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什么要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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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色渐暗，清明说道：“夏至，你去请水爷爷过来，我去准备晚饭。”
夏至应了声就出去了，他其实也对水无殷的话也是一知半解，请水无殷过来，也是应了他的心意。就算清明不开口，他也会鼓动清明去水无殷医馆吃饭的。
西关边军，大军中帐。梁屹灰头土脸的，掀开帘子走进来，一脸兴奋道：“老墨，我们这次可是打了个大胜仗，后唐的物资我们能拿的都拿了，运不走了也毁了。”
墨偌擎盯着沙盘问道：“你们伤亡如何？”
梁屹：“死了十个，伤了二十三个。”
墨偌擎眉头紧蹙：“你的暗杀队总共就五十人，这一次伤亡过半，后唐也是有备而来啊。”
梁屹：“这次是有点让我意外了，一支运粮队那战斗力强的不像样，就好像是后唐禁军似的。”
墨偌擎意外道：“有这么强？你们还能给他们打散了？”
梁屹：“我们哪有那本事，咱们盯了半个月的粮道了，那后唐的人也是天天盼着军粮，比咱们还积极。
他们有意迎接，我们小队化整为零，只进行袭击和点火，后面他们自己就乱了。”
墨偌擎：“看来这次跟着军粮队伍来的有大人物啊，否则就你这点人，恐怕是回不来几个。”
梁屹经墨偌擎这么一说，顿时也察觉道了不对劲，问道：“当初我们的计划是南笙带着他的冲阵队，以强大的实力冲垮后唐的粮队，换我上去也是我们最近讨论的结果。”
墨偌擎眼一眯问道：“你是说军中有后唐的内探？”
梁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当时和粮队走在一起的有两个商贾模样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女子，我们想来是不能动商贾之人的，现在想来我们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墨偌擎：“半月前，后唐留守在荒山那边的人手，全被清明宰了，夏至公子也因此受伤。恐怕是后唐人对这荒山也有些想法。”
传令官：“墨统领，京城粮队到了。”
墨偌擎：“老梁走，我们一起去。”
两人边走边聊，梁屹笑道：“任它后唐人想破天也想不到，咱们的运粮是没有规律的。”
墨偌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清明在他们这里，可真是个吉祥物。后唐学着他们的模样也建了座城，只是可惜没有武迁那种建造的天赋，建出来的城池不过是一个土疙瘩。
他们一直在袭扰后唐的粮队，后唐也没闲着也在袭扰他们的粮队。
北夏不比后唐安稳，三面受敌，民风彪悍，即便是最基础的运粮队实力也不容小觑。
但后唐胜在资源丰厚，不厌其烦的骚扰北夏粮队，也是让墨偌擎有些头疼。
还是清明一直在给他们送饭，让墨偌擎想到，从城中调一队人马充当粮队，“送上门”似的给后唐破坏。
可惜后唐还以为自己打击了北夏的粮队，殊不知他们烧得不过是些大石头。
慕壑：“墨统领，久仰大名了。”
墨偌擎：“慕壑老弟客气了，慕海如今怎样了？”
慕壑：“我堂哥如今已经接手了族中部分产业，与长公主取得了联系，一起在牵扯霜国的精力。”
说起长公主，墨偌擎脑海中一道精光闪过，忙问道：“慕壑老弟，慕家世代经商，不知你们可曾听闻过，后唐皇室中有没有像长公主这般的人物？”
慕壑一番思索后，摇头道：“不能啊，我听族中长辈说起过，后唐有个废皇子，体弱多病，无法习武，习文更是不行。
但他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经商天才，只是皇室不允许经商，为此后唐的皇室成员还曾一度打压过他。堂堂皇子有段时间沦落到皇宫进不去的地步，只是他早就死了很多年了啊。”
墨偌擎：“呵，这就对上了。”
慕壑一脸疑惑道：“老哥，你这可是把老弟我整糊涂了。”
墨偌擎：“这事说来话长，南木去把慕中朗带来的东西安排一下，慕壑你跟我来。”
三人回到中帐，墨偌擎指着沙盘说道：“半月前，我女儿清明在这片荒山和后唐的人打了场遭遇战，伤得不轻。”
慕壑眉头一皱：“后唐的人这么在意这片荒山做什么？”
墨偌擎：“你有所不知啊，这片荒山虽然粮食作物比较少，但是各类动物可是不少，后唐的人挖空了两座小山当粮仓，被我们发现给搅黄了。
他们是贼心不死，恰巧和清明撞上，被清明全宰了。”
慕壑：“嚯，清明可以啊，虎父无犬女啊。”
墨偌擎：“嗯，清明做的很不错了，但是现在出现了问题，老梁去搅合后唐的运粮队，差点回不来了。
那运粮队强的不像话，老梁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不用我多说了吧，就那样还折了一半多。”
慕壑心领神会问道：“你是怀疑那运粮队中有皇室人，错失了良机？”
墨偌擎：“原先我还只是怀疑，你说了那么一档子事，我现在很确定，肯定是有皇室的人。
你来看，这边的谷口是我们埋伏的位置，我原先是打算让南笙埋伏在这里，一举冲垮他们，但是南笙若是调遣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临时决定让老梁埋伏。”
梁屹：“现在想起来，如果是南笙的队伍恐怕是伤亡不小。那运粮队训练有素，一般的边军根本不能和他们对抗。”
慕壑：“那你们是怎么胜利，还退出来的。”
墨偌擎：“这就是我说对方肯定有皇室的原因之一，本来稳扎稳打肯定是能歼灭老梁的人的。
但是他们就像是被栓了绳子的猫，根本不会离开粮队太远，而老梁的人虽然是袭杀的好手，连番骚扰下却是没什么建树。
结果后唐城池的驻军出动了两千人前去接应，老梁配合老南，给他们打散了。”
慕壑：“那看样子，当初的传闻有误啊，很有可能是后唐皇室诚心放出来的。”
墨偌擎：“走去墨阳城，问问小清明的想法，不是我给你吹啊，清明的想法和我们有些出入，有时候反而能一针见血。”
墨阳城城主府，清明三人围坐一起。清明问道：“水爷爷，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水无殷尝了口菜，无奈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老夫就给你解释下吧，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学医而已。
学医最重要的就是明心，你要有一颗为众生向善的心，才能学医。
只是善与恶并不分离，你去救敌国的人，于医者而言你是对的，但于国家大义面前那就是错的。
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选择，医术没有国界，但是人有。”
清明：“医术没有国界，人有。原来如此，那您的意思是，即便有些不能称之为医者的人去毒害敌国的将领也是对的。”
夏至：“清明姐，我觉得水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对我们来说是对的，但如果是对方毒害了我们的将领呢？”
清明低着头，神色莫名。水无殷笑呵呵道：“小夏至你想的倒是挺透彻，不过我们不需要想太多，事情本身没有对错，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最后一话，水无殷说的很轻，似是说给清明也像是说给自己。
清明：“那我要是将这个混乱的世界统一，不久没有这么多事情了么？”
水无殷一怔，皱了皱眉问道：“你可知这样会死伤多少人？”
清明：“不知。”
夏至：“就单论北夏和后唐战事就已经僵持了数十年，难道北夏真的没有实力对付后唐么？
不是的，北夏若是灭后唐不说是轻而易举，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后期的管理，等等各个方面都需要人员和金钱的补充。
若是赶上天灾地祸，稍有不慎就好导致人民流离失所，灾民成群，到时候死的何止百万人。”
门外，墨偌擎早就到了，听着他们高谈阔论没忍心打搅。慕壑感慨道：“这七皇子啊，虽然年纪小，但是对这些事情的见解，丝毫不弱于他的哥哥们。”
墨偌擎微微点头，对于七皇子的表现他也是很满意的。
不骄不躁，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来的时候虽然是小孩，却也是吃得了苦的主。北夏内部也不平静，他已经拉拢了六皇子加上七皇子，他也放心了。
清明眼中明暗交错，轻声道：“为什么要管别的国家的人呢？既然要灭国，又何必在意他们的生死，我们要的是土地和资源，不是那些只知道作乱的人。”
水无殷和夏至都沉默了，水无殷甚至有些不高兴了，他怎么说也是医者，医者仁心，就算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但听清明说要灭国屠城，也是心里不舒服。
夏至则是彻底的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和他生活多年的姐姐，这个温润如玉的女孩子，竟然是这种暴躁的性格。
慕壑闷声笑道：“老哥，这就是你女儿吧，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这要是放到军营中肯定是一把好手，北夏一统天下的大计，就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