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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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言安站在自己做出来的器具旁,脸上写满了自信。
“乡亲们,这是耧车,可别小瞧这个物件,我已经试过了,用了这耧车后,播种的效率可不止提升一星半点。”
赵行坚挤进人群中,认真地打量着这个物件。
看起来有点像犁却又不是犁。
前端伸出来两条长长的车辕一样的东西,中间一前一后两个方形的斗,两个斗一大一小。斗后面竖着两根高脊,应该是给人扶着用的。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这物件并排三只尖脚,都用铁皮包裹了起来。
“言安,你倒是给大伙展示展示!”村民们有些等不及了。
“好!”叶言安笑道,“展示之前我先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样大家就明白了。”
说着指向中间的小斗,“这里是放种子的地方。”
从口袋里抓了几把油菜籽放进小斗里,“这小斗跟耧车的三只脚是相通的。等一会,油菜籽会沿着这三只中空的脚落在田里,一次便可播种三垄地。”
众人一时没说话。
“言安啊,不是我泼冷水,这个只怕不好使!”村里的老人开口了,“播种要先用锄头开沟,把种子撒进沟里才成,用这个的话,种子都撒在土疙瘩上面,没有用的!”
大家纷纷点头,种子撒在土壤表层,存活率很低,只怕连发芽都难。
“我还没说完呢!”叶言安胸有成竹。
“大家看到这三只铁打的脚了吗?它们就是负责开沟用的!下面大家瞧好了!哥,你过来帮帮忙!”
叶言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呵呵道:“我已经帮大伙试过了,真的特别好使!”
说着抓住前面两根车辕,拖动耧车,田里很快就开出三条又长又直的土沟来。
众人大喜,“这不跟锄头开出来的沟一模一样?!”
“可不一样啊!这个快多了!一次可以开三条沟!”
叶言安在后面扶着高脊,边推边轻轻摇动着耧车,耧车斗里的种子随着摇动的节奏,沿着中空的耧车脚,落入土沟里。
“等一等,让我们瞧瞧先!”大家迫不及待地涌了上来。
特别是那些老人,恨不得凑到土里去瞧。
赵行坚也在其中,他虽然没种过地,但还是懂一些的。
认真观察耧车播种的成果后,大家顿时赞不绝口。
“言安,这沟挖得够深,种子也撒得相当的均匀!”
“看过才知道,这耧车真是不简单呐!同时做开沟和下种两件事,一回就可以完成三垄!这不比我们先挖沟再播种快好多倍!”
叶言安笑道:“事情还没完!”
说着在耧车的大斗中倒入混着火灰肥的泥土,“大家再看!”
随着耧车继续被拖动,很快,大家就发现了惊喜之处。
火灰肥竟然随种而下,覆盖在种子上。
“天喔!了不起!”大家发出由衷的赞叹。
也就是说,这耧车不仅仅可以开沟和播种,还能覆土和施肥!
简直是一步到位!
“言安你这小子,你也太厉害了!”
“你这耧车跟之前的脱粒机一样好使!咱黑河村又有福了!”
“言安,这个耧车我们可以用不?”
叶言安笑道:“跟脱粒机一样,我打算多做两个耧车,这样咱全村都够用了!”
“好好好!”大家都高兴拍巴掌。
小团子也高兴得拍手手,她给的耧车图纸可没有施肥和覆土这个功能,粗粗这是创新了!
赵行坚激动地站立一旁,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年,口中喃喃自语道:“天才!这是天才!”
他万万没想到,黑河村竟然有这样的人才!
这个耧车如果得以推广,不知会让大宇朝的农业生产进步多少年!
想到这里,赵行坚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进步了又能如何?
农民始终逃脱不了盘剥的命运。
就像黑河村,好不容易迎来丰收年,还不是被六成税剥削得一干二净?
赵行坚转身,一脸沉默地离开了。
大宇朝从不缺少人才,缺的是明君。
“赵夫子好!”
一路上,娃娃们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赵行坚微微点头,三步并两步回到家中。
赵蓉儿看到爹一脸的颓丧,忍不住问:“爹,今日上课不顺利吗?”
赵行坚摇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半晌后叹了一句,“蓉儿啊,可惜你出生得太晚,没有看到大宇盛世!”
赵蓉儿端了一盏茶过来,“爹,我已经听你提过好多回大宇盛世了,每次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您总是一脸神往。要不您跟我说说,大宇盛世到底是怎样的?”
赵行坚道:“大宇盛世时期,国力空前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朝堂政通人和。贸易繁荣,国库充盈,路不拾遗,四方朝贺。见识过那时的大宇朝,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赵蓉儿不解道:“爹爹,既然咱大宇朝之前那么强盛,后来怎么就没落了?”
“那是因为,天不佑大宇,将我朝摄政王早早带走了!”赵行坚的语气中充满痛惜。
“就是人们常常念及的那位战神王爷?”
“是。”
赵蓉儿瞬间来了兴趣,“爹,您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王爷吗?听说他武功盖世,让周边列国闻风丧胆,相貌更是俊美非凡,让人见之忘俗?”
赵行坚陷入回忆中,唇角微微含笑,“当年我初入仕,在朝堂上只远远见过一回,但就那一回,足够让我回忆一生。摄政王的风采气度,让我等凡夫俗子自惭形秽。”
“爹,您不要妄自菲薄,您可不是凡夫俗子哦!”
赵行坚坚定摇头:“不,在他面前,所有人都只是陪衬。像他那样的人,身上仿若有光,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赵蓉儿点头表示赞同,“爹,你说奇不奇怪,我最近也有这种感觉。按理说,我也是在京城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但黑河村里有一个人,却给我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谁?”
“就是教娃娃们习武的男人。”
“他哪里奇怪?”
赵蓉儿皱了皱眉,“我也说不准,但真的想不通!他明明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可我恍惚中,竟然觉得他穿的是蟒袍玉带!”
“你就胡扯吧。”赵行坚恹恹地走进厢房,“你这丫头眼神一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