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面冷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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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辛函正想着，自家二哥就经过了大家干活的院子。
正好他小院所订的最后一批家具到了，他迫不及待地跟着去指挥安排。
“呦，这不是颜家的二少爷嘛！”
颜仲文路过人群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些妇人的注意。
何氏像看到稀罕物件一样，热情地跟颜仲文打了个招呼。
颜仲文站住不动，冲着何氏笑了笑，笑容很是僵硬尴尬。
苏婉茹教导他，对人要有礼貌，至少要笑一笑打个招呼。
“看这孩子的性子还真腼腆，人长得倒是很精神。”
何氏看颜仲文回应了自己，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
“你是这个月才回的村里吧？之前是在哪读书啊？”
颜永江给大家的解释是，他们乔迁过来的时候，颜仲文一直在之前的书院读书，直到最近才回来。
颜仲文不愿理会，便说“我还有事。”然后就走了。
苏婉茹同样教导他，虽然要有礼貌，但也不能委屈强迫自己，只要找个借口，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就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虽然颜仲文的台阶找的有点生硬，但好歹也是掌握了面对村里人最基本的礼节。
“你们兄妹俩，性格挺不一样。平时能相处的好吗？”陆氏随口一问。
“我们相处还挺好的。”颜辛函嘴角一抽，绝对是兄妹斗嘴的楷模。
“我二哥比较爱读书，待人的话，其实是面冷心热。”其实就是闷骚。
陆氏满眼狐疑，不太理解面冷心热的意思。
虽然颜仲文去了自己的院子，但这些干活的妇人还是忍不住谈论了他许久。
有人拿胳膊捅了捅周氏，“颜家二少爷15岁了，和你家香儿年龄挺配的。你家香儿模样好又懂事，你不想着撮合撮合？”
想到孟香，周氏叹了口气。
她这个孙女，哪都好，就是死倔，非季家老三不嫁。
始终不接受任何人的提亲。
但她不可能跟这些妇人说这种事，万一以后影响自己孙女的婚配了呢！
她只是摇了摇头，“人家仲文是要读书科举的。不会这么早考虑婚事。”
村里寻常的少女，14岁便可以考虑婚事，16岁之前最好能成婚。
否则就是大龄剩女，不好找了。
寻常男子可以放宽到18岁，过后也就不好娶亲了。
但若是读书人，想科举的。年龄大一些也可以理解。
毕竟拿到一个功名，哪怕是童生；或是在镇上靠学识找到一个差事，都算是提升了地位。
便提升了可以选择婚配的等级。
“我听说，仲文也要去县里读书了。”
“原来，吕氏家的儿子是要跟颜家二少爷上一个书院，这可了不得了！”
“不光季家老三，还有柳家那个独苗苗。”
“柳家那个独苗苗走的什么大运哪，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就是说呢，要是当初颜姑娘住在我家就好了。”
十几个山脚村的妇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不光谈论家长里短，颜辛函和颜仲文，就连颜梦和颜楚，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要说还是颜老爷，人家家找的下人都那么水灵，看着跟县城里的小姐少爷似的！”
“谁说不是呢！我看那青年不光长得俊，可有把子力气了，我看比咱们村的汉子都强。”
一个妇人说得满眼放光。
“哟！看上人家颜老爷家的下人了。”王秦氏揶揄道，“让你闺女以后嫁给那个什么颜楚吧。”
“以后你家闺女也跟着当下人呗，跟着颜老爷吃香的喝辣的。”
“我呸！”那妇人脸色一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她女儿要去给别人当下人，这已然是一种挖苦了。
“就算是嫁给颜老爷家当下人，保准每天有米有肉。也比嫁给你家那个傻孙子强！”
“又傻又怂，只知道在家里吃白饭。你家就是搭上三亩地都没人愿意嫁！”
“你！张桂芬！你胡说什么！”王秦氏放下手里的菜就不干了。
别看她的孙子傻，那可是王秦氏的眼珠子。宝贝着呢，容不得别人这样说。
“干什么！”周氏看双方剑拔弩张，皱眉呵斥道，“你们还要打架不成！”
“今天颜老爷家大喜的日子，你们若是这般胡闹，就滚回家去，谁也别吃这顿饭了！”
“真要把自己的福气作没了，这顿好饭，可就轮不到你们了！正好其他人可以多吃一点。”
周氏在妇人中还是颇有威信的，这俩人一下就鹌鹑了。
毕竟，过年都吃不上的一顿好饭好菜，谁又舍得错过呢？
颜仲文忙完自己院子里的一切，出来就听到各种妇人的叽叽喳喳。
期间还时不时夹杂着自己的名字。
颜仲文有点烦躁，这样的环境，他看书也看不进去。
更何况，他还有点心事。
“我去外面转转。”颜仲文悄声对颜辛函说，“去迎阿宽兄。”
颜辛函点了点头，也好，估计这种环境，颜仲文是不喜欢的。
正好村口有个人，给他们县城来的客人指一指路也好。
司徒谨因为忙着书院开张的事，提前说好了不来。
便由许阿宽代表自己出席，反正许阿宽和颜辛函他们也挺熟的。
颜仲文在村口走来走去，看起来有些焦虑。
他反复琢磨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
“和人打交道可比读书难太多了。”
颜仲文皱着眉头。
他嘴上说着自己要来等许阿宽，其实他想等的另有其人。
几天前，颜仲文在又一次去书院和司徒谨交流学识的时候。
随口问道，“先生，镇吏这种小官，是否值得忌惮？”
司徒谨笑笑，“这种花钱就能做的官，在老夫眼里，还不如一村之长。”
“既无才学，也无威望，何足挂齿！”
司徒谨从不在乎官，他做事只对人。
“可能其能力不如一村之长，但权力的确在村长之上。作为寻常村民，也会有所畏惧。”
颜仲文说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