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见月吴霜出奇谋 遇雷峰剑气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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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霜生怕秦仁桧对司空霓自称萧萧的破绽起疑心。
忙解释道：“原来司空郡主的小名叫萧萧呀……”
萧娘子的鬼灵何等聪明，低额含笑，轻轻点头。
“公子以后可直呼奴婢小名，显的亲近……”
吴霜只得道：“秦峰主以为，以绣球为饵，引诱狻猊神兽如何？”
秦仁桧暗中琢磨：狻猊神兽，龙子之五，形同醒狮，喜静好坐，偏恋人间烟火气，后世常被铸在炉鼎上，久而久之火气旺盛。虽不好动，用绣球相诱，不妨一试。
颜渊阁老拈须道：“此兽甚为警敏，但可一试！”
吴霜并不确定，心道绣球可以一试，但还需再做万全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便又道：“阁老，我记得一本书上载着澧水出产金鲛鱼的记录，不知如今市集可能寻买？”
颜渊阁老道：“澧水所产的金鲛味道确实鲜美，老朽有幸尝过一回，回味至今，仍念念不忘！如今市集绝迹多年……实难寻买！”
萧娘子眉宇间皱起纠结，似乎在竭力拼凑脑海深处残存的记忆碎片，清透婉转的双眸陷入沉思，忽又悠悠开朗，看向吴霜道：“澧水……我如今在澧水何处？”
吴霜暗道一声不好，司空霓久在万羽神龙宗，如何不知璁岭与澧水的地理关系，眼看着就要露馅，便急忙要帮萧萧打掩护。
“澧水芹关，永安之西门户，竟连条鱼也买不到吗？”
萧萧见吴霜脸色秫变，又点出芹关二字，知其好心提醒，生怕借尸还魂之事败露，不禁莞尔一笑，低声道：“公子别担心，萧萧不让他听见我们说话！奴婢原先就住在芹关附近的渔村，祖上世代打鱼为生，知道一处可以捕获金鲛的秘密地方！”
吴霜立刻会意，转身道：“我偏不信，阁老若信得过在下，吴霜与司空郡主定能从市集上寻来金鲛！不出半日便回！告辞！”
颜渊阁老立刻露出狐狸尾巴，心道：这是想私奔吗？也太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吧。
秦仁桧立刻躬身道：“贤弟此言甚为不妥？老夫自然信得过你！只是进出龙峰的山路崎岖难行，且时有野兽出没。我相信贤弟自有手段周全，无需护卫！如此，老朽只派两名得力弟子跟着，帮忙引路，只盼贤弟速去速回！倾蹈雷峰，还要仰仗贤弟鼎力相助，事成之后，老朽必有重谢！”
一番话思路清晰，旁敲侧击，讲的可谓面面俱到。
秦仁桧说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吴霜的手背，送过去一个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耳语道：“贤弟，我峰中还藏着几枚古丹，待大计落定，凯旋之日，我定与贤弟共飨丹箓盛宴！”
吴霜心道：老贼秃明摆着不放心，怕我一去不回。我既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况且龙三嘲风神兽的兄弟龙五狻猊还在雷峰呢。
再说，老贼秃亲口说赤练龙峰还有丹箓宝贝，待一并搜刮干净，再走不迟！
虽这般想，吴霜却连连点头道谢，感谢峰主想的周到。
秦仁桧朝殿外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只剩两名弟子值守，这才想起，其余弟子都奉命下山避雷了。这便笑着，亲昵的对这两名弟子道：“伯光、斯年，你俩过来……”
二人惴惴不安，忙将最近发生的事，匆匆在脑海里盘了一遍，确定并没有做过违反宗规的行为，这才硬着头皮凑上前去。
难怪赤练龙峰的弟子被训练的谨慎小心，敢情秦仁桧是七十二峰出了名的笑面虎。
“伯光、斯年啊，为师平日里待你二人如何？”
“师傅待我等恩重如山！”
“不错，不错，是两个好孩子！你二人跟吴贤弟出去一趟，还记得老夫平日教导你们，如何尊敬长辈的吗？”
“师傅教诲，至死不忘！尊敬师长，如敬待父母！”
“行了，去吧……”
俩弟子都懵了，这也不免太舔太夸张了吧！
心里暗暗骂道：你一大把年纪舔着个老脸，跟个小屁孩称兄道弟，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要我们把他当成亲爹一般对待，修行界这几年都这么卷了吗？
二人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却只能道：“谨遵峰主令！”
吴霜和司空霓正要离去，秦仁桧却低声在二人身后嘀咕：“司空郡主，你的心跳、气息都很微弱，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碌啊！”
吴霜不知该如何解释，又怕萧娘子难以应对，只得快走几步，一边打岔问道：“萧萧姑娘，这金鲛鱼有何特别？”
不成想，司空霓竟真的听见了，还回头看了秦仁桧一眼，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阁老管的是不是太宽了呀！您该不会打算要娶我吧？”
颜渊阁老一愣：“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开什么混账玩笑？”
萧萧冷哼一声：“是你先开玩笑的！”
说罢扭身回头，一头乌黑的秀发在空中甩出一道漂亮的黑色弧线。
伯光、斯年二人面面相觑：年轻人的路子确实野，赤练龙峰这是要变天了么？
一说起美食，司空霓如数家珍，不假思索道：“金鲛鱼在澧水河中产卵，却生长在海洋之中。小鱼远渡万里归海，成年后逆流而上，又会回到出生的地方产卵。”
吴霜心中隐生愧意：一条鱼尚记得出生之地，待此间事了，我定当先去涂羹，祭拜双亲。
“只此三月，金鲛鱼才有在澧水被捕获的可能，此时的金鲛鱼通体泛着金绿色光泽，肉质细腻，入口即化，极为鲜美。微火炙烤，任其本味发散，嗅之奇香，哪怕是头牛，只要闻到这个味道，半步也不肯离去。”
吴霜心道：眼下并无更好的办法，在绣球中放入烤好的金鲛鱼，将狻猊兽引出，权且如此计较为上。
夜行芹关，弟子伯光在前掌灯，吴霜紧随其后，斯年行在最末举着火把，一行四人取道山径，两盏萤火自赤练龙峰殿前，向着峰底移行。
行至半山，忽见眼角落下一道耀眼的雷光，撕裂夜空。驻足远眺，远处一座宏伟峰峦，在每一道劈落的雷光的照映下，一闪一闪的显露出山形轮廓，像只在黑暗中蹲守猎物的野兽，雷电之光宛如它正在撕扯猎物的利爪轨迹。
雷光愈发繁盛，萧萧低声惊道：“公子快看！那雷电中好像有个人……”
伯光司空见惯，自顾前行。
斯年却被吴霜和萧萧挡在身前，只得将火把移向身后，低声道：“剑岚雷峰仗着雷殛剑气，欺压七十一峰，诸峰颇有微词，却敢怒不敢言！”
吴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问：“你刚才说，这雷是什么？”
斯年忙回道：“雷峰峰主聂白城以雷炼剑时，挥散的剑气，叫雷殛剑气！”
吴霜暗中惊诧：好霸道的剑气！难怪颜渊阁老对付剑岚雷峰，占不了上风。想来是经不住这霸道无匹的雷殛剑气。
吴霜仔细看了片刻，雷殛剑气可用惊天动地四字形容，加之雷电之力虽然常见，却非常神秘。
且常冠之以苍穹神力，寻常人万难驱驭。
此间虽未见过雷峰峰主聂白城，只这般威慑诸峰的实力与剑术，赫赫神威冠之于身，不啻掌控雷电的凡间天神。
萧萧却噘了噘嘴：“什么雷殛剑气！明明是在雷电中练剑而已嘛……”
吴霜揉了揉眼睛，指了指雷光闪动的剑岚雷峰道：“萧萧，你说那雷电并不是剑气，聂白城只是借峰上雷电四起时练剑？”
斯年忙道：“我亲眼见过的，聂峰主劈下一道雷殛剑气，对手瞬间浑身起火，最后，整个人都烧成黑炭，身上还有雷电劈过的痕迹呢！”
萧萧冷冷一笑：“切……”
斯年还要争辩，吴霜却道：“萧萧，你也会运剑？”
萧萧点点头：“那有何难，刀劈斧剁，剑嘛，可以用砍的呀……”
吴霜尴尬道：“是运剑，剑术、剑道、剑气……”
萧萧又点点头道：“砍跺之法即为术，角度力量即为道，砍的不顺就生气，剑术，剑道，剑气……很难理解吗？”
吴霜拊掌轻笑，忍不住赞道：“受教！我大概是懂了！”
吴霜见那雷电中挥动剑气的男子身影略显僵硬，环绕其周围的剑影和天阙宫金顶之上的五行神剑相必，似乎少了些灵动。
斯年听司空霓如此这般论剑，简直是无知本知，忍俊不禁，更是不把二人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吴霜不学无术，只会耍嘴。
司空霓非但无知，还喜卖弄。
萧萧则在一旁屏蔽掉斯年，低声道：“公子，您有没有觉得雷电中炼剑的人影有些古怪？他的影子……怎么总在固定的范围里鬼荡……”
吴霜这才注意到：无论雷光从哪里劈落，影子总在身后。
好像那些落雷，是从固定的某几个角度劈落的……
萧萧看了几眼，已觉无趣，催促吴霜赶紧跟上伯光的脚步。
吴霜心道，雷光炼剑的场面确实震撼人心，万羽神龙宗还真是打罗敲鼓撞大钟——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