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两军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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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熊熊烈火包围整座山头。滚滚浓烟铺满了整个天际，就连远在泸城的百姓，也能瞧见这边映红的一片天。
没有人灭火，火焰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只留下焦黑黑的一片土地。树木烧脆，嘎吱嘎吱响个不停。烧得红透的树枝，承受不住烈火的煎熬，嘭嘭不断下落。
言希手中的湿布，早就被灼热的温度烘干。几个人的脸颊，全熏得红彤彤的，每喘一口气，便吸入大量的浓烟。
言希呛得咳嗽了几声，浓烟逮着了空隙，朝她口鼻涌进。
顾薄渊拍着言希的后背，为她顺气。
“再忍一忍，人马估计快到了。”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顾薄渊的心，不禁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对面山上传来兵刃相接的打斗声，非常之大。
顾薄渊朝那边一看，透过朦胧的烟雾，山顶上一群墨绿色盔甲士兵，与乌黑盔甲士兵，打成了一片。
“出树丛，小心箭羽。”瞧孩子咳得不成样子，顾薄渊立刻吩咐道。
援兵一到，敌人也陷入混乱之中。能放箭攻击他们的人，全被北卫禁军解决得差不多了。这时出去，危险不大。
顾薄渊袍子一拂，整个人如同遨游的雄鹰，飞了出去。耳边的风，呼啦一吹。当言希再次喘气时，已然是新鲜的空气，没有一点的烟味。努力喘息了几口气，言希才觉得呼吸舒畅许多。
朱飞朱扬刚奔出树丛，就瘫坐在大石头之上。将四位大臣随手一扔，趴在石头上喘吸新鲜空气。总算出来了，再不出树丛，非被熏成肉干不成。一直拎着四位大臣的手臂，已经发酸，努力活动了几下筋骨，两人立刻举起剑留意四周动静。
溪水潺潺的流动，其中夹杂着一些残断的树枝。
言希整张小脸，熏得如红透的苹果。顾薄渊手捧起一滩水，轻轻拍打在言希脸上。言希顿时觉得清爽多了。
“朱飞朱扬，你们寻处安全的地方保护好四位大臣。”说完，不等两人回应。顾薄渊抱着言希，直朝对面山顶奔去。
高高的斜坡，在顾薄渊眼里如同平地。每次落足，顾薄渊便轻松的攀上了十多米远。
整个过程中，顾薄渊单手环抱着言希。而另一只随意的摆落在大腿一侧，根本无需借力，几希之间，顾薄渊已经站在了小道上。
嘭，又是一块滚石落下，小道路面砸出一个大坑。
顾薄渊临空而起，足尖点在滚石之上，再次一跃，人已经位于半山腰。脚掌蹬在山壁上，一个纵身，顾薄渊抱着言希，冲上山顶，没有一丝错乱。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连贯。
言希呆在父王怀中，有一种飞翔的错觉。
两种不同颜色盔甲的士兵，混成一团，刀剑相击。每走几步，便可看见一具尸体。
“这是哪国的军队？”言希发出疑问。
盔甲颜色不同，代表的便是不同国家吧？
“都是北卫国的士兵。”顾薄渊踢飞举剑攻来的一个乌黑盔甲士兵，声音中带着少许冰寒。
史明非在不远处，举着一把剑，砍掉几个士兵的脑袋。一抬头，便看见九王爷上了山顶。
“父王你说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言希又问了一遍。
“墨绿色盔甲士兵，乃禁军。乌黑色盔甲士兵，正是护卫北岳山的一万驻军。”顾薄渊朝史明非走去。轻轻一拂衣袖，便扇飞了靠近的士兵。
内力形成的气浪，如同一根鞭子，所扫之处，士兵立刻倒地。
竟然是同一个国家的士兵，那么现在的打斗算什么？自相残杀？还是说北卫朝廷，出现了问题。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言希也望向史明非。
史明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翻身一跃，双腿分开，踹飞了左右两边的乌黑色盔甲士兵。
顾薄渊真正出手的机会，很少，至少言希从没看见他使出真功夫。顾薄渊随意一拂衣袍，便可翻出一股气浪，这股气浪力量极大，能够掀飞巨石。
言希没胆量去试试这股气浪的真实威力，但看那些士兵倒在地上抽搐，已经猜透了七八分。
“皇上，本王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顾薄渊在史明非面前，站定。
史明非收起剑，朝他走来，道：“朕也觉得有这个必要，但请九王爷让朕先解决这伙叛军。”转头一看，两军厮杀得不分敌我。
史明非出奇的淡定，眉宇间有一丝挫败，带有几分认输的架势。
顾薄渊点头，退开一步。没打算参与这次打斗，只站在一旁，冷观。夕阳渐渐落入山峰之后，天色也变得灰暗。但邻边那座山，大火疯了似地席卷天地，火光冲天，照亮了整座北岳山。厮杀声阵阵，刀剑散落一地，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父王，他怎么肯带兵又回来？”退到了山顶边缘，言希才开口问道。
这点，令言希很好奇。当时滚石一堆堆下落，她亲眼看见史明非招手，带着北卫大臣急匆匆下山，根本不顾他们死活。而现在，竟然折返回来？说他良心发现想救人，言希不信。
顾薄渊似乎想到什么，冷冷低哼一声。
“别以为史明非是好人，能当上北卫皇帝，手里不沾点鲜血，怎么可能？”顾薄渊伸手抓住一个士兵的脖子，刚想就此捏断。但顾忌怀中孩子害怕，便将人扔了出去。士兵头撞上一块石头，头破血流。
“上山之前，父王便派了一个侍卫在山下候着。若是我们没下山，他就会递给史明非一封信。”
山顶上的空气，很流畅。言希脸上的红潮，慢慢退去，说话也恢复平时的音调。
“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能让史明非带军折返。
顾薄渊捏了捏孩子的脸颊，软软的，很有手感。
“信上写道：九王爷若有不测，丰晏军便按照先前的部署，挥军直捣泸城。”虽然是短短几句话，但足够威胁到刚登基不久的史明非。
况且……史明非许下的承诺，必须兑现。别以为耍点小花招，便能躲过他上次说过的话。
言希了悟的点点头。北卫无论兵力，还是财力，都比不上丰晏国。特别是两代君主交替时，最容易出乱子。若是丰晏国这时候插上一脚，北卫国便纵使再好的根基，也会被毁得再难恢复。