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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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就算城门杀人是他自作主张。但下命令把人堵在城门外，且赋予张赤虎权利的人是本城主。毕竟他只是个城卫，不可能做得了我这个城主的主。
就算是他僭越，那也有本城主管教无方的失察之罪，所以若张赤虎为主谋，本城主也逃不了干系。”
“就算没有杀身之祸，只是治下不严，导致了这样的后果，我的城主之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其二，张赤虎此人跟随我多年，很多暗地里的事都是他帮着办的。他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这一半人，都是为我而杀。”
“虽然他对我忠心耿耿，但树倒猢狲散，性命不保的时候，难保他不会反咬一口。”
“就算他不会，他身边的亲信呢？要知道张赤虎此人在祁州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张家也早就成了祁州城惹不起的存在。”
“就怕张赤虎一出事，张家的人会与我反目。或者他身边的亲信出来，反咬我一口。要知道他们手上可有我不少把柄。唇亡齿寒呐！”
郝师爷听闻，点了点头。宋平安无法除掉张赤虎，就像无法除掉他一样，他们知道的秘密很多，也肯定为自己留了后手。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
“其三就是张赤虎虽然为人莽撞跋扈，但心思不算复杂，对我又忠心耿耿。做城卫统领这些年，我对他的工作还是满意的。除掉他，我手上暂无可用之人，也是个麻烦事。”
对呀，再找个可用之人容易，但再找个这么听话、好控制、用起来又顺手的人可不容易。
况且张赤虎还是他的小舅子，张姨娘是他的宠妾，他们还有两个深得他喜欢的儿子！
“看来弃车保帅，并非易事！”郝师爷了解了情况，也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给出新的方案：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采用迂回之法。首先必须承担过错，民愤不能不平。既然张志虎杀不得，那就让张志虎推出他手下的人来代他受死。”
“这样他手下是主谋，有失察之罪的是张赤虎，略施小惩即可，到城主这里，罪过就更小了。”
“其次，民众今晨闹事，一是昨夜被拒之城门外，担心祁州城对他们的态度，怕自己居无定所，无家可归。二是因为昨夜失窃，他们担心自己往后的生计。”
“所以我们先解决这两个问题，一方面传达城主的态度，传达祁州城对他们的接纳。另一方面可以在城门外施粥，让人们不用为吃不饱饭担忧。”
“再有就是可以给予适当补偿，比如伤亡人员家属的抚恤金必不可少。这些都可以彰显咱们祁州城的态度，不过府库里，可能要一笔不菲的开销。”
听郝师爷这样说，宋平安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一些，“师爷的一番分析令老夫清晰了许多。不过就是一些流民而已，做个样子，出点银钱就能摆平的事。”
“平民愤的事，就让张赤虎去安排，然后再让他躲一阵，过了风头再出来。至于银钱嘛，也未必要从祁州城的库里出。”
宋平安笑容阴森，“咱们祁州城，不是新来了个有钱的大户嘛！”
宋平安立马来了精神，吩咐起自己的下人。
“来人，传张赤虎来。顺便找个人，去请金家家主。”
半个时辰后，祁州城城卫军二伍伍长——李甲被捕入狱，和他一同被关押的，还有他手下的几十号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参与了早晨城门口那场血战的。
而把他们送进监牢的，除了张赤虎还有谁？
看这情形，李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赤虎失控了，事情无法收拾，结果却是自己等人被推出来做替罪羊。
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李甲面露苦涩，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顿断头饭了。他们把自己推出去平民愤，自然不只是关进牢里这么简单。
不出意外，会在今日的午后问斩。并且这饭菜里还有剂量不小的安眠药，这药能让人神志不清，可防止死囚在砍头的时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之所以这么清楚，因为无数人就是这样死在他们城卫军手上。没想到如今，也轮到他自己了。
“天道好轮回，都是迟早的事。”李甲说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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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金家家主和自己的儿子也刚离开城主府。
“父亲，这宋城主未免吃相太难看了。什么为了招待金家，府库没钱安顿鹤州民众。” 稚嫩青涩的青年男子说着，脸上满是怒色。
“分明就是要讹诈我金家。简直欺人太甚，岂有此理。就算我金家不差这点钱，但也很难咽下这口气。”
“渊儿，你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金家家主金世铭却不以为然，“我原本以为这祁州城城主有多深的城府，没想到才第二天，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就宋平安这点把戏，能在祁州城当三年的城主，真是他走运。” 金世铭不屑地说道，“原本以为，起码还要几个月才能和他建立密切的关系，抓住他的把柄。”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把柄不就送上门来了吗？哈哈哈哈。” 金世铭说着，大笑起来。“这祁州城，不久之后，恐怕就是我金家囊中之物了。哈哈哈哈。”
“父亲，渊儿实在不懂。” 青年男子依旧满脸困惑，怎么自己气的够呛，父亲还开心呢。
“你还小，现在不明白有情可原，只需拭目以待，慢慢就懂为父的意思了。”
“真想不到啊，这宋平安恐怕是缺钱缺的紧了，不过数万两纹银，就暴露了自己的软肋。”
金世铭说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而我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果然是天佑我金家呀。”
“渊儿，你且等着看吧，他宋平安遇到本家主，这城主的位置怕是坐不久了。南山国的小皇帝，当真是给本家主送了份大礼呀，哈哈哈哈。”
金世铭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