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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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约摸有一两。
看到银子的刹那，关氏差点忘记呼吸，她从没见过如此多的银子。
嫁给青江时，楚家给的聘礼就是一两，没经过她手，连碰都没得碰，就被亲娘藏起来留给她弟。
成亲以来，也只存出几百文。
再次望过去，那小锭银子上好像长出一对翅膀，在向她猛招手。
她知道这银子必定不好拿，伸出去的手猛地缩回，紧张得想哭，“我不认识你们。”
“你不认识我们没关系，认识银子就成。”拿银子的男人笑得笃定，一上一下抛着银子。
关氏的目光就随着那银子上上下下，离不开。
“你们想做什么交易？对不起相公的事我可不能干。”关氏抱紧孩子，警惕地看着他们。
男子抛银子的动作一滞，嫌弃地打量关氏略显平凡的外表和老土的穿戴，没有曲线可言，连怡红院最差那个都比不上。
“不要想太多，我们只想知道你那个三婶在做菜的时候加进去的是什么调料？”
原来问这个呀，关氏松一口气。
“是盐。”
“还有呢？”男子不耐烦地问。
想想，“酱油。”
“还有呢？”两个男子开始有点暴躁。
再想想，“会加点醋。”比如做糖醋红烧鱼的时候。
“再仔细想。”两个男子有想揍人的冲动。
好吧，努力回想，关氏哭丧着脸，这银子不太好赚呀。“还有那死贵的糖，有时会放一点点。”
男子停下抛银子，两眼死死盯住关氏，这妇人是真蠢？
他的脸色黑得像锅底灰，威胁：“再不说我们就去找别人，这银子你可别想要了。”
“别、别……”关氏左思右想，挣扎不停，这银子与其给别人，不如自己赚。
“是一种叫味精的调料。”她说完飞快地抢过银子，塞进怀里，生怕它飞走。
两男子得到想要的答案很满意，不介意那点钱，如果事情办妥，公子给的赏赐会更多，接着问：
“味精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关氏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是一种粉末。”
另一个男子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更大的银子，“如果你能告诉我们，这银子也是你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眼前这贪心的妇人能抵挡得住银子的诱惑。
关氏确实抵挡不住，但她也确实不知道味精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别说能尝得出来，她甚至是第一次见。
好可惜，赚不到这锭银子。有多重？五两？十两？
男子以为她嫌少，心里暗骂，手里再掏出一锭，并排放在手心，举到关氏面前。
关氏的鼻翼不停扩张、收缩、再扩大，呼吸急促，胸腔的心跳快得不受控制。
好多银子！
“我真的不知道，三婶没提过，也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制过味精，拿出来的时候就是粉末。”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两男子失望不已，不死心地问：
“那她平时多数买什么东西？”
“这个我知道，羊肉、瘦肉、肥肉、哦，还有豆腐……”关氏越说越多，两男子越听越心塞。
关氏最终还是没能拿到那两锭银子，两男子临走前叮嘱她关注三婶用什么东西制作味精，她没敢一口答应。
家里，楚母等人包完饺子，又忙着准备午饭。
郁芊和楚父、郁枫用手推车把做好的石螺、饺子搬上车，准备拉到镇上去。
一路碰到三三两两的村民，大伙随口打个招呼。
车推过身旁，留下一路的食物香味，勾得人精神恍惚，村民们的眼里不再有妒忌，只有羡慕，谁让他们家没个厨艺好的！
东西推到镇上的时候，瘦猴和他妹妹小妮已经把桌子小凳擦得干干净净。
陈七的奶奶陈婆子正在起火烧炉子，汤锅里的大骨头汤煲得热腾腾，香气四飘。
瘦猴的家和陈七家只相隔几间房子，前一晚，他就去把事情告诉了陈奶奶。
让陈奶奶高兴得直嚷“菩萨保佑”“观音下凡”……
这一看见东家父女三人到来，激动得就想下跪磕头。
楚郁芊急忙伸手阻拦，把她扶起，“陈奶奶不必如此。”
“老爷、小姐、公子，你们叫我陈婆子就好。”她擦擦眼角，希望孙子从此真能学好，以后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安份过日子。
“都只是一句，我们家不是什么有钱人。”楚父摆手，和郁枫把东西搬下车，瘦猴帮忙。
郁芊感受到一道带着不善和不甘的目光，抬头望去，远远地，和以前隔壁摊卖菜大娘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郁芊杏眼微眯，眸中冷光更盛，是拉肚子不够还是牢里的饭菜太好吃？让她竟然还有心思忌恨人？
卖菜大娘一凛，缩头缩脑，嘴里呢喃：“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说完全不恨是不可能的，被整得那么惨，可她也不敢再有什么心思搞鬼，想到赔出去的钱财，就像身上的肉被割掉十块八块那样痛！
还有在牢里那五天，回村后，村里人的指指点点，背后吐口水……
见过鬼还不怕黑吗！
郁枫也看到卖菜大娘了，说：“姐，理她干嘛，要是再惹你，我帮你给她一巴掌，包管她白里透红，美艳照人。”
摆好摊，楚父去打铁铺了。
来赶集的人逐渐围到摊子前，有人认出郁枫姐弟俩。
“小伙子，你们换位置了呀，今天买石螺还有猪油渣送吗？”
郁枫笑呵呵：“当然有，一切照旧。”
“小姑娘，这是什么新吃食？香得我孙儿流口水。”
“大娘，这是蒸饺。还有水饺和煎饺，馅有韭菜猪肉和野菇猪肉，任君选择。”
路过的汉子，被香味勾得肚子饿，过来询问：“饺子怎么卖？”
“韭菜饺一文钱两个，野菇饺两文钱三个。”
郁芊回答，这是在老宅时大伙商量后定的价格，方便每种都想尝的顾客。
卖饺子的人少之又少，何况她家的饺子里加有一两银子一斤的味精。
“来两个韭菜蒸饺试试。”路人心疼地掏出一文钱。
饺子入口，那人就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