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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我从未想过控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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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君笃定何阿宝藏着事儿没说出来,便故意与何阿宝约好时间。

她料定,何阿宝想见陈攀,必定不在她口头上说的,相爱一场要做个告别,保不齐还有别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样的事情,她暂时猜不到。但何阿宝这回找她,哭得没有上回真诚。

既不真诚,那必定不是为着何阿宝口头上说的事儿。

宋君君也聪明,这边厢答应了何阿宝,下一刻便偷偷溜去了东宫。

她一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加上太子的权力,混沌的局势一定能变得明朗。

听宋君君说明了来意,太子倒有些错愕,他也听说了何阿宝缠着宋君君的事儿,本以为宋君君是来求情的,结果她却是想联合太子,给何阿宝“下套儿”。

“你素日里是不愿做这种事的,怎么今日倒要来求我?”

宋君君也不掩饰,坦然道:“我素日里侠肝义胆,何阿宝有难,我与她也无愁怨,没来由看着人去死,自然会帮一把。可如今,何阿宝在宋府门前守了好几日,就为着给我演戏,我猜她背后的理由一定不简单,想着将计就计,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话太子听着,心情倒是变好了,他极爱宋君君的坦诚,二话不说,也不管慎孤等人的迟疑,当即便答允了。

宋君君自恃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安排好监牢的人手后,第二日她便按照约定时间,去接何阿宝。

看着宋君君与何阿宝进了监牢,暗处的林余太师对身前太子道:

“殿下信得过宋小姐?”

林太师性格沉稳,就像宋君君和宋煦明吐槽得那般,林太师时时刻刻都如一座山一般,任风起云涌,都波澜不惊。

太子唇边漾起微笑,点点头,“君君有分寸的。”

他信宋君君。

“太师,似乎一直不太赞同本宫与君君的婚事啊。”太子偏了偏头,等待着林太师的回答。

林太师也微微一笑,实话实说:“并非不赞同。只是宋家小姐的脾气秉性,有时会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臣只是担心,宋小姐行事,不受殿下控制。”

林太师至今脑海里还回荡着宋君君常常问他的那句话: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每次也都是照着第一次宋君君问的那般回答,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可答完了,宋君君又总是一副失望的表情,也不再与他说话。

这宋君君也算得上是执着了。几乎回回看到林太师,总要问他这句。

次数多了,林太师现在一看到宋君君,就想到了这句话。

而宋君君的这个行为,林太师至今都没想明白究竟是为何。

“我从未想过,要控制她。”太子低低地说了一句,与太师一同进了大理寺——宋君君要他在大理寺等消息。

宋君君也并未辜负太子的信任。

她送了何阿宝进去探视陈攀,自己则等在牢房之外。

她知道,如果她在,何阿宝与陈攀的对话必定有所保留。

而陈攀被关押的隔壁监牢,昨天夜里连夜抓进来一个犯人。

这是太子按照宋君君的要求安排好的。

不多时,何阿宝红着眼走了出来,见了宋君君,感激着向她行礼。

宋君君背着手,仔细盯着何阿宝的举动,察觉了端倪,表面却波澜不惊。

派人送了何阿宝回去后,宋君君转身就进了大理寺,让慎孤调了那名“犯人”过来,叫那“犯人”一五一十说出他在监牢中所听到的。

“就是普通的对话。一个说,相爱一场,便来看看你,此生就此别过。另一个说,这一世是我负你,最难忘的日子,是从前相处的点滴,自此以后,门前你亲手种下的松树,我再也看不到了。曾经许诺你要在松树下陪你老去,如今也做不到了。”

这就是诀别的话,慎孤慎独在一旁都听得一头雾水。

太子也皱着眉,正仔细思索着这些话里的端倪。

“何阿宝,竟如此痴情。”林太师感叹道。

“是痴情,但也痴傻。”宋君君听明白了这些话,心里那个猜测,如今越来越清晰。

太子听了,问她道:

“现在,你是想派人跟踪何阿宝?”

“慎言已经去了。”宋君君答道。

但她猜测的,还不是这么简单。

慎孤带着假犯人出去后,没有外人了,太子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是那棵松树有问题吧?君君?”

宋君君点点头。

“是哪里的松树?让慎独派人去寻。”太子坐直了身子,就要吩咐一旁的慎独了,但宋君君却拦了下来,又摇摇头,道:

“是松树,但不是现在。我让慎言跟着何阿宝了,她会跟着何阿宝找到那棵松树的。但是,找到后,不能轻举妄动。”

宋君君又看了看太子身边的大理寺卿,问道:

“早些时候我问了方大人,方大人说,陈家迟迟未定罪,是因为没有找到物证,可对?”

太子瞥了一眼方知忠。这件事他不清楚,心想着方知忠,倒是和宋君君混熟了,知无不言。

“这些事大理寺会处理,君君你不必忧心。陈攀,定是活不长了。”太子说着,似乎还倍感可惜,“只是何家,如今却并无证据证明,他们牵扯进去了。”

宋君君知道,太子也不想让她过多干涉朝政,免遭伤害,但她按捺不住,也通过成瑜问过刘慕卿,刘慕卿透露,陈家叛国的罪证,是偷卖了一批军械。

而太子一早就在盯着这件事了。早前他派慎独大阵仗地前往幽州,表面上是引开朝廷中人的注意,让盯着乾州的卖官鬻爵一案的放松警惕,实则,是让慎独暗查边境军械倒卖一事。

陈家获罪的这批军械,还未运出京城。幽州方面太子看得死死的,那边也没有找到线索,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这批军械,一定是被陈攀藏起来了。”宋君君笃定道。

“那……何阿宝此时所作所为……莫不是何家参与的罪证?”方大人揣度道。

宋君君摇摇头。何阿宝是恋爱脑,但也不像是会通敌叛国的人。至少,何家做这些腌臜事,是会避忌着她的。

“我猜,何阿宝,只是送上门来的替罪羊。她甚至都不知道,此时,她在传递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这话,让殿内的众人对宋君君刮目相看。

太子等人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足以定陈家流放之罪。可是这批去年被窃走的军械,价值不菲。虽说幽州方面太子早已经想办法补足了,这是这批军械如果找不到,流出去是个隐患,也是大齐的损失。

陈家的人也知道军械一旦找到,他们的罪名便彻底坐实,便都咬死不认,以求免除杀头之罪,只盼得一个流放,以此来寻求转圜。

此事千头万绪,这些日子,太子等人一直在寻找军械下落,陈攀与何阿宝私奔一事,太子是完全知情的,甚至还提点左右御卫,纵容此事。

本以为能以此找到物证,结果陈攀却又在平安县惹了事。何阿宝一时畏惧,逃回了京城。

没多久,陈攀竟也跟着回来了。

眼见着就要一场空了,宋君君又误打误撞地进来。

竟还能说出,何阿宝也许是替罪羊的话来。

太子本以为,宋君君眼里,只有那黄金十万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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