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番薯和牛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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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烤番薯，翠荷拍了拍手起身，就要继续去放牛。
“还没吃午饭，就要去放牛啊？”立冬忙问道。
“烤红薯就是午饭啊！”翠荷看了小舅舅一眼，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的。
“啊？就吃这个，不用吃饭吗？”
“哪有饭吃，我们家就那点米，除了给我阿爸煮点干饭，就是给小冬舅你煮粥了。”翠荷一脸单纯地说道。
立冬目瞪口呆，他以前听父亲说过他们过过的苦日子，连饭都吃不饱。
他总觉得是父亲在忽悠他，没想到是真的！
初来乍到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的立冬，就跟翠荷一起去放牛，顺便从翠荷这边了解点情况。
翠荷一边放牛，还要一边捡柴火。
现在他们家还用土灶，烧的是柴火，所以她每次放完牛，都会捡一大捆柴回去。
有时候捡不到树枝，一些甘蔗渣也会捡回去当柴火烧。
看着翠荷一个小女孩爬高爬低折干树枝，立冬看得心惊胆战，连连提醒道，
“翠荷，你小心点，别爬那么高！”
“小冬舅，你就放心吧，我爬过比这更高的树，这点高度算什么。你倒是别站在那里，等一下树枝砸到你了。”翠荷有些无奈地说道。
阿爸说小舅舅是书呆子，果然是！
不但不会爬树捡柴火，还喜欢碎碎念！
立冬觉得自己也得找点事做，
毕竟连翠荷都要忙着放牛捡柴火，他这个小舅舅在这伤风悲秋的，实在说不过去。
翠荷从树上下来，环顾四周没看到小舅舅有点急了，也顾不上捡柴，先找小舅舅去。
结果刚走过一片荒草地，就看到小舅舅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扒着土，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完了，小舅舅又犯病了！
而此刻立冬却是双眼放光，
因为他发现这块地，是疏松轻质肥力足的土壤，很适合种马铃薯，
而且地势平坦，光照充足，周边就有河流，方便灌溉。
“小冬舅，我们赶紧回去吧，还要做晚饭。”翠荷走过来并催促道。
“翠荷，这块地是我们的吗？”立冬抑制着兴奋的心情，抬起头问道。
“当然不是了，你没看到杂草丛生，没人看管，这是荒地，没人要的！”
“没人要的？那要是我开荒，是不是就归我？”立冬瞪大眼，兴奋地问道。
这不等于白捡的宝贝！
“当然了！谁开荒就归谁，小冬舅，你要这荒地做什么？”
翠荷担忧地看着小舅舅并问道，只觉得小舅舅病情好像更严重了。
“种马铃薯！”立冬站起身拍了拍手并解释道。
天快黑了，不方便，他明天一早就带着锄头来这里开荒，播种马铃薯。
翠荷也不敢多问，只盼着赶紧将小舅舅带回去，不要出什么事就好。
背着柴火，赶着牛，他们回去了。
立冬自己也背了一捆，说实话，干树枝硌得他背疼，但翠荷背的那捆更大捆，翠荷还是个女孩，他现在还是她舅！
而且还是在他的坚持下，翠荷才分给他这一小捆，倒有点像是在打发小孩子的感觉。
走着走着，就看到翠荷还拎着一袋什么东西，就问道，
“翠荷，你提的是什么？我帮你提吧！”
“捡的牛粪，我提就好！”翠荷头也没回地应道。
“你捡牛粪做什么？”立冬一脸震惊地问道。
那表情就好像看到有人在吃屎一样的震惊！
“卖钱啊！”
“这也能卖钱？”立冬几乎条件反射地看看四周，是否还有“钱”的存在。
“当然了，现在很多人种蘑菇，种蘑菇就需要牛粪，自然能卖钱。”
“我倒是忘记了这茬！”立冬感叹道。
他们有时候科研需要，也会去买有机肥，牛粪，鸟屎，做有机肥。
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到家，将牛拴好，翠荷进厨房做晚饭。
立冬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好像也不合适，就进厨房帮忙。
不到五平方大小，泥坯墙，石棉瓦顶，砌了个大灶烧柴做饭，
另一侧墙边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碗柜，放菜放碗，灶沿就是流理台。
翠荷这会正准备生火，立冬觉得自己厨艺普通，更不会用大锅做饭，就主动要求帮忙生火，添柴。
“小冬舅，你会吗？可别将房子点着了。”翠荷迟疑道。
“不就生个火，有什么不会的！”立冬胸有成竹地应道。
不到十分钟，立冬就从满是浓烟的厨房咳着跑出来，不但火没生起来，还被呛了一脸灰，满眼泪。
站在院子里削番薯的翠荷看到这一幕，先是哈哈大笑，
下一秒突然放下菜刀和盆子，冲进厨房。
还好只是火没生起来，并不是将厨房点着了。
翠荷重新生了火，
“小冬舅，我就跟你说伱不行的，我阿妈说了，你就适合拿笔头，不适合干粗活。”
立冬颇有些无奈，他只是没生过灶火，但还是干过不少粗活，
毕竟做农业研究的，就是跟土地打交道。
最后还是翠荷去生火做晚饭，说是做晚饭，其实就是蒸点番薯，
然后再烧一锅热水，晚上洗澡用。
立冬坐在院子里，屋檐下堆放着一大堆番薯。
“翠荷，我们家种了这么多番薯，怎么不拿去卖，换点大米回来？”
“没人要！”翠荷头也没抬地应道。
“怎么会没人要？”立冬哑然失笑道。
牛粪都有人买！
卖相这么好，而且还这么甜的番薯，怎么会没人要？
这要是在23年，这么好的番薯，一斤卖个两三块很正常。
“是啊，家家户户都有种，拿到集市去卖也没人买！只能喂猪和自己吃。”翠荷解释道。
立冬看着眼前这堆卖不出去的番薯，别提心里多难受，
一如他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新品种，最后证实没有经济价值的心情。
既然番薯卖不出去，那就种些卖得出去的东西，正好这是他擅长的。
“那什么东西卖得好？”
“多了，鸡鸭鱼虾，衣服鞋子，水果零食，平时吃不到买不到的东西都好卖。”
立冬点了点头，物以稀为贵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
下次赶圩的时候，他去集市逛逛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