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是先招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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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被他毫无预兆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想发声，却被他捂得更紧，因为动作急切而大力，将她挺翘的鼻尖都碰疼了。
疼得林初伸手要去扯掉他的大手，奈何力气悬殊，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仍旧纹丝不动。
林初只可怜兮兮发出“呜呜呜”的嘤咛，好无奈，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命。
试过了，无法抗衡，林初放弃无用的挣扎。
过了几秒，谈知义放开她。
林初第一时间扭头瞪他，眼眶都挣得发红了，及腰黑发丝丝凌乱，这模样令谈知义蓦然想起校园里的流浪猫，看着软软糯糯天真乖巧，使人忘记猫是长着一双利爪的，分分钟能抓你挠你。
前提是，你是先招惹的人。
他承认，他是先招惹的人。
大概是觉得，只得林初天真乖巧的一面是不够的，远远不够，他要得她的千面，包括她的棱棱角角。
“再瞪。”谈知义半威胁半宠溺。
“还瞪？”他一贯冷清道：“还瞪我亲了。”
林初顿时气短半截，她输给了他的没皮没脸，只好正襟危坐，不跟他硬碰硬。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她懂。
接近半小时的车程里，林初不得不继续和闻宴启周旋了一会儿，而谈知义也接了两通电话，最后只听他说，好，他过去一趟。
待他切断电话，林初问：“你有其他安排？”
谈知义说：“很快就好。”他才反应过来，林初话里有话：“你很想去烧烤？”
“不是不是。”林初否认，知道他心里又误会了，急急解释：“你不用顾及我的，正事要紧。”
“少自作多情。”
到了摩天大厦的底层，林初乘坐直达酒店的电梯，谈知义先回一趟公司约见临时登门的客户。
正是国内零售商巨头，秦泰升。
助理在谈知义的吩咐下，每周给他只排三个客户约谈公事，这位秦泰升不请自来，原本谈知义可以直接推掉，但他没有。
秦泰升要见他，目的明确。
谈知义要见他，目的更明确。
助理安排秦泰升在会客室等待，给他沏了壶茶，佐以中式糕点，荷花酥和银丝卷。
公司的待客之道向来首屈一指，对合作或潜在的客户有着相当的了解，秦泰升白手起家，是个崇尚传统口味的中年人，保养得当，没有基础疾病，吃甜食但不多，没有任何过敏史。
基本就这些，助理摸底得比较详细。
秦泰升在会客室等了一刻钟，见谈知义推门而入，他起身，惯性扣西装扣，然后伸出手与谈知义相握。
他讲究姿态。
谈知义在心底如是评价他。
“不知道谈总下班这么早。”秦泰升自知失礼，主动开场白调解气氛，口吻虽有歉意，但当然携带着上位者的理所当然：“打扰谈总周末约会了。”
谈知义轻扯了一下嘴角，并不否认他的说辞，公事公办道：“那请秦总长话短说。”
闻言，秦泰升一时微微怔愣，年轻人说话是真的有些草率，叫他听着不是太舒服。
他稍一敛神，只见谈知义向他做出一个请坐的姿势。
确实没把他当回事，看样子是在会客室三言两语把他给打发了。
讲真，秦泰升被谈知义弄得有点恍惚，至少在近十五年里，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秦泰升脸上笑容褪尽。
谈知义开门见山：“上次秦总给出的方案行不通，首先找国内银行融资合作就是个麻烦事，将国内的资金看似合理合法地流到海外，这牵涉到复杂且庞大的zz背景。”谈知义退一步说话：“我们公司小本经营，驾驭不了这种体量的合作。”
他的意思相当明确，直接扼杀了秦泰升的合作意向。
他打的什么主意，谈知义不是傻子，恐怕不会看在钱的面子上，愿意为他转移国内资产做桥梁。
秦泰升见他说话做事如此不懂迂回婉转，放下茶杯，直话直说道：“我知道，在这桩收购案中，你最倾向于中东人。中东人许诺你多少好处，无论多少，我比他多给三倍。或者，价码随你开。”
“秦总，我只做干净的生意，就这么简单。”
秦泰升嗤笑：“在这里，就没有生意能是绝对干净的。”他顿了顿，举了个最浅显的例子给他听：“谈总，你刚归国可能不知道，这里就连一家不起眼的面包店，在原材料和日期上面都不惜要做手脚，弄虚作假。你在这里跟我谈干净，还不如好好回家里面和你大哥先学学人情世故。”
谈知义不恼，这话正中他下怀，还给他：“秦总眼光深远，多谢赐教。我也有个建议要给秦总。”
秦泰升泰若自然喝着茶，完全反客为主的态度：“谈总但说无妨。”
“作为父亲，也望悉心管束一下自己的儿子，教教他如何做人。不妨说得透彻点，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他得学会惦量。”谈知义的话有多不客气，看秦泰升变成猪肝色的脸就行了。
见谈知义提及自己不成器的败家子儿，瞬间失了兴致，方才还振振有词，眼下只剩尴尬。
谈知义化解了这份尴尬：“秦总，今天就到这儿。”
他用的是陈述句，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要送客，对方就必须离开。
秦泰升起身，皮笑肉不笑：“谈总，买卖不成仁义在，后会有期。”
谈知义颔首，主动替他开门，喊来助理Roger送客。
纵然秦泰升响当当一人物，但在业务往来和人情往来间，都与谈家称不上有交情。
他在谈知义这里受了气，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上车后，立马给儿子秦天一拨了通电话过去。
夜还没黑，那头听起来就已醉熏熏，电摇舞曲震天响。
秦泰升黑着脸，让他半小时后滚回家。
第二通电话，他打到谈知勉那里，他是b市商会成员之一，先不论是否与谈知勉说得上话，谈知勉是否会看他几分薄面，不耽误他要立立自己的威。
“谈董，我，秦泰升啊！是是，没什么重要事。哦，这样。行，那先不耽误谈董忙正事!唉唉！行！您空了随时联系我就行！”
秦泰升够舔着脸夹着尾巴做人了，没想到自己混到这一步，以为是飞黄腾达，以为是家缠万贯，但在某些人眼里，他的功成名就，根本不值一提。
他是海底捞针的那根针，而他们以为自己是大海。
秦泰升气急败坏砸了手机，气得手指发抖，连续在谈家兄弟二人面前失了脸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让司机掉头，去见了另一个人，一个隐入尘世之人。
那人在位时，是本市唯一能掣肘谈家势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