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言可退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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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
几个小家伙围坐在石桌边，正在吃萧然带回来的蜜饯干果和点心，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
萧然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正在跟德胜爷、长生爷和黑子哥三人谈话。
面前的桌子，摆着几盘干果点心和腊牛羊肉，还有一瓶西凤酒和几个酒碗。
这些腊牛羊肉和干果点心，都是萧然带回来的，混沌空间里还有很多。
存放在空间里的吃食，能长期保鲜，根本不用担心腐败变质。
此时，德胜爷他们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吃食和美酒上。
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萧然，满眼震撼。
就在刚刚，萧然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在长安做的事情，包括被全国通缉，以及即将到来的疯狂追杀。
长安发生的一连串惊天大案，早已传遍整个关中、乃至全国。
德胜爷他们也听说了这些事情，而且猜到很可能是萧然一人所为。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告诉他们实情，也能让他们有个准备，反而更好一点。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萧然继续接着说道：
“针对我的悬赏和追杀，现在已经展开，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但是，绝不能让追杀我的那些家伙来关中，那样会危及大家的安全”
“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我准备去追击几个日本人和卖国贼，把追杀的人全部引走，引去天津卫、引去上海”
“那样大家就安全了，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德胜爷他们被再次震撼了，也沉默下来。
他们知道，萧然搞得事情很大，大到能捅破天！
在此时的华夏，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屠杀洋人，这绝对是第一个！
犯下这种惊天大案，被悬赏追杀再正常不过！
一般人也很难逃过悬赏追杀，被抓或被杀是早晚的事。
德胜爷他们想帮萧然，但他们明白。
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别添乱就好！
沉默良久，德胜爷这才说道：
“萧然，你干得都是大事，额们帮不上啥忙！”
“但只要你留在村里，额们就能想办法把你藏起来，大不了进秦岭，谁也别想抓到你！”
萧然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谢德胜爷，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绝不可能藏在秦岭里不出山，那不是我的风格！”
“你们尽管放心，谁也别想抓住我，谁也威胁不到我的安全！”
“我离开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但我会通过一些渠道和方式，每年送点钱回来，保证大家的生活”
“在离开前，我想给狗娃和英子她们谋个前程，让他们学点知识和文化，才能在这乱世更好地活下去”
说着，他就指了指院里的几个小家伙。
德胜爷他们却愣住了，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外面这些小家伙，都是他们的子孙，他们何尝不想给谋个好前程。
但在这乱世，身为升斗小民，这又何其困难！
下一刻，长生爷突然问道：
“萧然，你打算怎么做，才能给这些楞娃谋个前程？”
“如果这些愣娃能有个好前程，额们死都可以瞑目了！”
随着这番话，德胜爷他们全都看向萧然，眼神炙热得都快燃烧起来了。
“如果你们同意，我准备送这些小家伙去蓝田芸阁学舍，跟随大名鼎鼎的牛才子学习文化”
“等他们打好文化基础，我再安排他们去北平或上海等地上中学、上大学，学习更多知识”
“学费和生活费这些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人承担了，……”
萧然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话音未落，德胜爷他们刷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啥！额没听错吧，你准备送这些楞娃去牛才子那里学文化？”
“那可是一言能退千军万马的传奇人物，名满天下的大儒，能收咱们这些瓷笨瓷笨的楞娃？”
德胜爷激动不已地说道。
旁边的长生爷和黑子，更是激动的手足无措。
在关中，自家后生要是能跟在牛才子身边学习文化，绝对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正因为知道牛才子的大名和事迹，德胜爷他们才如此激动。
萧然看了看他们，随即给出了肯定答复。
“你们尽管放心，我有办法让牛才子点头，收下几个小家伙当学生”
“牛才子名满天下，无论哪路军阀入主关中，都会将他奉为上宾，待以师礼！”
“让几个小家伙跟着牛才子，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在这乱世中好好地存活下去！”
“黑子哥，明天你架上牛车，叫个人帮忙，只管带几个小家伙去蓝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看到萧然言之凿凿，德胜爷他们这才相信。
村里这些瓷笨的楞娃，看来真能去蓝田跟着名满天下的牛才子学文化了！
确定这点，德胜爷和长生爷立刻后退一步，一起抱拳拱手，这就准备行礼！
“再造之恩呐，不胜感激，……”
萧然反应飞快，连忙上前扶住了两位老爷子。
“您二位都是长辈，千万别，这不折煞我吗！”
他拦住了两位老爷子，却没拦住黑子哥。
黑子扑通一下单膝跪在地上，拍着胸膛说道：
“萧然，只要能让额家楞娃跟在牛才子身边学文化，额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
两天后，清晨。
蓝田，芸阁学舍。
两名青年学生打开学舍大门，准备出来打扫门前的地面。
结果刚一开门，他们就看到。
学舍门外站着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乔装的萧然。
没等对方出声询问，萧然微笑着说道：
“劳烦通禀一声，晚辈前来拜见蓝川先生，恳请蓝川先生拨冗相见！”
说着，他就拿出准备好的拜帖递了出去。
其中一位学生立刻走下台阶，双手接过了拜帖。
“请问先生高姓大名？以便通禀”
萧然却轻轻摇了摇头。
“看过拜帖后，蓝川先生自然知晓”
那位青年学生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学舍内走去。
萧然依旧站在门外，耐心地等着。
仅仅五六分钟，一位五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先生，快步从学舍里走了出来。
刚一看到萧然，老先生就激动不已地拱手施了个礼。
“先生高义，老朽有礼了！”
看到这一幕，现场的几位学生不禁都愣住了，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里可是关中蓝田，谁有资格被老师称为先生？
他们哪里知道，刚刚递进去的那张拜帖上，都写着什么内容。
萧然连忙上前两步，抬手摘下礼帽，恭敬地鞠了个躬。
“晚生后辈见过蓝川先生，不胜荣幸！”
这位蓝川先生，正是关中最后一位大儒，牛兆濂，被关中人亲切地称为牛才子！
在关中，乃至在西北和全国。
蓝川先生都大名鼎鼎，是文化界的泰山北斗，当世顶尖的理学大师，振兴关学的代表人物。
萧然之所以知道这位老先生，却是通过前世的一本着名小说，《白鹿原》。
在《白鹿原》中，白鹿书院的朱先生，其原型就是眼前这位名满天下的蓝川先生。
书中所描述的，朱先生只身前往军营，仅凭一张嘴、一句话，就让数万大军退兵的传奇情节，就是根据蓝川先生的真实事迹改编。
被蓝川先生一言劝退的，是满清最后一位陕甘总督升允率领的数万大军。
现实中的故事，远比小说中的情节更加精彩。
正是因为蓝川先生一人前往军营，劝退陕甘总督升允的大军，才保住关中的革命成果、保住了长安数十万百姓的生命。
经此一事，蓝川先生的大名轰传天下，引来无数赞誉！
尤其在关中地区，老百姓对他更是无比崇敬。
盛名之下的蓝川先生，却依旧兢兢业业，专注于治学和教书育人，一生清廉，德行乡里！
拱手施礼的同时，萧然也在打量这位名满天下的蓝川先生。
老先生身穿一袭土布长衫，外形清瘦，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充满睿智。
几句客套后，牛才子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位小友，咱进去说话吧，说说帖子上写得那些东西”
萧然立刻微笑着点头应道：
“那就打扰蓝川先生了，晚生正好有事想拜托先生”
说着，他就跟随牛才子走进了芸阁学舍。
几分钟后，蓝川先生书房里。
牛才子和萧然对面而坐，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关中这次恢复烟禁，是不是与你有关？”
“陈树藩和刘镇华刚放开烟禁没多久，以他们的军阀作风，绝不可能这么快主动禁烟”
牛才子微笑着问道。
话音落下，萧然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我逼着陈树藩和刘镇华恢复了烟禁！”
“为逼迫他们，我杀了二十几个贩卖军火和鸦片的日本人，还有几个英国人和法国人”
“亲手砸碎了陈树藩老子的四根手指，绑了刘镇华的亲弟弟”
“这种情况下，他们才恢复烟禁，希望能避免关中陷入鸦片之祸！”
听到这里，牛才子的眼皮不禁跳了几下。
紧接着，他突然赞赏地点了点头。
“干得好！菩萨心肠，雷霆手段，这事办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