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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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们这次割了稻谷，是不是很快就有新米可以吃了？”立冬问道。
“是啊，一部分留着自己吃，剩下的拿到集市上卖。”麦香点了点头。
“姐，回头新米辗好后，留够我们自己吃的量，多留点，就按一天三顿干饭的量留，剩下的我再拿去卖。”
“一天三顿干饭，估计都不够我们自己吃的，哪还有的卖？”绿荷抬起头说道。
小舅高估了他们家大米的产量。
“那就不卖了，都留着自己吃。”立冬想都不想就说道。
自己种的晚稻比市面上买的很多米都要好吃！
立冬的想法比较单纯，就是先确保一家人吃饱，而不是一天三顿吃番薯，偶尔才能吃上一碗米饭。
这换成以前，他做梦都想不到还有米饭不够吃的情况!
即使在90年代，这种情况也很少见，又不是六七十年代饥荒的时候，而现实他家就是这么穷。
“立冬，你不用担心，姐一定让你吃饱。”麦香以为弟弟是在担心将米卖了，他不够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立冬刚想解释。
“麦香，今年多留点，不够交三金的部分，我再想办法。”为民交代道。
“什么三金？”立冬茫然地看向父亲。
听为民解释后，立冬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还要交农业税，金额还不少。
像他们这样，收入不高的家庭，每年都是靠卖一些农作物去交税。
立冬这才反应过来，相关知识他还是有学过的，农业税2004年开始减免，2006年就全面取消了。
所以刚才他说将新米都留下来自己吃，母亲才会那样说，因为不卖的话，他们根本没钱交三金。
“三金什么时候交？”立冬又问道。
他得想办法筹这笔钱。
“过年前得交完。”
“我来想办法，新米先别卖。”立冬说道。
“你能想什么办法？你给我好好准备复读就行。”麦香哑然失笑道。
“反正姐你先别卖，不是年底交齐就行了吗？还有点时间。”
麦香和为民对视一眼，麦香还想说什么，被为民阻止了。
“对了，那些稻草没有其他用途吧？”立冬又问道。
“可以卖给种蘑菇的农户，他们需要稻草种蘑菇。”麦香解释道。
立冬问了价格后说道，
“那卖一半，一半留给我吧，我种菜有用！”
他种了一批辣椒，回头这些稻草就能派上用场。
麦香没多说什么，答应着。
后来为民私底下跟麦香聊着，
“立冬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尽量多顺着他，别跟他硬拗，别刺激了他。”
“我知道他是想帮我们分担一些压力，但也不能不切实际。
他现在开那块荒地，确实是种得有模有样的，但我就是想着他能够转移注意力也好。
但要真靠种菜赚钱，难啊！”麦香忧心地说。
不是想泼弟弟冷水，而是不希望他异想天开，到时候结果不如人意，又接受不了。
“他高兴就好，再说他现在有点正事做，也有心要帮我们分担。
不管最后能不能做到，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你要多鼓励他，我们自己苦就苦点。”
麦香点了一下头，
“说实话，看着立冬现在的改变，我挺高兴的。
不管以后能不能考上大学，至少他能种地，有独立能力，我就不用那么愁了。”
“是啊，所以你别太操心。”为民安慰道。
麦香没再说什么。
两个下午，一家人齐心协力，稻谷终于收割完成。
坐在田梗上休息喝水的时候，立冬的视线落在眼前一个手指大小的洞上，过了几秒，突然弹跳起来。
绿萝吓了一跳，只见小舅快步朝前走去，拿起插在地上的铲子，转身就开始挖土。
“小冬舅，你干嘛呢？”绿萝错愕地问道。
“有黄鳝！等小舅抓到晚上给你们烤黄鳝吃。”立冬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这是黄蟮的洞，还不能直接挖这个小洞，得间隔点距离，以此为半径再挖开上面的土。
一听有好吃的，绿萝和翠荷眼都亮了。
立冬快速将上面的土挖开，很快就看到黄鳝的头，
但黄鳝很会钻洞，一转眼就钻进去，而且身子滑不溜秋，也不能硬拽。
只能将洞挖得更深一些，等它钻出来的时候，再用捏住它的颈部，抓起来。
“翠荷拿袋子。”立冬兴奋地喊道。
“不要，不要，我不敢！”翠荷看到黄鳝，吓得直往后退，摆着手本能抗拒道。
还是绿萝不怕，转身就去找袋子，帮忙将黄鳝装起来。
之后立冬又找了几个相似的洞，趁着父母挑稻谷的时候，
他们挖到四条黄鳝，一条大一些，三条小些，额外抓到两只田鸡，够他们打一顿牙祭。
抓黄蟮的方法还是以前父亲教他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麦香已经在催他们回家。
稻谷已经陆续挑回去，他们只要一人帮忙拿点农具就行。
一路上，立冬跟绿萝姐妹俩，介绍着怎么烤黄鳝好吃。
立冬说得绘声绘色，听得怕蛇以及跟蛇状相似的一切动物的翠荷都忍不住咽一下口水。
回到家，绿萝和翠荷姐妹俩分工明确地烧火做晚饭。
立冬则在院子里杀黄鳝和田鸡。
田鸡煮粥，黄鳝拿来烤，又解决了一顿荤。
跟着小冬舅一起，有肉吃！
已经成为绿萝和翠荷姐妹俩的共同信念。
而原本因为怕蛇不敢碰黄蟮的翠荷啃起烤黄蟮，比谁都吃得香。
果然没什么能阻止一个吃货，除非让她抓着蛇生啃！
农村还是有很多好吃的，但需要花点时间和精力去抓。
比如河里的鱼虾，河螺，比如田里的田鼠和草花蛇，田鸡还有黄蟮等，比如接下来甘蔗采收后，可以挖蔗菇，富含高蛋白等等。
山珍就更不用说了，数不胜数。
所以只要有精力，只要会抓，会烹调，还是能吃到很多好吃的，很多天都可以不重样。
割完稻谷，晒稻谷后，接着又是新的一批柚子的采摘。
这次麦香听从立冬的建议，没有直接送去收购，而是在一个圩日，载到集市去卖，立冬也一起去。
这次除了卖一些菜外，还卖柚子和柚子皮，两个人载了满满当当的两脚踏车。
然后一人摆一摊，还得特意间隔几个摊位，不能直接摆在一起。
立冬卖柚子和柚子皮，麦香卖菜和卖柚子。
出发前，立冬还特意交代，让麦香一个柚子卖五毛，即使有人砍价也不能低于四毛。
他们还得装不认识，她卖她的，他卖他的，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