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城里男人与乡下女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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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领

原来黄自新的妈妈大名叫黄玉兰，他姓“黄”也是用了他妈妈的姓。他自小就没有看见过自己的爸爸，从他记事时起他就开始问他的妈妈:“爸爸到哪里去了？”每次他妈妈都会恶狠狠地回答说:“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早已死掉了，以后你不要再问妈妈了。你更要记住:‘你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你只是妈妈一个人的宝贝儿，有妈妈一个人疼你就足够了，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那么多’？”只是后来黄自新长大了，才从塆里知情的老人口中才打听出他爸爸的真实情况。

原来黄自新的爸爸是从大城市里来的知青，是一个艺术院校的高材生。他下乡插队时，正好插在他妈妈的村组上。而他外公正好又是该组的组长，因此就安排从大城市来的他爸爸住到自己的家里来了。这是一个刚刚二十一二岁城里的青年人，他面容姣好，眉清目秀，喜欢作诗和画画儿。

而他妈妈黄玉兰当时也刚从中学毕业回来，人长得好看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得好比一朵正在盛开的玉兰花儿。她个性活泼，又好似一匹健壮美丽的小母鹿。她欢快地蹦跳着，喜欢唱歌和跳舞，她身材苗条又漂亮。而她又刚好十六岁，正如古人云“二八佳人”，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不用说，这样的两个年轻人意外地相遇了，自是彼此相见恨晚地互有好感了，很快地他们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好朋友。

那时涿鹿县大黄庄的村民，经常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好看的年轻人，总是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他们俩在蓝天白云下的山坡，小河边，草地上欢歌笑语。看女的唱歌跳舞，看男的作画写诗。

说到这里，让我先交代一下黄自新的爸爸到底叫什么？原本他爸爸的大名叫胡得来，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家，父母双方都是大学的教师。而他本人从小就喜欢作画和写诗，在他小学毕业之时，他的画作就在涿鹿县青少年画作中荣获一等奖。他进入中学后，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小诗人，而且在他中学毕业前夕就成了涿鹿县最年轻作协会员。后来上高中，升大学，一路上真是畅通无阻，而且还成了他就读过的每所学校的“明星人物”。

如果一切就这样顺利地发展下去，那么胡得来的人生必定是光芒万丈，成为大画家大诗人闻名于世的。有必要先交待一句的是，他进入大学深造之前，就已经成了张家口市的作协成员。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的父母受到不公平地打压，仿佛是一夜之间，一向受人羡慕和尊敬的家庭，也一时成了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胡得来的父母早已被开除了工作，而他也被人赶出了大学的门。他为了逃避那些可恶的人，因为他早已成了受人欺负和侮辱的对象了。因此他就主动下放到了涿鹿县的大黄庄。农村的天地虽然很广阔，也没有那些讨厌的人揪他的小辫子。但是，他从小没干过什么农活。繁重的体力劳动他真的是吃不消，好在黄组长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就安排他与自己的小女儿给组里放牛了。

黄组长已经六十好几岁，他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玉兰是他的小女儿。他老伴早已去世多年，那时小玉兰还不足六岁儿。大女儿以下是三个儿子，都在家务农，他们姐弟四个也没有读过什么书。大多都是小学毕业，也只有小女儿玉兰中学毕业，没考上高中才作罢了。他也知道小女儿玉兰是做不惯农活儿的，好在小组里有八头大耕牛和四头小牛犊儿。他就安排女儿玉兰给组里放牛，现在他有意照顾城里来的胡得来和女儿一起给组里放牛。当然也有些村民不服气，凭什么他胡得来一个大小伙子不下地种田，去做儿童妇女干的轻松活儿呀？但是有眼力价的村民就劝阻他们说道:“你们别再有什么抱打不平的心态了，你们没看见吗？他胡得来与组长的小女儿谈得来，将来保准是组长家的女婿了。”

于是，那些叫嚣着不肯善罢甘休的村民也只好哑口无言了。因此大黄庄的村民经常看见两个面容姣好的男女青年，有时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有时彼此追逐着在花间草地上奔跑，欢歌笑语传出去好远好远。

其实那些曾反对男劳力去放牛的村民，及一些聪明人，都误会了黄组长的本意。他本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庄稼人，知道一个城里来的娃儿真的干不了繁重的体力活儿。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从小都知道尊敬师长是中华传统美德。坏人一时搞坏了社会风气，国家不可能永远都不尊重有知识的人。人家虽然一时遭了难，总有沉冤昭雪的时候。相对于种田人来说，这些都是高高在上的贵人。现在全家遭了难，细皮嫩肉的娃儿落在自己的手中，他认为能帮助一下他就应该帮助一下了。

黄组长并不是像那些人一样，心里打上了小九九，想招什么城里人做自己农民的女婿。相反，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老把式，见自己的小女儿玉兰与得来小伙子越来越亲密，他没有马上可以招上一个乘龙快婿而高兴。相反，他还隐隐约约地有些不安。怕自己的死女子一根筋，一头扎进去了，到时受伤害的还是她自己。因为在他六十几年的人生经验里知道，浅水是不能永久地困住真龙的。他胡得来生来是大城市的人，迟早会回到那个美丽天堂里去的人。死妮子，你就是一只小山雀，再怎么折腾也是变不成凤凰的。

因为农村户口与城市户口，就像牛郎与织女之间的银河，是永远也跨越不了。所以他常常地提醒与暗示自己的小女儿玉兰说:“鱼儿最终会游进水里的，山雀总要把巢筑在树枝上的。”但是，他见女儿每天笑哈哈喜洋洋的，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过。后来的事情，正如他老人家所料，胡得来的父母又恢复了工作，他就急着要回城了。全然不念及大着肚子已经是他女人的黄玉兰，他老汉也只有唉声叹气了。

“当爱情来临，当然也是快乐的。但是，这种快乐是要付出的，也要学习去接受失望，伤痛和离别。从此，人生不再纯粹。”当黄玉兰看见胡得来，哪怕要向自己说声对不起，哪怕还流着泪走得很是艰难，他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从此，牛郎织女就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了。那时的农村户口与城市户口，是任何人也翻越不了的珠穆朗玛峰。“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到时候，你不想画上句号也不行。”自从胡得来丢下正大着肚子的她，毅然决然地回了城后。黄玉兰每当想起大作家张小娴的这两句名言，真是感慨万千，不胜唏嘘再三。从前她还会泪流满面，但是时过境迁，她伤心的泪水早已流光了。

黄玉兰现在想起当年那个谈情说爱的场景，虽然说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但是她与之相爱的人走了，而且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地走了。每当她想起那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他们俩情不自禁在一处隐蔽地青草地上卿卿我我的。事后，说不后悔吧！相爱的情人竟然那么狠心地丢下她母子俩(那时她已经怀上了黄自新，只是还没有生下来。)，一个人回城里享福去了。说后悔吧！每当看见活泼可爱的儿子，自小就聪明好学，这一点全继承了他爸爸的优点。其实，那天黄玉兰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的时候，全是她读了他写给她的三首美妙的情诗儿。知道他如同自己一样地爱着她自己，因为爸爸的话到底多少起了一些作用。她想:“我是爱着他的，如果他不爱我，我也就认命了。现在，我知道了他也是很爱我的，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呢。”于是，她心中唯一的担忧没了，全身鼓胀起对他满满的爱。

其实，还是胡得来先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他们俩就忘乎所以地热吻了起来……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刚看过他写给她的三首情诗的美妙句子，很自然地就从她口中都蹦了出来。俄尔，她丢开默念着的美妙诗句，体检着情人带给自己的温暖。为了打发读者的无聊，现在给大家把胡得来写给黄玉兰的三首情诗摘录如下，以飨读者:

第一首:最好的爱情

献给阿妹黄玉兰

胡得来

一双脚不知走了多少路，

一双眼不知看过多少人，

一只手不知等待哪个人，

或许是上天怜爱我的真，

或许是月老知道你在等，

潺潺的流水如你对我的情，

皎洁的月光似我对你的心，

白天你倾情演唱如痴如醉，

夜晚我悄悄倒映在你池心，

假如我偶尔失踪个三两天，

你便忧伤地独自吹响口琴，

那便是你痴情寂寞的相思，

我也偶尔会在一两个夜晚，

补偿你几句亲爱的，

似乎这就是最好的爱情。

第二首:献给我心中的爱人

献给阿妹黄玉兰

胡得来

大诗人李白的路

也不是一帆风顺

白居易也一肚子苦水

若和他们相比

我们只是在浅水区游泳的人

虽然世界残缺着

但我依然追求美好

在一朵花里找幸福

从一滴水中找伟大

我是那个追着残阳的人

我依然庆幸我们的灵魂

有如此动人的情意合一

没有说话的人就找我

没有激情的生活就找爱

虽然它现在很稀缺

生命之弦不知还能拉多久

可它依然在维持着原姿态

把一匹马种在内心里

向自己的幸福路驰骋吧

去追逐星星月亮吧

光明擅长和我们捉迷藏

而我永远想做你的月亮

第三首:相思是月神

献给阿妹黄玉兰

胡得来

入了相思门，

焉知相思苦？

怀揣相思豆，

拟作相思人。

相思皆醉人，

只要主义真，

休惧豺狼豹，

吃人不留情。

相思是座城，

相思是左心，

相思是头簪，

相思是月神，

若要绝相思，

先亡众其身。

注:三首情诗都是浠水诗人沈静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