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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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把这件事告诉白阎，跟叶司命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却刚好碰到了来找江宓疗伤的令狐彧，当然，还有陪着他的白卿卿和溯云。
本来下一次疗伤怎么也要小半个月以后了，可令狐彧教训沈淮清时一下子消耗太大，这一下就不得不提前来找江宓了。
“大哥哥？司命哥哥？你们怎么回来了？”白卿卿问道。
叶司命看见令狐彧就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沈彦霆看他这样，只好先回答道：“我们只是回来看看外公外婆，外公很关心叶府重建的事，也顺便回来跟外公说说那边的情况。”
白卿卿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快进去吧，我和公子要先去找外婆。”
白卿卿说着，就挽着令狐彧的胳膊往里走，叶司命看在眼里，心中更不是滋味。
走进内院的时候，江宓正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看见这几个人走进来，开心的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起回来了？”
“只是碰巧罢了，在家门口遇到的。”叶司命回答。
江宓看叶司命似乎有些低落，赶紧对沈彦霆说道：“彦霆，你外公在房里呢，你和司命先过去吧？”
沈彦霆答应一声，赶紧拉着叶司命先离开了。
看着他们进了屋，江宓才开口问令狐彧道：“彧公子，这是又不听话乱发脾气了？”
令狐彧低头笑笑，算是默认了。
“外婆，不是那样的...”
白卿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江宓，江宓听完后气的一拍桌子，大声怒道：“好他个沈淮清！竟敢这样言语侮辱我家的卿卿！”
白卿卿赶紧扶住江宓替她顺气，令狐彧也说道：“大公主要注意身子，本座已经教训过沈淮清，大公主放心。”
江宓看着令狐彧，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白卿卿，叹了口气道：“好在有彧公子在，不然卿卿可是要受委屈了。”
令狐彧做出一个起誓的手势，向江宓保证道：“大公主放心，本座绝不会让卿卿受人欺负。”
江宓浅浅一笑，说道：“我自然放心，彧公子对卿卿的心意我怎么会不知道？”
白卿卿坐在江宓身边，害羞的低下了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二人不妨先把亲事给定下，卿卿身为宗室之女，保不齐以后会有和亲的事轮到她头上，到那时彧公子再提亲，可就来不及了...”
江宓说的倒也是真的，和亲的事向来是由君王选定人选，要是沈淮清真的选了白卿卿去和亲，那令狐彧再要提亲的话，便是要与曙鹞彻底撕破脸了。
“订！订！订！亲！？”白卿卿吓得都结巴了，那吃惊的样子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似的。
“怎么？你不愿意和彧公子订亲吗？”江宓笑着问道。
白卿卿真是万万没想到，在闇雨楼时族人们才闹过一次，这怎么回到家里就真的说起订亲的事来了！
“我...我...”白卿卿红着脸回答不出来，倒是对面坐着的令狐彧先急了起来。
“卿卿！你难道不愿意吗！”令狐彧焦急地问。
“我...我...”白卿卿还是回答不出。
令狐彧起身跑到白卿卿身边，拉起她的手问：“你之前可是已经答应本座了啊？”
白卿卿慌张的抽出自己的手，可令狐彧又一把拉了回来，紧紧握在手中。
“卿卿，你可是还有什么顾虑？”令狐彧轻声问道。
白卿卿看了看面前满眼焦急的令狐彧，又看了看身边含笑望着自己和令狐彧的江宓，低下头轻声说道：“先...先订下...也不是不行...”
白卿卿刚刚说完这句话，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紧紧被那人搂在怀中。
“公子！您吓着先生了！”一边的溯云喊道。
令狐彧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把白卿卿抱在怀里，高高地举起来，欢喜的转了好几个圈。
被抱着的白卿卿大声惊叫，这喊声也把屋里的白阎三人吸引了出来。
叶司命一眼就看见了白卿卿和令狐彧欢喜的样子，就连江宓和溯云脸上也是无比开心的笑容。白阎看见后也是无奈的一笑，这在场的几人中，只有沈彦霆知道叶司命心中此刻该有多苦涩...
“司命...”沈彦霆轻声唤道。
叶司命没有回答，默默地转身回了屋里。
沈彦霆觉得该让他自己静一静，也就没有跟着回去。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样高兴？快把卿卿放下来吧！小心别摔着我的宝贝孙女！”白阎走过来对令狐彧说道。
令狐彧把白卿卿放下来，向白阎行礼道：“白将军。”
白阎挥手示意令狐彧起来，问道：“怎么了啊？这样高兴？”
江宓起身拉住白阎回答道：“我在跟彧公子说，先把他们二人的婚事给订下来，卿卿丫头答应了，彧公子就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白阎惊讶道：“这怎么趁着我不在就商量起订亲的事了！”
江宓笑道：“难道你这个老头子不同意吗？”
白阎赶紧解释道：“我可没说啊！只不过你们这都不同我一起商量...我这心里...”
江宓笑起来，对白卿卿说道：“你看看啊！你外公还撒起娇来了？”
白卿卿也笑起来，白阎被她们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咳嗽两声对令狐彧说道：“彧公子，这朝中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此时你们二人订亲，难免遭人口舌。更何况穆清现在暂理朝政，虽然我是很愿意看到你们二人尽早喜结连理，可为了这一层原因，恐怕还是要再等上些日子才行...”
令狐彧也明白，自己虽然可以不管沈淮清和曙鹞，可白卿卿不行，她的家人都在曙鹞，要是为了自己而让白卿卿彻底得罪沈淮清，那白家和沈穆清都会被牵连。
现在沈之远在暗中虎视眈眈，王巧尹又有意拉拢叶司命，还有那个温玉...
令狐彧想了良久，对白阎说道：“白将军的顾虑本座都了解，其实只要卿卿答应，那何时订亲、何时成婚，本座便都听卿卿的就是。”
白阎一笑，对令狐彧说道：“彧公子这样可是要宠坏了这丫头！”
令狐彧拉过白卿卿，满眼温柔的看着她道：“那又何妨？本作心甘情愿。”
看着两人的腻歪劲儿，白阎和江宓都偷笑起来，沈彦霆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拉过白阎轻声说道：“外公，咱们还是去看看司命吧？”
白阎不是不知道叶司命对白卿卿的心意，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好，你先进去，我跟你外婆说一声。”白阎说道。
沈彦霆点头，转身回了屋里。
“夫人，我去看看司命，你若是要帮彧公子疗伤的话，就先去卿卿的房间里吧？”白阎问道。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司命那孩子...你多多宽慰他些...”江宓答道。
白阎答应，也回了屋里。
这一次的疗伤过程快了许多，也许是因为近来江宓修养的一直很好，又或者是因为令狐彧的状况也在不断好转，所以这一次的过程倒不怎么累人了。
江宓收回输送灵力的手，呼出一口气来：“彧公子的伤可真是要大好了，这伤口已经不再发紫了！”
白卿卿拿出手帕替江宓轻轻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又递给江宓一杯参茶。
“外婆快喝些参茶吧，您看您的脸都白了。”白卿卿担心的说道。
江宓接过来喝了两口，笑道：“没事的，最近问言送了好些药来，我倒觉得我这身体比起前些日子可是好多了呢！”
白卿卿赶紧问道：“容阁主的药效果很好吗！？外婆你的灵力是不是不再消散了！？”
江宓拉着激动地白卿卿，对她道：“这药是问言和月儿一起研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服用以后，我这灵力确实是消散的慢了些。”
白卿卿和令狐彧都很激动，连忙追问这药到是什么。
“问言说，是母亲从渡蔚洲的地洞中发现的一种从未见过的草药，就生长在忍冬大人已经枯萎的花心周围。母亲去祭拜忍冬大人时发现的，是一种小小的，好像是蒲公英一样的红色药草。”江宓回答道。
“那这药是不是就可以缓解外婆的灵力消散？”白卿卿问。
江宓笑笑，回答道：“是有些疗效，现在母亲还在不断地尝试，问言和月儿也在不断改良药方，就看看最终会有什么样的成果吧。”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白卿卿一想到江宓可能有救了，又激动又开心，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这丫头，怎么还哭起来了？”江宓用手帕温柔的替白卿卿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孙女是开心！竟然能研制出减缓灵力消散的药来，孙女一定要好好答谢容阁主和月姐姐！”白卿卿抽泣着，眼泪不断的落下来。
“好啦好啦，不哭了，好孩子，你担心外婆，外婆都明白的。”江宓轻声安慰着白卿卿，对令狐彧使了个眼色，让他过来。
令狐彧走过来扶住白卿卿的肩膀，也安慰她道：“卿卿，这是喜事，别哭了，晚些时候咱们去一趟灵司阁，好好的感谢那两位，可好？”
白卿卿点点头，对溯云说道：“溯云，劳烦你跑一趟灵司阁，转告容阁主和月姐姐，我和公子晚些时候会带着好酒好菜过去的。”
溯云答了一声是，转身向将军府外走去。
陪着江宓打理了满院子的花圃，又一起播下了新的花种，白卿卿和令狐彧在江宓的再三嘱咐下，终于是赶在晚饭前抵达了灵司阁。
白卿卿和令狐彧走后，叶司命才从房间里出来，落寞看着大门的方向出神。
“司命，来，坐下陪我看看这新的花种。”江宓说道。
叶司命走过去坐下，拿起花种看起来。
“师母这又是准备种什么花了？”叶司命问道。
江宓笑了笑，反问道：“你仔细看看，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花的花种？”
叶司命捏着花种仔细去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回答道：“是鸢尾花...”
江宓从叶司命手中拿过花种，将花种放进了花圃中挖好的小坑里。
“来，帮我把它埋好。”江宓说道。
叶司命蹲在花圃边，用花铲把土一下一下的铲进小坑。
“好了，现在就等它发芽了。”江宓递给叶司命一条手帕，让他擦擦手上的泥土。
“师母怎么突然想起来种些鸢尾了？我记得星月居有...”
叶司命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江宓看向他，发现他的表情相当的难过，就差落泪了。
“...司命，一颗花种长大，要浇水施肥，要有阳光，要经历风雨，才能造就它的美丽。可若是你给它错误的肥料，错误的水源，那它很快就会枯萎了...”
江宓的话不算隐晦，已经很明显是在告诉叶司命了，对于白卿卿来说，令狐彧才是属于她的正确的‘肥料’和‘水源’。
“师母，我明白。只是多年感情藏于心中，实在令人难过。”叶司命答道。
“青春年少时的感情最是让人放不下，你心中难过师母能够理解，只是也不要太过伤怀，人生还是要继续的。你如今得封，也算是为叶家争光了，若是有朝一日得以为叶家，为你父亲平反，洗清他勾结散妖谋反的污名，那才是最要紧的事啊...”
江宓也心疼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可感情的事，她也没有办法、更没有权力去干涉白卿卿的选择。
叶司命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对江宓说道：“司命明白，可司命不甘心。”
“司命，命星的选择从来不会出错，更何况他们二人还是...”
“我不在乎那些。”
没等江宓说完，叶司命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会找个时候，跟彧公子说出来，我要...和令狐彧公平竞争，不论最后卿卿到底会选择谁，我都要去争一争。”
叶司命说完，对着江宓鞠了一躬，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是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司命！你去哪里！？”江宓焦急的喊到。
叶司命停了一下，回答道：“燕西湖。”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宓看着叶司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她赶紧跑进屋里去找白阎，将刚才的事告诉了他。
“这孩子...”白阎叹道。
“我现在就怕这孩子要是钻了牛角尖可怎么好？”江宓心中着急，皱着眉头看向白阎。
“夫人，彦霆今日跟我说了件事，我觉得司命突然这样，怕就是因为这件事...”白阎说道。
“发生何事了？”江宓问。
白阎叹息一声，将王巧尹召司命进宫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