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秦川大人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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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庭走后，沈青卿便彻底忙碌起来。
盛五爷如今已经成了“活死人”，她作为与其患难与共的红颜知己，自是不好抛头露面，只能日日待在府中“以泪洗面”。
好在沈青卿马甲多，并不耽误她推进自己想要做的事。
药水一涂，衣裳一换，她就成了青莘的书童沈筝。
蜀王一脉几乎被灭门，皇帝的手段过于激进狠厉，遭到了朝中许多老臣的反对，
亦有不少文人对此事表示不满，暗讽朝廷有佞臣当道，教唆新帝残害手足……
沉寂多日的青莘先生这几日又开始往雅集递文章，
众人早就好奇“青莘先生”对此次朝廷削藩一事会是什么态度，
其文章一到，便巴巴围上去抢着阅读。
让人意外的是，青莘并没有对朝廷的行径做出任何评判，而是多番感念燕王的不易，
燕王父子为国征战数年，五公子正是大好年纪却惨遭歹人毒害，成为政斗的牺牲品，可悲可叹，直呼老天无眼。
众人看罢亦是跟着感慨，纷纷怒骂毒害盛淮安的代王世子。
可读书人中有不少头脑聪慧的，看过文章后，便领会到了其中隐晦的深意，
“政斗的牺牲品……难道是说燕五公子的毒并非朝廷所说的那般简单？”
此言一出，便有位秀才叹了口气，
“在下也觉得此事有蹊跷，代王世子再是鲁莽蠢笨，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害咱们五公子吧？
况且，我听闻代王的人几次三番向咱们燕王爷解释，说此事有旁人从中作梗，借刀杀人，想挑起燕代两王的争端……”
这话说的如此直白，便是脑子笨的也能通过近日发生的种种联想出此事的来龙去脉了。
没几日，毒害燕五公子另有其人的说法便越传越盛，众说纷纭。
燕王府。
燕王书房之中，燕王父子几人正在同诸位幕僚议事。
朝廷的线人有八百里急报送来，
说新帝下一个目标原本是辽王，但近几日忽然改了主意，又开始收拢燕王一脉的“罪名”，似乎想要对燕王下手。
冬日即将到来，新帝若是赶在这个时候动手，于北地而言利弊参半。
利的是已经过了秋忙之时，百姓粮食充足，御寒的衣物在老五的安排下也照比往年更充分。
便是有封城之劫，关上城门守城亦能耗上几个月。
而弊处……便是冬日气候严寒，不易行军，将士很容易在途中感染风寒，稍有不慎便会因病丧命。
几人对此各抒己见，纷纷琢磨着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张运看了眼这些时日异常话少的秦川，开口问道:
“秦大人，五公子前几日说的那个孙瑜孙总兵，你可去拜访过了？”
秦川原本目无焦距的盯着某处，听罢脸上显出几分愁容，
“那孙瑜是个犟牛脾气，口口声声说这两年对不住妻女，不愿再参军，只想做个寻常百姓护在妻女身边。”
张运闻言咂了咂舌，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燕王，
“倒是可惜了，那孙瑜用兵如神，从前在代王麾下时立过不少奇功，若是能说服此人，王爷便又能多一员猛将，
不曾想，绕是有三寸不烂之舌的秦大人也无能为力啊……”
“我去。”
迟迟不语的盛淮安忽地出了声。
这可惊到了屋内众人，
“你如何能去？
如今外人眼中你是个马上咽气的活死人，你若出面不就露馅儿了？”
盛老三不赞同的说道。
盛淮安自是不能以真容出面，但他可以扮成于孙瑜而言有恩的楚大。
燕王清楚幺儿于孙瑜之间的事，见其胸有成竹，便允了他的请命，将说服孙瑜之事交给他。
这场议事直至傍晚才散了场。
出门时，秦川本走在前头，走了两步后却停了下来，
直到盛淮安大步走出门，他才挪动步子凑了过去，压低了音量道:
“五公子可有空？”
盛淮安这几日总是忙到很晚，已经数日未曾去桃苑，
今日难得散的早些，正想去看看他的小姑娘，
可瞥见秦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知其有心事，
“秦大人有事？”
秦川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正要开口时，盛老三和老四也走了出来。
他立刻闭了嘴，扯住盛淮安的手臂就走，
“五公子借一步说话。”
世子走在最后出来，看到秦川拽着老五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发笑，
“秦大人这神神秘秘的架势，又要写老五的话本子不成？”
老四在一旁听罢哈哈笑了起来，
“他若是再写，老五怕是要把他那书房都点了。”
……
盛淮安将秦川请回了暮苍阁，亲手为其倒了盏清茶。
秦川双手接过，垂眼小口品酌，没急着说话。
外面的天色很快便黑了下来，盛淮安还惦记着去桃苑，
但秦川拧着眉迟迟不语，他只好率先开了口，目光探究的看着他，
“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秦川被问得一怔，脸上神情格外的奇怪，似乎要说的话十分的难以启齿。
盛淮安见他还不肯说，便没了等下去的耐心，起身就要离开。
秦川见状急了，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五公子快坐回去。”
盛淮安站在原地未动，只冷眼看着他，很显然在等他开口。
秦川讪讪一笑，两侧脸颊忽地红了起来，神情满是不好意思，
“老夫给南金长公主写了封信，有劳五公子交给沈姑娘……”
盛淮安闻言挑了挑眉，
原本清冷的目光转为诧异，上下打量起秦川来。
……
绣坊已经开业，收到的学徒要比沈青卿所预想的还要多，这着实让她有些惊喜，
满口称赞朱萍儿苏月莲几人的办事能力强，
朱萍儿受到她的夸赞开心不已，更是干劲儿十足，恨不得整日都待在绣坊之中。
苏月莲亦是不甘示弱，两个小姑娘几乎将绣坊当成她们的第二个家，尽心竭力的经营着。
沈青卿跟了几日，见她们如此能干，便直接将绣坊交给她二人全权管理，
自己则是研究起另一桩惦记了许久的事，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