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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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王府里，沈之恒正在花园里看书，文千辞也坐在他身边，两个人时不时交谈两句。
“文先生的着作晚辈曾多次拜读过，不得不佩服文先生的文采啊...”沈之恒说道。
文千辞笑笑道：“不过是以前的一些见闻罢了，可惜我如今双腿已废，再想周游各国，也是不能了。”
这两人的腿都已经无法行走，在一点上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文先生乃是灵族，若是回到渡蔚洲去，不知道能否治好呢？”沈之恒问道。
文千辞思索了一番，回答道：“若是想要彻底医治好怕是已经不能了，不过灵族族人倒是还有另一种方法能够使文某重新获得双腿...”
沈之恒惊讶的问道：“哦？什么方法！？”
文千辞答道：“灵族的族人都有自己的灵显，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沈之恒点了点头。
文千辞继续说道：“灵族的族人可以通过释放自己的灵力来恢复到最初始的状态，把自己变回一个类似婴孩的状态，重新活过。”
沈之恒惊讶极了，问文千辞道：“灵族竟然能够重生？”
文千辞笑着答道：“没错，可的确没有多少族人会使用这一方法。”
“为何？”沈之恒问道。
文千辞指了指自己的头，回答道：“若是使用了这重生之法，脑海中的记忆便会随之消散，不论是亲人朋友还是心中挚爱，都会从记忆中被抹去...”
沈之恒皱眉问道：“竟然会如此吗...”
文千辞无奈一笑道：“所以文某才不愿回去医治，想要双腿完好，便只有此法，可文某不愿失去此生的记忆，这腿...不治也罢...”
沈之恒正要说什么，沈之远和常宇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之远回来啦？”沈之恒笑着说道。
沈之远看见哥哥的笑容，心中情绪十分复杂，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哥哥太多太多了，刚才令狐彧提起沈之恒身份的事，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位血亲。
“嗯...回来了...”沈之远干笑两声答道。
看沈之远的表情似乎不太对，沈之恒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太高兴？莫不是小叶将军他没有答应你和璇雨姑娘的婚事？”
常宇答道：“没有！他答应了！还说等着王爷带媒人上门提亲呢！”
“那怎么之远你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沈之恒疑惑的问道。
沈之远深深地看了沈之恒一眼，他紧攥住拳头，咬着牙关低声问道：“兄长...你恨我吗？”
沈之恒一愣，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之远垂下头，口中喃喃念着：“我夺走了兄长的童年...兄长的身份和地位...甚至连常宇这个好友也夺走了...用‘沈之恒’的身份做了那么多错事...兄长真的不恨我吗？”
沈之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让沈之远突然又提起以前的事来，他冲常宇挥挥手道：“常宇，今天你们不是去小叶将军那里赴宴吗？怎么之远突然...”
常宇看了看沈之远，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沈之恒令狐彧和白卿卿所说的那番话。
“常宇，你跟我说实话。”沈之恒压低了声音，十分严肃的说道。
常宇不敢再隐瞒，如实复述了一遍令狐彧和白卿卿的话。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说之远你怎么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来了？”沈之恒笑起来，看着那边的沈之远无奈的摇了摇头。
“卿卿和彧公子说的没错，我把兄长藏在府里也不是个办法，兄长想出门逛逛还要蒙着面纱小心翼翼的，这都是我的过错...”
沈之远又是一声叹息，他垂着头站在那里，像一个犯了错以后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样。
文千辞突然开口道：“你想把身份还给王爷？”
沈之远点了点头。
“可王爷现在双腿已废，就算你将身份归还于他，文某说一句难听话，一个双腿残废的誉亲王，以后如何管理玄机处？如何为陛下分忧？还有，之远你现在已经和璇雨姑娘谈婚论嫁，这个时候把身份还给王爷，那璇雨姑娘是该嫁给谁呢？是誉亲王？还是沈之恒？可那个时候你的身份又是谁呢？”
文千辞这一番话就已经算是彻底否定了沈之远想要‘归还身份’的想法。
从誉王到誉德亲王，从沈之远到‘沈之恒’，他早就和这个身份死死地绑在了一起，无论他怎么想、怎么做、怎么心怀愧疚，这个身份早已经无法再还给沈之恒了。
“文先生...”沈之恒有些不忍，他知道沈之远听了这番话以后怕是更要难受了。
文千辞无奈的叹道：“文某有幸教导过你们兄弟二人，虽然与王爷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可与之远相处的时间却是已经很久了。文某也知道之远你是真的珍惜与文某的师徒情谊，那作为你的老师，文某便提醒你一句...”
文千辞停顿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
“坐稳了你‘誉亲王’的位置，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沈之远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文千辞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自打他跟着文千辞学习以后，文千辞跟他说任何事、讲任何道理，都是和颜悦色的，可今天他的这番话，那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正经和严肃。
“老师...我...”沈之远看着文千辞严厉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之恒赶紧笑着说道：“之远，你先回去洗把脸，别这么紧张，这件事咱们稍后在商议。”
沈之远还想说什么，文千辞也说道：“行了，你就先听王爷的，回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吧...”
沈之远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那兄长和老师就先回内院吧，我稍后就到。”
说完，沈之远垂头丧气的走回内院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常宇本来想跟上，却被沈之恒给留了下来。
“常宇，今天彧公子和卿卿都提起了这件事吗？”沈之恒问道。
常宇答道：“是彧公子提起的，公主看王爷有些为难，才开口说让王爷回来跟您商量。”
沈之恒苦笑一声道：“彧公子真是多虑了，我本就不喜在宫中的生活，母妃走后我也曾努力的想要活的更好，可世事无常...不过现在能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等将来璇雨姑娘进了门，府里可就更热闹了，过一两年要是他们二人再添一个小侄子或是侄女给我啊，那就...”
文千辞笑着打断沈之恒的话道：“王爷这就盼着小侄子和侄女了？可是早了些吧？”
沈之恒笑了笑道：“哈哈哈！是有些早，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我也盼着之远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好好的活...”
文千辞道：“文某希望王爷也能如此。”
沈之恒一笑，回答道：“我已经在好好的活了。”
闇雨楼、前殿。
回到了闇雨楼以后，白卿卿显然是对陈家那对父子十分在意，刚回来就喊来了元萁，询问她陈家父子的事情。
“夫人问寳翎斋的陈家？”元萁道。
“没错，那陈知贺强抢民女的事你们应该知道的吧？怎么回事？”白卿卿问道。
元萁点点头，然后叫来了自己手下的另一名族人，对白卿卿说道：“这件事是琉年去查的，让她跟夫人交代详情吧？”
白卿卿看向琉年，对她说道：“琉年，你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次。”
“是，夫人。”琉年答道。
原来陈知贺并不是第一次去林家找林姑娘了，他之前就多次借着酒劲去林家纠缠骚扰林姑娘，但都被林姑娘的大哥和大嫂给赶走了，这一次出事，就是因为大哥和大嫂带着孩子出了门，家里只有林老爹和林姑娘，上了年纪的林老爹怎么能是陈知贺这个青壮年的对手，眼看着女儿要被人欺辱，林老爹只得抄起水缸里的水瓢，就这样砸在了陈知贺的头上...
“之后，林姑娘的大哥就将陈知贺告到了府衙去，可第二天陈家却把林老爹也告到了府衙，说林老爹恶意伤人，要林家赔偿陈家一百金币。”琉年继续说道。
白卿卿听完，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片刻后抬起头问琉年道：“现在府衙是如何处理这事的？”
“还没有定论。”琉年答道。
白卿卿疑惑的问道：“还没有定论？那陈知贺现在是被收押在府衙吗？”
琉年摇了摇头道：“陈知贺...没有被收押...”
“什么？”白卿卿惊讶道。
琉年答道：“陈家似乎与那知府达成了什么交易，不仅陈知贺没有被收押，府衙反而将林老爹给抓走关了起来...”
白卿卿愤怒的一拍桌案，大声问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为何不告诉我！”
琉年慌张的答道：“元萁大人说最近夫人要忙的事太多了，而且这事有已经被府衙接管，咱们闇雨楼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身边的元萁走上前想要解释：“夫人，咱们闇雨楼查办的都是...”
“三族之大罪...我知道...”白卿卿冷冷的说道。
元萁低下头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花槿。”
白卿卿突然开口唤道。
花槿从门外走进来，向白卿卿拱手道：“属下在。”
白卿卿缓缓起身，对花槿说道：“你跟我去一趟誉德亲王府。”
“是！”花槿答道。
看着白卿卿和花槿走出前殿的大门，元萁叹息一声对琉年说道：“去通知公子。”
“是。”
琉年答应一声，慌忙的跑向了梧羲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