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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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凡醒过来并不是因为感觉温暖，而是全身大面积的疼痛。
眼前不再是星空和明月，取而代之的是昏黄灯光映射下灰白破败的水泥墙顶。
呼吸的空气凉凉的，并不冻人。
身下是茅草，身上盖着某种不知名动物的皮毛，有些骚臭，但是很保暖。
忍着痛活动活动手脚，还好还能动。
“大人，您终于醒了。”
何凡循声扭头，就看见一张丑陋的脸，老树皮一样枯黄粗糙的皮肤，缺了一只耳朵，耳廓位置连同半边面颊都是一块褶皱凹凸的大疤痕，连带着把五官拉扯到一侧，挤作一团。
“是你救了我？你是谁，这是哪里？”
男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道：“伟大的神明，我叫谢强，这是我儿子谢宝。”
何凡这才注意到，男人粗壮魁梧的身后还探出半边小脸，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怯生生地望着自己。
男孩样貌还算正常，只是眼距较宽，塌鼻子鼻孔朝天，不太聪明伶俐的样子。
“我们听到上面的动静，出去查看就发现您躺在地上，于是我把您给带了下来。”
“那只狼？”
“神明大人威武，只身就屠杀了那畜生。哦，对了，这是您屠狼的神器，我也为您带了回来。”
说着疤脸男人双手捧着暗红色骨匕奉上。
何凡伸手去取，手臂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借着灯光才看清自己的胳膊已经受到严重冻伤，大块乌褐色斑块上鼓着密密麻麻的水泡，肿胀得像新鲜出炉的烤面包。
男人听见何凡的声音，低垂的双眼上翻瞟过，恰好与何凡对上眼，立刻又垂了下去。
虽然男人的言行毕恭毕敬，但是何凡从刚刚那偶然一瞥感受到一丝危险。
何凡拿回匕首放在床边，同时心里盘算着，这个男人称自己做神明，八成自己是穿越到了两千多年后阿米娅那个时代，被他当成了住在月球上的人类，如此说来，那奇怪的月亮也就得到了解释。
想到这，何凡也不急着否认自己的神明身份，淡淡地说：“我出了点意外才来到这里，你把这里的情况和我说说。”
男人愣了愣，问道：“什么情况，不知道大人想听哪方面？”
“随便，你尽管说我都听着。”
男人想了想，零零散散地说了一通，何凡担心言多必失，极少提问，只是耐心地听着。
这里属于b6区边缘地带，附近河流上游前文明遗址上建立了一座新城市，叫做新江城。
谢强带着儿子居住在这里，以狩猎和拾荒为生，变异生物的皮肉骨骼等都可以拿去城里交易，如果幸运的话，能够挖掘到前文明的一些科技遗留物，还能够换取一笔不小的钱。
由于地球环境气候大变，物种变异，凶兽横行，地表已经很难生存，像谢强这样的穷苦人交不起城市的安家费，只能在城市外寻找废墟地下室或者山洞居住。
这样的居民这附近还有四五家，因为资源有限，彼此之间经常发生一些摩擦，关系并不算融洽。
离这里十多里外有新城市的一个边防驻点，那里有一支十来人的治安巡逻队，负责这一片地区的治安，防御流匪。
实际上治安队搜刮钱财却管不了多少事，这里秩序混乱，只要不弄出人命随便造。
但是聊胜于无，至少在治安队的管辖下不能随意杀人，谢强父子人单力薄经常受些欺辱，总归小命还是能保下来。
何凡听了这些皱起眉头，原以为这里只有中心区域方圆十公里左右大小，可是按照谢强的描述，他们并没有被困在封闭空间里，这里是一处宽广的世界。
细想不太对劲，中心源的能量有限，只能构建出一个城市。
从通道过来随机落在几千年上下任意时间点上，如果每个时间点都对应一片这么大的世界空间，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何凡穿越了，来到了未来世界。
谢强见何凡皱眉，还以为何凡身体不适，忙说道：“神明大人，您身上的冻伤严重，必须尽快送到新江城治疗，请让我送您过去。”
何凡看了谢强一眼，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神明？”
“您的皮肤光滑细腻，一看就是上等人，而且您的匕首削铁如泥，这种神器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最关键的是我没在大人您脖颈上瞧见编码，没有编码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天上的神明，一种是地上的野户，大人当然只能是前者。”
“先不急去新江城。”何凡摆手道，“你在这住了这么久，这附近十来公里内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地点？”
“什么样才叫奇特？”
“比如时空虫洞，黑洞奇点什么的。”
“没，我懂得少，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东西。”
何凡干咳两声，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名词具体指的什么。
“就是有没有什么不平常，奇怪的地方，很不一样的地方？”
谢强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硬要说奇特的话，西边有一口水井，那里的水很甜。”
“还有吗？”
“往北有一大片沙蚁巢穴，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虫洞。”
何凡无语，虫洞自然不会真的是虫子的洞穴。
见何凡面色不好，谢强忙说让他再想想。
就在谢强挠头为难之际，他身后的谢宝突然说：“我知道，乱石坑那边闹鬼。”
谢强提高语调，呵斥道：“小孩子知道什么，别胡说八道。”
何凡听说闹鬼来了兴趣，让谢宝详细说说，谢宝怕谢强不敢说，最后还是由谢强来说。
“是张家小子有次走失了，躲在乱石坑那底下的一个洞里过了一夜，后来人找回来大病一场，保住了命神志却不大清醒，说是在那里看见鬼了。”
“什么样的鬼？”
“都是被冻坏了脑子，产生的幻觉，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鬼啊。”
何凡有些不耐烦问：“我问的是看见了什么，你照实说就是。”
“这......好像说看见了很多人影，在那儿打仗。”
“打仗？”
谢宝插嘴说：“不对，张蛋儿说那里有许多光身子的鬼，在围着一只怪兽打，怪兽比城里最高的房子还要高几倍，嘴里还能吐火。”
“哇喔！”谢宝举起两只手握成爪子，嘴里吐着气叫了一声，“就像这样，烧死了一大片光屁股鬼。”
“瞎几把乱扯！”
谢强转头赔笑道：“神明大人别介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何凡想了想问谢宝：“为什么是光屁股鬼，不是人？”
谢宝说：“哪有舌头能吐出十米远的人，而且还不穿衣服，不是吊死鬼能是什么？”
何凡听了眼睛一亮，对谢强说：“你立刻带我去乱石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