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准时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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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一喘息几口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目光移到七公主和八公主身上，淡淡道：“你们也别解释了，五公主的事情刚过去，你们不吸取教训就算了，还反倒找小郡主的麻烦。这里可是安葬先皇们的地方，你们就算不要脸，朕见了先皇们还要脸面呐。既然如此，你们也去民间陪五公主吧。省的朕和先皇见了，就心烦。”
顾天一像是颓废了好几岁，身边围绕着一股沧桑感。
皇伯伯向来待言希不错，看见他这副模样，言希竟然有几分于心不忍，“皇伯伯，我没有大碍，这事就算了吧。”
顾琦冉原本不想插嘴，因为就上次的事情而言，父皇明显偏袒小郡主。这时候去求情，反倒会惹父皇发怒。但看见小郡主已经开口，他觉得还是出面比较好。
“父皇，不如问问她们有没有悔改之意。”顾琦冉双腿跪地，跪在两人之前。
做父母的人，总希望女儿能伴在自己左右。特别是顾天一已经四十好几，经历过那么多沧桑，更加渴望亲情。
多看了言希几眼，顾天一再三确定后，道：“看在小侄女和琦冉给你们求情的面子上，朕问你们一次，知道错了吗？”
他们已经给出台阶，要是两人不知道顺着台阶下，那么言希真的无话可说了。轻轻摸了下脸庞，真够疼，刚开始还忍得住，这会脸庞发肿，疼痛感慢慢顺着脸庞蔓延。
八公主还想说什么，张着口还没吐出一个字，被旁边的七公主扯了扯袖子。
“父皇，儿臣知错。”七公主率先在地上磕了个头，又转头面向言希，“小郡主，今日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请你原谅。”
认错的态度，让人没有挑剔的地方。言希心里非常清楚，这个人只不过迫于情势，才低头认错。但今天，言希只是卖皇伯伯一个面子。言希和她们没有生死大仇，给她们一个教训，已经足够。
“嗯。”言希微微点头。
“小侄女宽宏大量可以不计较，但今日之事，必须责罚。你们有意见吗？”顾天一扶起顾琦冉，让他待在一旁。
跪着的七公主和八公主，四周都被大臣们围着。
八公主一脸愤愤不平，咬着唇，很不服气。若不是七公主使劲拽她衣角，她早就一口喊出来了。
“没意见。”七公主低着头，如同真心悔悟。
顾天一看向八公主，问：“你呐？八女儿。”
突然被点名，八公主抬起头，咬牙切齿道：“明明就是小郡主的不对，为何要我们认错？父皇，你—不—公。”
父皇，你不公。这句话徘徊在众人脑海中，心中除了对她同情之外，再无其他。
七公主脸色一变，举起手一巴掌扇过去，“八妹，父皇是你可以质疑的吗？还不认错。”
言希无奈的撇开头，这个八公主脑子太不灵光。一国君主，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质疑。
听到自己女儿说出这句话，顾天一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
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八公主没有丝毫觉悟，依旧嚷嚷道：“我没有错，为何认错。父皇偏袒小郡主，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八公主哭得梨花带雨，不断拿袖子擦泪水。
顾天一脸色阴沉得可怕，“犯下错误，还不知悔改，朕白养你了！来人，把八公主赶下朝阳山。明日朕就发布诏书，废除八公主的头衔。”说完，懒得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至于七公主，送回宫，面壁思过三月。以后若敢再犯，朕再不会顾及血缘亲情。”
七公主暗暗松口气，朝顾天一的背影，拜下去，“谢父皇开恩。”
八公主的哭泣声不断，似乎还没意识事态的严重，一个劲的嚷着我没错，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去找母妃。
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言希道：“也许宫外，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像八公主这般没有心机，在皇宫里注定生存不下去。说不定哪一天给人当了替罪羔羊，还晃晃不知。
八公主想要冲上去打言希，顾琦冉见了，挡在两人中间，皱起眉毛，道：“八妹，别闹了。倘若你安安分分在民间呆着，没准父皇哪天心情好了，还会接你回来。”
谁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顾琦冉不过是安慰她罢了。
言希转过身，往祭奠的地方走去，没再呆在原地，听他们打闹。
若不是她们找言希麻烦，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追根究底，还是她们惹出来的事情。
李公公刚请来太医，就看见言希离开，小跑着追上去。
“小郡主留步，还是先看看脸吧，瞧瞧，都红肿了。”李公公怜惜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推着太医往前走。
言希不喜别人触碰，摇摇头，不愿意。
“小郡主，你也算老奴看着长大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看九王爷怎么想啊。要是他回来看见了，我们的小命，可就难保了。”李公公甩了甩拂尘，苦着脸道。
九王爷宠溺女儿，全皇都人都知道。就在前几日，还一把火烧了醉风楼。
搬出九王爷的名头，言希的脸色果然松动了。
“有药膏吗？我等会自己擦擦。”言希伸出手，问道。
“有，小郡主稍等片刻。”太医打开医箱，在里面翻动，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言希，“这是消肿的膏药，外涂，很有效。”
看见言希收下膏药，李公公又道：“要不要老奴帮小郡主涂抹？”
知道李公公是好意，但言希依旧坚持，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说完，拿着药膏，走到一边的小树林，掀开盒子盖，掏出药膏往脸上抹。
药膏冰凉凉的，涂在火辣辣的脸庞上，非常舒服。言希抿着嘴，小心把所有涂抹均匀。
这膏药并不是涂抹完，就能马上就能见效。不过疼痛感，倒是渐渐在消失。
瞧了瞧天色，快日落了。想着父皇会日落时分到达，言希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
祭奠快要开始，所有人都聚集到空地上。言希也混在人群中，遥遥的看着。
“人到齐了吗？”祭台上一道威严的声音，顾天一穿着金龙袍子，无比庄重。
李公公侯在旁边，弓着腰回答道：“就差九王爷了。”
言希扫了周围一眼，皱起秀眉，太阳已经落入山峰之间，天色也逐渐晦暗。父王的轻功极好，以他的速度，早该达到了。
“还等吗？”李公公小声的询问道。
顾天一正要摇头，远处一位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渐渐走来。
顾天一站得比较高，一眼就认出乃是九皇弟，故意冷冷道：“看来不用等了，九皇弟不是到了吗？”
顺着皇上的目光望去，九王爷已经走到人群后面。
“九皇弟真是守时，说日落时分到，就日落时分到，真是一刻不差。”
话中的讽刺，谁都听得出来。
但顾薄渊似乎没听见一般，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本王的脚程算快了，若不是赶着来参加祭奠，没准还得走到夜晚。”
言希的目光瞧了几眼父王的衣摆，的确沾了些泥土，但是不多。挤开身旁那群大臣，言希凑到顾薄渊身边，“父王，累不累？”
父王以这种方式离开队伍，必定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顾薄渊摇头，突然发现孩子的脸庞有点微红，还有些浮肿。目光唰的冷如冰，手指覆上她的脸颊，问：“怎么回事？”
顾薄渊轻抚她的脸庞，他这才把希儿交给皇兄半日，又出状况了。
言希抽了一口凉气，躲开父王的抚摸，“父王，别摸，有点疼。这事回去之后，再跟你解释，不关皇伯伯的事儿。”
顾薄渊按耐住心中的愤怒，袖中的拳头紧握。
祭奠到底要做些什么，言希也不清楚。只呆在顾薄渊身边，静静的望着祭台上的皇伯伯。顾天一对着石碑拜下去，后面的大臣也全部下跪。
一时间，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匍匐的臣子。
言希与顾薄渊站在第一排，轻轻弹了弹衣摆，同样缓缓跪下。这里安葬的人，全是历代皇帝，即便是父王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不能忘本，必须参拜先祖。
祭奠的每个环节，都由顾天一主持。脸庞传来微微的疼痛，让言希无暇观看祭奠到底怎么进行。只记得每一块石碑前，皇伯伯都洒满了纸钱元宝，还插了一炷香。
祭奠整整进行了一个时辰，夜空零零碎碎有着几颗星星，好在月亮当空照，月光倾泻，白玉砖反光，不至于黑得看不见五指。
当所有的祭祀环节一完毕，所有人都暗暗吐出一口气。
很多皇族和大臣，除了早晨那一顿饭，今日还未曾进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碍于面子，没人敢明着说出来。只等着皇上赶紧结束祭奠，好去填饱肚子。
“请各位大人回行宫，那里已经摆好宴席，等着各位大人。”李公公笑眯眯，掐着兰花指，站在祭台上，吆喝了一嗓子。
大家都面朝祭台，不约而同的笑出声。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言希也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