊天，他的性格太“端正”了，而且也没有儿子训老子的说法。
贾赦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娶了邢夫人之后，就来了个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房一房的纳新娘。
这还不是他本人好色无度，而是为了从公账上得些钱财去买他最爱的金玉古画等玩物，其人也是个奇葩。
妥妥的就是摆烂专业户。
而贾珠呢？只会早死！
努力会死，还不如不努力呢。
“你强求的话，可能会早死。”
“就这句话吗？这可不算。”
这话还是对贾珠说的，不是对他。虽然他就是贾珠，可听到这话还是失望了。
“鲲鹏之志，家雀安能知之？我偏爱强求。”
贾珠又是赌气又不以为意，他还是会拼尽全力为贾家谋划的，如此死了才不会后悔曾经的自己没有努力。
知道不会从史晴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贾珠衣袖一挥，预备翩然而去。
“寒星，见过父亲后，你送史娘子去江南吧。”
“是，主子爷！”
史晴回头去看，寒星的壮身板已经过来了。
“走吧？要不让寒星抱着……”
“我不要！我要晴妈妈抱！”
宝玉似乎知道将要离别，连忙抱着史晴喊道：
“你走开，不要你抱！你臭臭～男人是泥做的，女儿是水做的，我见女孩儿才清爽，男的都臭气逼人。”
那皱着鼻子小傲娇的模样，让史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这也算是见着名场面了。这下离开也不算亏了。
“对了，我有个事情问你，宝玉抓周时的胭脂盒子……”
“唔，我放的，怎么了？”
贾珠不说是他想给某人的，反正某人已经偷偷收藏了。见史晴一副挖到秘密了的样子，忍不住对着她笑了。
“琏二，你看那里！那不是珠表哥和……”凤姐指着远处怀疑自己看错了，那俩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还十分亲密的样子？
“什么？”
贾琏还在为自己找到了一处秘密基地而兴奋着。这个小山丘还能通向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能将宁荣两府都尽收眼底的。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你说的珠表哥要娶媳妇了可是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了……”
数日之后，贾府宝玉处的两个奶娘就因各自不同的原因要辞别归家，好在之前贾政就已经选好了一个备用的新嬷嬷。
本来这嬷嬷确实是要替换王嬷嬷用的，谁成想史晴史嬷嬷也要走了。
她的奶奶史如意不知如何突然老糊涂了，纵使贾府的众人不舍，也不好拦着人家回家尽孝的。
好在宝玉也大了，也用不了许多人伺候。贾母便善心大发，送了许多金银珠宝助她归家。
阖府的下人们只有感念贾母心慈的，此后不久，史晴便不再被人提及，就连宝玉都彻底的把她给忘了。
不过这对史晴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回到系统空间里，耐心等待着她的评估报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回来了，可这个如鸡蛋一般的密封空间还是让她倍感压抑。
“我能看一看这一世的后续吗？”
等待实在太无聊，史晴便想找点事做。
“可以。”
这个时候的系统意外的好说话。
眼前的墙壁上投射出光影，史晴可惜的感叹系统空间里没有瓜子爆米花，总感觉像是少了味道。
她躺倒在按摩椅上，把玩着宝玉抓周礼上得来的胭脂盒子，看小世界的后续发展。
史晴是在原主去往江南的路上脱离的，这样就不用再面对原主的家庭了。
不想现在却看见，贾珠那个死鬼居然跟在她的后面，也去了江南。
不过他是以恭贺林家有子的名义去的林家。
原主回到她丈夫那里时，她的儿子却不认得她，只一味的窝在奶娘怀里，跟只小冻猫子似的哭泣。
他是和宝玉差不多大的宝宝，却远不如宝玉胖乎，叫原主看着心疼不已。
原主丈夫的小妾，如今已经有两个人得了儿子。除此之外，他还在南边娶了个富商之女做平妻，如今掌管着家里的后宅，也已经有孕在身了。
这便将原主的处境衬托的越发尴尬。
但原主接受良好，她原本就是被“三妻四妾”思想洗脑过的女人，因此没有大吵大闹，很平静的就接受了现实。
也是这个时候，史晴才知道原主的丈夫居然是四皇子一派的人，跟贾史王薛这一群保皇党不是一路人。
原以为他是借了贾府的东风才升的官，如今看来，却是四皇子暗中出手，为了在江南财政安插人手，才借了贾府的势力罢了。
贾珠也正是因为他后续所为，才晓得助长了敌方势力。
原本四王八公派的其他主事者曾经想要将史晴斩草除根的，还是多亏了贾珠她才幸免于难。
因此就有了贾珠去江南联络林如海的事。
可惜林如海也是四皇子势力中的一员，因此他还是没有拉拢到有用的人。
林府本身是正统派的一员，忠的是前太子。那个前太子心善明德，很得人心。可奈何他有命无运，眼看就要荣登大宝的时候，居然就病死了。
贾敬沉迷于炼丹，便是曾经为了救他才上瘾的。
可惜，白白操劳了一场，却无力回天。等他真心效忠的主公一死，也就真的出家做了道士，留下新生的惜春不管不顾。
惜春娘因此难产而死，引的贾珍越发的愤世嫉俗。他觉得亲娘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贾敬的绝情所致。
因此对惜春这个妹妹倒是真心疼爱，他感觉两人都是被父亲抛弃了的，因此越发的怜惜她，比对亲生儿子还要更尽心一些。
本来贾家一伙都打算再推举太子之子为后继之人的，可贾珍为了和贾敬对着干，投靠了敌方四皇子。
并且他还积极串联四王八公里的人一起，共同拖了贾珠的后腿。
这时的皇帝本人还没死呢，下头的大臣们就闹到这一出，那些爬墙头的世家们全因此被他所厌弃，贾家也是其中之一。
贾珠没能力挽狂澜，最后因救护太孙，死于非命。
此时距离他娶妻李纨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因还没有后代，就按夭折安葬了。
哪怕是在葬礼上，知道了他有遗腹子在世，也于事无补。
李纨虽然因她怀孕有功而被善待，但也改不了她青春丧夫的事实。而且除了她父亲外，家族都是亲近四皇子的人。
因此四皇子上位后，遭殃的就只有她父亲一人。
从此她越发的冷心冷情，只一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外事全然不管。
因四皇子得位最终是靠太上皇的主动退位，因此他的继位还是明正言顺的正统。
老牌世家们伤筋动骨，白忙活一场后，虽然好多人都留下了性命，但全因此龟缩了起来。
曾经的核心，贾史王薛几家人之间的关系也都散了。因贾珍的骚操作，后续派系中就不再以贾家为大头，反而多有猜忌。
史家赔了一个掌家的长子，只独留了一个史湘云。
新帝后续相继扶持了史家老三史鼎和王熙凤的叔叔王子腾为官，于是四家之间，内斗更狠了。
远在江南的林薛两家也受了风波牵连。
林家，子去母亡，林如海因私下里面见了贾珠，遭了新帝猜忌，只能勉强保下了他和女儿黛玉。
而薛家，主事的丈夫身死异乡，留下孤儿寡母的薛姨妈不得不带着俩个孩子背井离乡。
贾母无奈，为了荣国府，不得已借了贾珍的手，推了元春小选进宫。一个多年培养的高门主妇只能走上了媚上的幸进之路。
贾珍的条件就是要贾母将惜春带到身边抚育，不至于让其因失母成为“五不娶”。
贾母心里实在是膈应，她嫡亲孙子没了不说，她还不得不养祸害的嫡亲妹妹。但偏偏又是因为贾珍相助，荣国府受损问题才得到了缓解。
因此贾母将迎探二春也接了过来，美其名曰姊妹在一处教养，其实却连对元春的三分之一的关心都没有。
贾家渐渐到了如原着一般的境地。
“唉～”
史晴看的叹息，她是知道会有这个后续的，但还是不由的感叹。
小世界就是会如此修复，不管她怎么折腾，世界总会在她离开后就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迹。
就像是她这个人，空悬在世界之外，没有存在的意义。
无用功，真讨厌！
“还说要护着我呢，居然连这个小世界都跳不出去。哼！”
史晴的指尖点着贾珠的虚影，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