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扛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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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辛函有些激动，这是离她最近的“繁华都市”了，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因为这会还早，码头还没开工，颜辛函就和一旁同样等着上工的大叔聊了起来，得到了这些信息。
大叔姓田，已经三十出头，在这个码头干了十几年。
最初是扛大包的，现在已经混成了一个小头头，安排安排船的靠港和起航，安排安排工人，维持维持秩序什么的。
颜辛函没想到，她就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比较有亲和力的大叔，竟然还是个管事的。
而田大叔对颜辛函也颇为耐心，主要是看她身边的颜阿一膀大腰圆，人也沉稳，肯定是一把干活的好手。
既然是新来的，算在自己队伍内，是双赢的好事。
而且闲着也是闲着，这十来岁的小姑娘白净漂亮又可爱，他就知无不言说了许多。
颜辛函经过昨天的清洗和护理，皮肤白了好几个度，这会看着都不像乡下丫头了。
“田大叔，这是我大哥颜阿一，叫他阿一就可以。”颜辛函甜甜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您看，他能不能在您手下干活呀？”
“好说好说，看他有把子力气，一会试试，应该问题不大。”田勇很是爽快。
“我大哥力气可大了，只是。。。”颜辛函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不会说话，脑子也不太好。”
“但特别踏实肯干，脾气也好，特别听话。”
膀大腰圆、人也沉稳的颜阿一在一旁，依旧呆愣愣的样子。
“这。。。”田勇有些犹豫。
力气大、人踏实，脑子差点也没关系。干体力活的，越精明越麻烦，不好管理。
可是不会说话，难以沟通，也是个麻烦事。
“正好可以开始上工了，让他试一下吧。”田勇说着，站起身，朝着刚刚靠岸的货船走去。
颜辛函拉着颜阿一跟在后面。
其实她心里也没谱，总觉得甭管做什么，都得跟人沟通吧，只希望扛大包简单机械一点，不要是太灵活多变的工作。
事实证明，颜辛函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个工作简直是为颜阿一量身定做的。
扛大包的人，需要先走到浮桥边上，靠近货船的地方，半蹲下，弓着后背，等着专人把一麻袋货物放在背上。
然后背着麻袋行走大约150米，到指定地点，放在或牛或马或骡子拉的货车上。
货车旁边有专人负责记录名字和数量。
所以这个工作需要两批做体力活的人，较少的一批人负责在货船上，将麻袋放在另一批人背上。相当于搬货的。
另一批人比较多，相当于是运货的，比较考验耐力。
这个配置还是很合理的，如果是交给一批人干，把货扛到肩上再调整姿势，会耗费不少力气，就像手机频繁开关机，其实很费电。
反倒分成两批人，效率更高，也更有秩序。
在船上搬货的，按时上工和轮流休息，是按时间算钱。而运货的人，则是按件付费。
这样比较公平，可避免偷懒。
一麻袋货物是100斤，绝大多数人都是一次背1袋，走个6-7分钟送到，每完成10袋休息个几分钟。
也有少数力气特别大的或是练过武的，选择一次背2袋，速度可能会更慢一些，8-10分钟都有。
但积累之下，还是合算的。
“至于力气达不到100斤的，就别来卖体力了，回家去绣花吧。”
这是田勇的原话。
当颜辛函询问工钱的时候，田勇答道，“搬货一个时辰6文，运货10件3文钱。”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颜辛函不禁感叹，挣钱好难啊。这么辛苦两个小时，才挣6文钱啊。
但通过原主的记忆来看，这还算是多的呢。
寻常村里请人盖房子，一天起早贪黑的，差不多也得5-6个时辰，也就给10文、8文的。
他们村里有去镇上上工盖房的，一天最多不超过15文。
挣得最多的是赵家村村长儿子，因为读过几年书，去镇上铺子当了账房，一个月900文，村里人觉得都是天价了，妥妥的高薪啊。
算起来，若是搬货的一天工作5个时辰，一个月工作30天，也是900文。
但辛苦程度不可相提并论。
看颜辛函不吭气，田勇问道，“你大哥选哪个工种啊？”
“运货。”自然是得运货啊，这个工作简直不要太适合颜阿一了好吧。
于是颜辛函带着阿一就位了。
他们到了浮桥边，她让颜阿一躬下身子，冲上面搬货的青年点了点头。
青年放了一麻袋货物在颜阿一背上，而让人意料之外的，颜阿一并没有离去。
只见颜辛函面带微笑，“伙计，麻烦再放一袋。”
青年虽然有些震惊，但也没迟疑，就又照做了。
毕竟力大的，能一次扛两个的，他见过；还有头次来，自不量力，要托大，结果却扭着腰的，他也见过。
可是颜阿一依旧纹丝未动，颜辛函再次发出请求。
青年忍不住出声提醒，“你确定吗？这要是闪了腰，没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的。”
颜辛函却坚持，“您放心吧，我大哥天生神力，一个人能抗一头野猪呢。”
伙计也懒得多劝，他忙着呢，没那么多时间闲聊。
就又往颜阿一身上放了一个麻袋。
远处的田勇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看到颜阿一背上三个麻袋，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不胡闹嘛。”果然小姑娘不懂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而那傻子也是真傻，都不知道反抗的。
他加快脚步走上前。
而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看到颜阿一背上摞着小山一样的三个麻袋，却稳健而轻快的走着。
“我滴娘啊。”整个人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
颜阿一走的很轻盈，和正常速度走路的颜辛函起头并进，没有任何吃力、颤抖、迟疑或是艰难的感觉。
本来只有几个人注意到了这边，但颜阿一超越了所有埋头苦走的人，一时引发了不少注目。
颜阿一将货物放下后，又跟着颜辛函，小跑着回到货船边进行下一轮。没有脸红，也没有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