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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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英语课后……
“拿我们当壮工啦！老师们怎么不搬！”卫超表示着不满，黑脸上淌着汗。
“多干活，少说话！”孟杰扛着一个桌子走过去。
“哼！不公平！”卫超也扛起一个课桌跟了上去。
“同学们！每个班摆55张桌子！剩下的码到教室的最后面！”一位女老师招呼着大家：“对！按5列排！都按5列！”
大院里热闹起来，来了十几位老师，有几位男老师也跟着整理课桌。
“大家都把课桌距离拉匀了！”
“富裕的课桌码放到后面！摞起来！对！一正一反的摞！”
“你们几个，去跟王老师拿苕秫！”
“你几个把桌子擦一下！”
“下星期二才考试，非让我们现在干！”卫超一边抹着桌子一边说。
“补课的都走了，谁干，你自己回来干？”孟杰提着一把苕秫说：“你等扫完了地再擦！”
“我不愿意扫地！我擦桌子！”卫超说着。别看他嘴上不乐意，干活倒挺快，一会儿擦完了一溜儿。
“孟杰！”张老师在门口喊。
“哎！张老师！”孟杰提着苕秫跑过去。
“你把苕秫放下，给你这些条子！”张老师手里拿了一大摞长方形白纸条，上面用炭笔写了考号。
“你从7班开始贴，进门第一张桌子贴7-1，往后顺延，7－2，7－3……从后面贴着回来，……考号都贴在挨着过道的这一面的桌子上角，就这样……明白了吗？”
“我懂了！”孟杰接过纸条。
“你再找一个同学和你一起，贴完再走！”张老师说。
“王卫超吧，他住的近！”孟杰说。
“行！这是胶水！贴好检查一下，把门锁好。”张老师交代清楚出去了。
“卫超！”孟杰喊：“走！贴条去！”
“嘿！我正不想擦桌子！”卫超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卫超抹胶水，孟杰贴条，两人干的又快又好。别的同学还在忙活着，他俩快贴完了。卫超站讲台上:“嘿！看咱干这活儿！板正不板正！真-板~正！”
“嘚瑟！”孟杰笑他。
“哎！孟杰，你给我一个条儿，我给老师这桌儿也贴上！”卫超说。
“别胡闹！下一家！”孟杰说着出了教室门，卫超赶紧跟了上去。
“同学们，没事的就可以回去了，下星期二，需要考试的7点半之前，必须到考场！下星期二上午7点半到考场，千万记好，别迟到！”有几个老师，挨班对学生们交代着。
“听说3百多人呢！你能考上不？”卫超问孟杰。
“不知道！”孟杰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学生来考试，心里有点没底。
“你没事！你干妈……”卫超说。
“你快拉倒吧！”孟杰打断了他。
“你怎么不参加考试？”孟杰问卫超。
“我学习好呗，直接升就行！”卫超笑嘻嘻的说。
“脸皮真厚！”孟杰太清楚卫超为什么来补课了。
“嘿嘿！我就是东林乡小学的，正常升学，咱不用考。”卫超嘚瑟着:“咱这命好！”
孟杰白了他一眼！嘬着牙花子，“咳！人比人，气死人哪！”
“好几天呢？你去哪？回家？”卫超问。
“不回家！考完以后再说！”孟杰说。
“那你去我家吧！我来接你！”卫超说。
“我要能考上，有的是时间去，要考不上……我这两天在看看英语。”孟杰说。
“你没问题！这几次测试，你一次比一次好，再实在不行……”卫超朝婉梦家方向摆了一下大拇哥。
“我不想那样！我谁都不会找！”孟杰瞪着卫超说。
“真硬气！你能考上，我相信你！”卫超说。
“这才像人话，走！去我屋玩会儿。”
……
第二天一早，卫超骑着一辆大加重自行车就到学校了。他在孟杰宿舍没找到他，又硬着头皮去了李老师家，也没在。这会儿，正骑着车子在操场转圈呢！心想：“这小子远不了，这地方宽敞，他出来我就能看见！”
孟杰居然从学校外面溜达着回来了，“咦？卫超！”
“哎！卫超！”孟杰喊他。
卫超也看见了他，骑着车子过来了，“哎呀！你去哪啦！我找了你一大圈！”
“哝！买这个！”孟杰一提手里的东西，一个小塑料袋，有几只笔啥的。
“好几天呢！啥时候买不行，非大早晨的去买！”卫超说。
“找我有事？”孟杰问。
“没事，接你去我家，我妈中午做凉面吃！”卫超说着就让孟杰上车，“我带着你！”
“我说了考完试再……”
“墨迹啥！我都跟我妈说好了！”卫超说：“你愿意学习，书我也有！。”
“那先去我宿舍，锁门！”孟杰坐车上说。
“对了！你还得去跟李老师说一声，我刚去她那找你了！”卫超骑着车子说。
……
“哥！我也跟你去！”婉梦从屋里跑出来。
“你不准去！”李老师直接给否了。
“哼~！”婉梦撅着小嘴回了屋。
“孟杰，你回来后，过来告诉我一声。”李老师说。
“嗯！”孟杰应着。
……
从学校大门出来，往东一条红砂路，走百来米朝南拐，也是一条铺了红砂的路，走大约2里，在路两旁，各有一个小村庄，东边是一个叫小王庄的村子。卫超家在小王庄村的西南角。是一座新瓦房，房前平整出一大片场地，暂时还没有垒围墙。
五间瓦房，分东西两个堂屋，分隔开3间里屋。地面都磨了水泥，墙面上了大白。东堂屋垒了灶台，中间里屋盘了大炕。
“咱们摘点菜去吧！我家南有菜园。”卫超对孟杰说。
“行！走吧！”孟杰在学校憋了一个月了，早想出来玩玩了。
卫超骑上大加重，孟杰一个箭步蹦起来就骑后座上了。
“撒欢去喽！”卫超喊了一嗓子，站起来蹬着就奔大路冲去。借助场院地势高，正好加速！
刚冲到大路上，卫超一个拐把，大加重后轮一滑，“啪嚓~”一声，自行车横着就出滑走了，俩人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卫超坐地下张着大嘴，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孟杰：“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孟杰也坐起来了，“你呢？没摔着吧？”
“我，我应该没有！”卫超划拉几下胳膊腿儿“没有事！”
“哈~哈~”
“哈~这他妈倒的也太快了！一秒钟不到！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两人笑着爬起来，扑打着身上的土。
铺了红砂的土路就是这样。土路本身坑洼不平，坑的地方红砂就多，高的地方红砂就少，自行车轮子容易在高坡向坑洼处打滑！很容易摔倒。红砂的作用也只是为了在下雨时，脚上或者自行车轮子不沾泥。
“走啦！这回我骑慢点儿！”卫超说着又跨上车子。
“回来，换我的衣服！”卫超对孟杰说。孟杰衬衣的后襟刚才不知道给什么东西挂了个三角口子。
“没事！又看不到，不用管它！”孟杰说。
“靠！你是看不到！我看着别扭啊！”卫超说。
……
俩人摘了些长豆角、黄瓜，几个西红柿……回来后都切好…
11点了，孟超他妈才下地回来，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赶紧做午饭。
“婶！我俩帮你一块做！”孟杰说。
“不用，你俩谁都不用管！去里屋玩会儿”卫超妈边忙活着边说：“一会儿就好！不费劲！”
卫超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有些黑瘦，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些。
孟杰看着卫超妈在灶台旁忙活着，一时间想起自己娘……“咳！”
“孟杰，要不你包蒜吧！我捣！”卫超拿着一头蒜，提着捣蒜罐子走过来。
“我来捣！我捣的蒜辣！”孟杰说着把捣蒜罐子拿了过去。
……
要开饭了，卫超妹妹抱着作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咦？”
“妹妹！这是我铁哥们孟杰，你也叫哥！”卫超对妹妹说。
“哥！”卫芳有点不好意思。
“哎！”孟杰答应着。
“这不大行！都叫哥，一会儿不知道是喊的谁了！”卫超挠挠头对妹妹说：“这样，你叫他二哥，我比他大。”
“二哥！”卫芳脆生生的又喊了一声。
“哎！好好，小妹也快坐下吃饭吧！”孟杰招呼着。
“我妹妹就是你妹妹，甭这么客气！”卫超大大咧咧的说。
……
午饭后，外面天热，几人就在里屋玩。卫超妈去了他家老屋。
“卫芳！你作业不会可以问孟杰，他学习好也有耐心……”
卫芳开学升5年级，孟杰教她还是有信心的，没一会儿就都熟络了。
“二哥！你学习这么好，怎么跟我哥玩一块儿去了！”卫芳问的孟杰都脸红了，头一次被别人说学习好。
“这个，我原来学习不好，还不如你哥呢！”孟杰说。
“我不信！那你怎么能讲这么明白？我哥就讲不明白！”卫芳坐个凳子趴在炕沿上，两手托腮，忽闪着大眼睛问孟杰。
“认真，认真能做好~任何事情！”孟杰也认真的说：“5个字，认真别糊弄。不糊弄别人也不糊弄自己。你想啊！如果，你心没在作业上，你就是在作业上趴一天，也没用！要是心在作业上，半个小时就能做很多！”
“嗯！是这么回事。”卫芳瞅孟杰都有些小崇拜了。
“嘿嘿！我就是没耐心！她的题~我也会！”卫超在一旁憨憨得笑着说。
孟杰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跟老师们处的多了，自己这是染上职业病了吗？”
傍晚……
“你就住一晚还能怎么样你！”卫超急赤白脸的说:“回宿舍有啥意思！”
卫超妈刚进门，看卫超样子就知道是孟杰要回去：“这孩子，别这么生分！你就回去，不还得自己做饭！我听卫超说了，每回放假学校就剩你一个人，我早就说过，让他叫着你一块儿家来！……住下吧！婶去做饭！”
就连卫芳也拉着孟杰：“住下吧！二哥！”
“我……”孟杰不知道说啥了。
“说啥也不听！我看你怎么走！”卫超直接把门关上了，往那一站，红着大脸，气呼呼的瞅着孟杰。
“好好！我住下！我住下！”孟杰说。
“这不就得了嘛！”卫超高兴了:“非得让我来横的！”
其实孟杰不想住下是因为这里氛围太像家了！尤其是看到卫超妈妈忙东忙西的身影，偶尔看自己的眼神，叮嘱的语气，卫芳围着自己转，叫自己二哥……咳…！
呆在太像家的地方反而更想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