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皇位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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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让九王爷跟老臣挤挤？”一道声音唐突的传进各人耳朵。
所有人回头一看，瞧谁敢当着皇上的面，给九王爷解围。尹太尉一身墨绿色的朝服，老脸带着笑容，面对众人的目光，毫不胆怯。
朝廷分化两极，尹太尉明面上没说是九王爷的党羽，但是凭借两家联姻的关系，肯定是同条战线的人。
“尹太尉的车里还能坐人？”顾天一挑了挑眉，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得出其中的威险。
为了减少马车的数量，有很多大臣和皇族都同坐一辆马车，所以要腾出空位，还是有些难度。
无论在朝廷上怎么和顾天一作对，尹太尉到底是臣子，身份地位全都比对方低。在官场打滚那么多年，岂会连这话里的警告，都听不出来。
这时候，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瞧他的衣装打扮，应该是皇室中人。
“尹太尉，我们那辆马车已经坐满，要是再坐一个，太重了，马儿拉不走。”
之后，有几道声音纷纷附和。
看样子，这些人都是站在皇伯伯那边的人。
尹太尉笑容一僵。
言希光看他脸色，就猜到，那几个人可能在说谎。估计还有空位，只是这些人不愿意让父王坐。
顾薄渊神色悠然，淡淡的看着两方的人僵持，似乎这件事并不是由他引起。
“你们商量出来了吗？再不继续赶路，等太阳落山，我们也赶不到朝阳山。”顾天一的声音，夹杂着少许怒意，透出一份威严。
讨论不休的大臣们，立即闭上嘴巴。
顾天一把头一转，看向顾薄渊，道：“九皇弟，你觉得该怎么办？”
矛头直指向顾薄渊，顾薄渊敛目，抬起头，道：“你们先走，本王会想办法跟上来。”
言希扯住顾薄渊的衣角，也不知道父王有什么打算，难道真的徒步走去朝阳山？
顾天一笑出声，“还是九皇弟懂得顾全大局，那么朕带着众人先行一步了。一定要在日落之前赶到，否则错过了祭奠，先祖们会生气。”
这抹笑容，像是在宣布顾天一的胜利。
尽管知道皇伯伯在演戏，言希还是觉得刺眼。
“等等。”顾薄渊突然扬手，打断侍卫们重新整顿队伍。朝言希肩头拍了拍，“皇兄，你介不介意带上本王的女儿？希儿还小，若是徒步走，身子肯定吃不消。”
这个理由非常好，言希到底还算孩子，又是养尊处优的小郡主，真走这么长的路，肯定会虚脱。
顾天一乃一国之君，怎么能跟个孩子较劲，更何况这个孩子，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侄女？为了表示他的大度，他也必须答应这个要求。
“既然如此，小郡主进朕的马车吧，估计其他马车也挤不了人。”顾天一招手道，眉头微微皱起。
不愧是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演枝一个比一个好。言希有点自愧不如，站到顾天一身旁。
马车镶刻着两条金龙，看上去金碧辉煌，十分威严。车内铺着上好的毛皮，不但温暖，还非常顺滑。中间有一方小桌，上面摆放着两碟糕点。在马车的摇晃之下，碟子竟然纹丝不动，里面的糕点也没有洒出来。
言希多看了几眼，忍不住用手去推动那碟子。
顾天一呵呵笑道，“这乃磁石打造的桌子，碟子底部也用了这种材料。无论多么陡的路，里面的东西，都不会洒出来。”
言希抬眼，皇伯伯这抹笑容倒是真心流露。言希转动了几圈碟子，发现古人的智慧，同样不可小看，竟然懂得利用磁石相吸的原理。
言希沉思一会，有意看他，眼珠子转了一转。似乎有什么话，不好开口，最终还是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道：“皇伯伯，你就不怕父王夺取你的位子？”
父王，手握重兵。因为尹太尉的帮衬，最近在朝中结交了不少文臣，势力又大了一倍。想要谋取区区一个皇位，只要再下点功夫，绝对能手到擒来。
言希一直想不通这一点，为什么顾天一可以放任父王在他眼皮子底下，结交权贵，而且丝毫不阻挡。就算是演戏，他也不该这么放纵。万一父王真有谋逆之心，他根本防不胜防。
似乎听到什么笑话，顾天一笑得更欢了，“整个朝廷中，任何人都有谋逆的可能，但只有一人，百分百不会。那就是朕的九皇弟。”
言希秀眉微微皱了皱。皇伯伯和父王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知道为什么吗？”顾天一继续问道。
言希老实的摇头。
顾天一指着身上穿着的龙袍，一字一顿，道：“因为这件袍子，本就是九皇弟的。”
言希双眼惊讶的睁大，这怎么回事？为什么父王从没有和她提起过？
一条金线绣制的龙，盘踞在龙袍之上，身子周围缭绕着一团团云彩。尊贵无比，仿若天地之间的王者。
“那为什么登基的人是你，而不是父王？”言希说话有些急促，这个消息给她带来的震惊，令她心情难以平静。
莫非是皇伯伯用计谋，阴了父王，使得父王失去了皇位？言希阴沉的看向他，目光变得难测。
顾天一看出言希的变化，急着摆手道：“这皇位，不是朕谋来的，而是被人推上去的。你以为这皇位，人人都爱坐？”
听皇伯伯的语气，这个皇位他也不屑？
收回那种怀疑的目光，言希重新坐好。前面的确是她多疑了，若皇位真的是皇伯伯夺取而来，那么父王和他的关系，绝不会这么融洽。
“皇伯伯，你别吊人胃口了。说一句，停一句，也许到了朝阳山，你还没说完。”
顾天一点头道：“朕把这事情重头给你说起。先皇在世的时候，中意的并不是朕，而是九皇弟。他甚至下过多重圣旨封九皇弟为太子，但全给九皇弟烧了。能有胆量烧毁圣旨的人，天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谁不想着坐拥天下，而他偏偏没有兴趣。”顾天一懊悔的一声叹气，那副样子，恨不得顾薄渊把这个重担接过去。
言希安安静静侧耳听着，心想，这也是顾博渊性格。这天下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不多。
“先皇临死之前，还是不肯死心，硬将玉玺和皇位全传给九皇弟。直到九皇弟接手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说到这里，顾天一气得有点结巴，“朕还以为九皇弟肯接手，一定是被先皇的执着打动，激动得上前抓住他的手，不断说着恭喜的话，谁知道他只丢给朕一个冷眼，然后把玉玺塞进朕手里，扔下一句话‘这东西，你留着，别忘了，你欠朕一个人情。’”
知道实情的人没几个，都是陪着先皇出生入死的大臣，年龄和先皇差不多，没过几年，就翘辫子了。所以这件事情一直瞒着，没人知道。
顾薄渊向来说到做到，把玉玺一扔，一点不关心政事。直到朝廷的大臣不断催促，必须快些登基，否则会动摇国之根本，顾天一便被半推半就的登上皇位。
至始至终，先皇死前写下的诏书，传位之人的名字，一直是顾薄渊。
言希嘴角抽了抽，心说，这算什么事？皇伯伯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竟然是有名无实。
“这皇帝，朕当得有苦说不出。”
比起做皇帝，顾天一更想做个闲散王爷。整天吃吃喝喝，作作诗词。
“刚接手皇位的时候，那堆积如山的奏章，压得朕喘不过气。一有空朕就劝九皇弟快些把皇位收回去，可是他倒好，好不容易丢掉这个烫手山芋，怎么可能接回来？拿起纸笔，就写下传位诏书，把皇位传到朕头上，彻底绝了朕的念头。”顾天一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去跟顾薄渊拼命。
但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真和九皇弟打起来，人家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本来是个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到了这两个兄弟之间，谁都想着扔给对方。
丰晏国的上一任丰晏皇，不是先皇，而是父王？这个事实，真够出乎人的意料。这是关系传位的大事，就算没几个知情人，族谱里也一定会有记录。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顾天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解嘴里的干渴。
言希仔细想了想，“是你派小太监给马儿下药？”
“下药？你是说刚才那两匹马？”听到这个词，顾天一微微一愣，反问道。
“难道不是？”言希挑眉，陷入深思。
“当然不是。确实设下了这么个环节，但九皇弟说，等走到一半的路程的时候，直接用石子打瘸马儿的腿。”这样既省事，又不容易被人察觉。
很显然，给马儿下药，出自别人之手。
“不管怎么回事，总之这个环节没有被改变。至于是谁下的药，我们便不去想了吧。”顾天一拿起糕点，递给言希，示意她别伤脑筋了，先吃东西填饱肚子，离朝阳山很有很大一段距离。
想起城门口，那几位公主所说的话，莫非这事是她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